蓄势待发(他是来抢人的万一不跟他...)
朝照月忍不住想了一圈,修真界姓燕的有什么很有名的么?不过既然岁岁都说了,应该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兴许是某个厉害老祖的化名也不一定。他浑然不知,不仅不是无名小卒,说出来还容易吓到人。朝今岁当然不会在原地干等着,她退到禁地里来,纯粹是想要再进去试一次。一来,那试炼的地方大部分人都进不去,可以拖延时间,免得朝太初釜底抽薪;二来,昆仑剑,是一把可以开山劈海的神剑。她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大涨,至少对上夙家家主那个元婴后期,绝对不会落入下风。到时候杀出一条血路,和那魔头里应外合,才是正道。毕竟燕雪衣绝对不能暴露出魔头的真面目,不然事情就升级成为人族和魔族之间的冲突了。“那把昆仑剑,为什么不认可我?”朝照月已经听她说过试炼里的事了。“你还没有看明白么?万剑阵唯一的破局之法,是《昆仑剑诀》的第五重;《昆仑剑诀》又是老祖宗所创,这试炼,显然是在给祖师爷找传人。”剑修非常看重剑诀的品级,一般人谁会把这种便宜的低级剑诀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算是穷到没别选择的剑修,学了《昆仑剑诀》,又有几人能练到第五重?如此苛刻的条件,已经是在筛选传人了。当局者迷,她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其实剑灵说得没错,你太规矩了。你看,剑灵不让你拿,你就真的和它讲道理,听它忽悠。”她一呆:“可它,明明说我不适合。”“不,你显然已经是老祖宗认可的传人了,那些剑法和剑谱,祖师爷会轻易给外人看见么?”“这把剑一万年都没有被人拔走,肯定是有理由的。”一般人是闯不过那两关的,闯过了那两关,剑灵再一句你不适合就打发了剑修,一根筋的剑修们就会失魂落魄地离开,浑然不知自己错过了怎么样的宝藏!所以一万年了,这把剑还是没有主人,逍遥快活!朝照月挑眉:“遇事不要总是反思自己,要多责怪他人。”朝今岁:“……”朝照月摊手:“你看,就像小涂,我们劫持她,能怪我们不顾念手足?当然要怪她不争气,从不好好练剑了。”话音落下,朝照月和朝今岁都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齐齐看向了朝小涂,显然,他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朝小涂脊背发毛。——他们挟持了朝小涂,为什么不可以试试挟持那剑灵呢?!朝今岁陡然站了起来,把朝小涂吓得一个哆嗦:“那把剑不是说我循规蹈矩、锐气不足么?”她眯起了眼,冷冷道:“它不肯跟我走,我就毁了那里、把它丢进铸剑池锻成一把恭桶刷!”*禁地外,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的朝太初,见到他们动了,立马站了起来。他示意后面的弟子们戒备,眼中闪烁着光芒,冷哼道,“想要强闯出去,当我们是死
人不成?”朝太初很清楚,夙家三百多修士就在护宗大阵之外严阵以待,朝今岁想要强闯出去,就是做梦!再加上一个朝照月又如何,以一当百,他们还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他且等着这逆子闯出去,然后再灰溜溜地滚回来认错!昆仑数百弟子严阵以待。然而,朝今岁并没有如朝太初所料强闯,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和朝照月一起,两个人提着一个麻袋似的朝小涂,竟然朝着禁地深处冲了进去!大长老纳闷道,“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他和刑堂长老面面相觑,身后的弟子们也是满脸不解。少宗主难道是想在禁地当中躲着,和宗主就这么耗下去?此刻,朝太初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连自己的宝贝女儿都不顾了,面色大变:“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禁地中心!”朝今岁第一次进禁地的时候,朝太初还没有联想到昆仑剑。作为昆仑剑宗的宗主,他对昆仑有一种隐约的感应,第一次朝今岁入禁地,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昆仑剑的任何异动;但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禁地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别人可能不知道昆仑剑的存在,但是作为宗主,如何能不知!每一任宗主,都会在接任之时,得知昆仑的无数秘密,他们会一生守口如瓶,然后传给下一任的宗主。从前,朝太初整个昆仑唯一一个知道昆仑剑之事的人,是他从未想过去拿么?是他顾及昆仑,不愿意毁了这华丽的仙宫么?当然不是!拿到了昆仑剑得到了祖师爷传承,一个昆仑剑宗的宗主算什么?步祖师爷的后尘,成为天下第二个剑圣,又有何难?哪有修士不追求力量的!然而,祖师爷留下的昆仑剑试炼太难,还有一个剑灵守护。不幸的是他五百年里,从未能踏入那道门一步。他脚步一飘,虎目喷火,急匆匆赶到,却还是迟了一步——他愤怒过,不甘过,但是鉴于万余年里,再无人能取走那把剑,朝太初也就没有那么扭曲、那么执着。但是现在,他眼睁睁地看见了那个风华正茂的女儿来到了那巨剑阵前,喝了一声:“昆仑剑!