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水泡子
炎热夏天的学前学后干什么呢?幼年的孩子基本都是在玩。课堂老师留的作业用不了多大一会功夫就能写完,有的根本不等写作业扔下书包就跑了出来,或者是聚集在经常聚会的狗剩子家,或者是都蹲在南墙根底下,等着来的人差不多了就开始玩。然而大热的天一动就是一身汗,也就没有了什么可玩的东西,一副破烂不堪的扑克缺东少西,而且都起了毛边,还有很多都是半截的扑克牌,根本就不能玩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散放的破扑克牌,谁的兜里也没有一点钱,就是凑都凑不齐买一副扑克的钱。天天在一起的伙伴们没有多少聊天的话语,扯淡拌嘴的话也不能总说,那只能是偶尔解闷的东西,就那么干坐着聚在一起消耗着时间。就是这样闲坐着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和伙伴们在一起就不感到寂寞不孤单了,好像是有一种依靠,是一种精神寄托。
几乎是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摆了摆头,一个个像幽灵一样向大水泡子溜去,恐怕被家长发现。这个水泡子不是很大,但水有点深。里面有很粗的一截原木,半米多粗,两米多长,两头起刷的。这根原木也不知道在泡子里浸泡了多长时间。一个个急三火四的脱掉衣服,连裤衩都不穿,浑身白条的下到水里。
下到水里的人就奔着原木游过去。狗剩子游得快,到了跟前按住原木的一头一使劲蹿了上去,骑在原木上就像骑着高头大马一样那么威风,这个得意,一只手比划着一只手像高举着马鞭一样吆喝着,威风凛凛的样子。几个人纷纷的往上爬,这边人多,那边人少。这边用的力气大,那边用的力气小,原木开始往这边偏斜,开始滚动,狗剩子两只手使劲的按住原木稳住架用力地支撑着,不断的随着原木转动变换着位置。坚持了一会,终于还是抵挡不住三个人的力量。朱二在那边一看这架势也参合到这边来,用力的从那边往上推。现在四个人都过来了,使劲的转动着原木,这还能架得住?狗剩子终于翻到水里了。折腾了好一会,谁也没能再爬上去,还赶不上狗剩子那两下子,好歹还在上面骑了一会。无条件地达成了默契,谁也不许往原木上爬了。
每个人都施展着自己的特长。不外呼是手刨脚蹬的游着狗刨,速度是一点也不快。朱二倒是悠闲的仰泳,常明不知跟谁学的自由泳,也就是半拉架,还不那么熟练。其它的姿势是一点也不会。胆量大一些的在水里扎着猛子。狗剩子能憋上好长时间。过了一会看不见他上来,在都为他着急的时候,他突然的冒了出来,解除了伙伴的担惊害怕。看着愣呵呵看着自己的伙伴们,当知道了因为什么的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做出蛮不在乎的样子又钻入了水中。还没有缓过神来的伙伴中有人惊叫了一声,“哎呀”的惊叫声把伙伴们的目光聚集到一起。只见小四站在水里晃动了一下子,做了一个挣扎的动作,害怕的不得了。大伙赶紧向他那里游过去,还没有游到跟前他已经稳定多了。但还是十分胆怯的在水面上寻找着什么。突然喊了起来:“狗剩子,你个王八蛋,吓死我了。”大家这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齐刷刷的转过身去,看见狗剩子刚从水里冒出来,便一起朝狗剩子那游过去,就像包抄一样。
狗剩子赶紧求饶的说:“跟小四闹着玩呢。你们看他那个熊样,怎么那么不禁闹?谁知道他能吓成这样?”看着他不当成一回事的样子常明说:“狗剩子,你是不是作死呀?你不知道他不怎么会水还胆小吗?要是吓出毛病来你妈不打死你才怪呢。
要是下回再这样,大伙一天揍你一回,看还敢不敢。”狗剩子连忙赔三补四的说道:“行了,行了,下回我可不敢惹这个胶皮孩了,尿急急的,真不扛逗。”一听狗剩子还是满嘴不服气的话,常明冲大伙喊道:“都过去抓住他,墩他几回,看他还嘴硬不硬。”比人都诡道的机灵鬼狗剩子哪能吃这个亏,又赶紧说好话:“行了,行了,全是我的不对,行了吧?”