开门!”他五百年里求而不得的那扇大门,就这么开了。他目眦欲裂!几乎登时就飞身要冲进去,但是下一秒,万剑齐发!他不得不以剑相挡,也就是那么一下,大门猛地在他面前关上了。“砰”地一声,就像是在恶狠狠地嘲笑朝太初——何为庸才。你一生每一个求而不得的东西,都会被她轻松得到。她十八岁就能进入金丹期,百岁就到了元婴期,他花了一生去追求的东西,她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就算是练最普通的《昆仑剑决》、也能在剑道上光芒璀璨。你无数次去打压她,但每一次打压,都换来了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你想要把她当做一把好用的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把刀不那
么好用了。你本来准备把她当做弃子。现在,那弃子踏入了那扇你梦寐以求的大门。你却被关在了门外。朝太初的双目血红,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周围一片鸦雀无声,虽然——他们并不清楚那扇门里面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从宗主的表情上探知了一二,今天,宗主绝不会让朝今岁走出去了。*魔界。魔尊的嘴角翘起,“还是去取剑了么?”当然了——乖乖在原地等着让他去救,就不是她的脾气了。而且他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她这一次,一定可以取走昆仑剑!这魔嘴角忍不住上扬,浑身畅快地几乎要大笑出声。毕竟从前她多少次为了那个宗门奔走,多少次和他杀红了眼,不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么?但是现在,她真的放下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把她拐来魔族了?!那双时常阴郁的漂亮的丹凤眼,此时亮得惊人。一时间,对于自己居住了那么长时间的魔界,竟然开始嫌弃了起来。他从前觉得魔界怪石嶙峋,别有一番风光,现在只觉得魔界到处穷山恶水,不比修真界风光秀丽,她嫌弃无聊怎么办?他从前觉得自己的部下各个勇猛无比,现在只觉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的不仅简单,还多长了好几个头,十分有碍观瞻,她瞧不上眼怎么办?他从前觉得自己的魔宫豪华宽阔,一脚可以把一个魔从东边踹到西边,让魔在空中飞个五分钟都停不下来,现在只觉得空空荡荡,她那么讲究,看不上怎么办?英俊的魔头表情变来变去,最后阴恻恻的目光从东看到西,饱含着嫌弃。看得底下的魔族浑身发毛。最后他挥挥手,挥退了众魔。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喜欢晒太阳,整个人都像是一团暖和的光,可是他永远也没法让魔界升起太阳。这就是他的世界,暗无天日,群魔乱舞,只比万魔窟好一点。她会喜欢这里么?他脚步一顿,眼神黯淡了一瞬。转身消失在了魔宫。魔将莫邪是最后一个离开魔宫的,下了班刚刚想要打算和红娘几个相熟的魔将一起去赌钱,魔族谁不爱赌呢——当然了,魔尊不一样。尊上冷淡,不爱美色,也不爱赌博,只喜欢找部下互殴。以至于业余时间,所有魔都绕着尊上走。下一秒,他就远远地就见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地从头顶飞过。等等,这里怎么会有正道修士!莫邪一惊,追了上去,那白衣身影停了下来,抬起斗笠,露出了一个冷峻的下颌。莫邪大惊失色:“尊上?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尊上:“杀人。”莫邪:可是尊上,这颜色杀人容易脏啊!尊上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去接人,自然要穿得体面一些。——主要是那剑修说,不要穿得魔里魔气。莫邪很上道的表示:他可以帮尊上一起去递个刀什么的。魔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一个边城守卫魔将,
被边缘化很严重,其他魔都排挤他,就很走走帮魔尊处理私事的路子,搞搞裙带关系。谁知白色斗笠之下的魔尊抬了抬下巴,“管太多的私事,死得会比较快。”莫邪:……莫邪滚了。千里之外,一个白色戴着斗笠的身影如同一只仙鹤,稳稳地落在了昆仑山间最高的树梢上。她让他一只魔来,他的确不满她不信任魔族,但她只肯信他一只魔,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修长的身躯靠在了树干上,像个等待情人的少年郎。他低头看着山下夙家的青衣弟子们,漫不经心道:“她还要我听她的信号再动,你说,她怎么这么会使唤人?”小眼睛谄媚:“就是就是,我们不要听她的,直接杀进去吧!”主人立马斜眼看小眼睛:“小不忍,则乱大谋。”小眼睛:?他又不是真的古道热肠,哪里有那么好心来救人,他是来抢人的,万一不跟他走了怎么办?下一刻,山间无数白鸟被惊飞!一魔一蛇几乎一样的魔角歪了歪,齐齐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昆仑剑宗。——是昆仑剑,动了。他抬手,盖上了白色的斗笠遮住了魔角,足尖一点,朝着山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