在水泡子里折腾了半天赶紧回家吧。先蹲在地上晒一晒身上的水。用两只手使劲的往下撸着头发上的水,身上的水滴从蹲着的屁股尖那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那边大道上过往的行人有的喊道:“哎,磕碜不磕碜啊?大小伙子光不出留的也不害臊?”小姑娘一看这个样子赶紧害羞的转过头急匆匆的走过去。几个小家伙像水猴子一样身上闪着亮晶晶的水的亮光,一个个深深地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们,把脸扭向了背着公路的方向。就这样熬着时间等着身上晒干了好穿上衣服回家去。
小四像贼一样鸟悄的溜回家去,正好让他妈逮个正着。小四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想躲过去。“过来,往哪去?”小四一看坏了,乖乖的停在那里,头也不敢抬,也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伸出胳膊来。”小四听话的不得不伸出胳膊来。“用手挠一下我看看。”妈妈威严的说,一点也不允许抗拒。小四假装很使劲的把指甲翘起来用指头被挠了一下,胳膊上一点印子都没有。妈妈哪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实际上一进来就看见了,在水坑子里洗过澡就是不一样,这下有些发怒了:“使劲挠。”小四再也不敢玩花样了,实打实的挠了一下,白花花的指甲印子露出来了。妈妈一把拽过小四,小四像一只小鸡一样被妈妈拎过去。这通揍,大巴掌一遍又一遍的煽在瘦小的屁股上,疼的小四一遍遍的哎呀哎呀的直叫。妈妈出够了气停住了手:“说你几遍了,你就是不听,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你这小体格这么弱还敢下到水里玩?也不怕淹着。这回打你一顿,看下回还敢不敢?”小五吓的跟小猫似的躲在炕犄角一动不敢动。
小四弓着腰站起来,一动不敢动的听着妈妈的教训,这回知道了妈妈真发脾气时候的厉害了。小四的屁股好几天都不敢实实惠惠的坐在教室的椅子上。从这以后再也不敢下水玩去了。
几个淘小子坐在道南的墙根底下,有的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一副半仰半卧懒散的样子。看这样已经在这坐了好一会,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狗剩子对身边的常明说:“哎,咱们捞鱼去吧,行不行?”“捞那东西干啥?都是看了就讨厌的老头鱼,我看见了就恶心,你看长得那个熊样,浑身巴巴拉拉的。”“呦,事还挺多,装起干净人来了。捞出来咱也不吃,喂鸡,喂鸭挺好的,长得可快了。以前都是我自己去捞,一个人可不方便了,又是水桶,又是土篮子的,还不够忙活呢?咱几个现在也没事,走吧,帮我捞鱼去。”一听狗剩子这么一说小哥几个还真活心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狗剩子看见几个人也没吱声不知道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看常明,又看看朱二,再看看柳小。常明看见狗剩子那副样子对他说:“还不赶紧去取土篮子水桶,几个人用手抓呀?”
狗剩子一听撒腿就跑,比兔子还快,三个人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的咯咯的笑起来。小四很没趣的走了,几个人看着小四那副样子怪不得劲的。
这个水泡子很大,简直有点无边无际。南北长有四百米,东西宽有二百多米。只是在两头收回来很多,显得并不那么宽阔。北面几乎紧挨着马路,南面通过小桥又向南面流去。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庞大的水面,就像汪洋大海一样。水泡子虽然很大但水并不深,就是中间最深的地方也没不了人。但那只是中间很小的一段。年小的孩子是不会到那里去的。而在岸边的水里则是水草丰盛,浓密处就是人在里面行走迈腿都费劲,长长的浓绿色的水草就像丝络结成了网阻拦着迈动的双腿。这种地方是无法用土篮子捞鱼的。因为土篮子根本就插不到水里去,被浓密的水草托住。当土篮子落下去的时候鱼和其它水虫早就跑了。
四个小家伙在水里慢慢的迈着步子。就像在长得高高的荒草甸子上一样,先是把腿抬得高高的斜着用力把水草踩倒,然后再迈出下一步。只是经过了十米宽的水面,下面的水草就不那么茂密了。狗剩子停住了脚步:“就从这开始吧。”三个人一通的埋怨狗剩子:“你说你领的是什么破地方,这么费劲,差点跩倒水里面。”“狗剩子,你小子干不出好事来,尽坑人,上回坑了小四这回又来坑我们来了?”狗剩子是一个心大到没心没肺程度的人,一听就乐了:“别胡说八道,谁坑小四了?跟他闹着玩,哪知道他的胆那么小,差点把我笑哭了。”“还犟嘴,小四这回不来了吧?”四个人哪里知道小四还在捂着屁股喊疼呢,那不是刚才还半躺半坐的靠着墙根,平时也不那样啊。
狗剩子干这活是行家,捞的多不多关键是使用土篮子的人。狗剩子深哈着腰左手抓着筐梁,右手把着土篮子一面的筐沿,另一面紧贴着泥面从这头一下子快速的捞到了那头。提起篮子一看里面活蹦乱跳的有常明不愿意看见的老头鱼,活蹦乱跳的虾米,慢慢爬动的水老鳖和蝲蝲蛄,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甲壳虫。几个人一看第一筐就有收获都兴奋起来。看着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和着急忙慌乱爬的老鳖和蝲蝲蛄,看着这些就像欣赏着奇异的水下世界。连埋怨狗剩子的意思一点都没了。
狗剩子对着水桶“哐哐”的磕了几下,这些小东西噗噜噜的掉进了水桶里,它们哪里知道从此就离开了这片水泡子,离生命的结束不远了。第三筐还捞出了小鲫鱼,长得黑黝黝的。泡子里的水总是不如江水那么清澈,那么干净,排泄来的除了雨水就是污水,甚至粪便尿液都有。被大风刮过来的垃圾和碎草都在这里腐烂掉了,把这个泡子里的水都染黑了。这样的水能生长出洁白的东西吗?也就是这里的鱼虾为什么都显得那么黑。还是柳小眼睛尖看见长相像木头棍似的水刀螂,麻利的捏了出来。身体细细长长的小家伙在挣扎着,努力的摆脱着束缚,摆脱被捕获的命运,四条长腿抖动着。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柳小最后看了看水面,看了看水桶还是扔进了水桶里。
一筐一筐的这么捞着,狗剩子累了顶不住了。这也是很费力气的活,大哈着腰还得使劲的摆动着土篮子。裤腿子一个劲的往上撸,一直撸到大腿根,上衣掖在了裤腰带里,衣服袖子挽到了圪蹴窝,就这样还是被溅起的水淋在身上。
土篮子在水里不用力气是不动弹的。不得不腰酸腿疼的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他那疲惫的样子朱二接过了土篮子。看着刚才狗剩子那么顺手,到了朱二的手里别别愣愣的一点也不听话。土篮子在水里歪歪斜斜的不走正道。每当拎起来的时候里面都是稀稀少少的。常明一看这不是瞎掰吗。说道:“我来试一试。”别说常明还真有点那么一股架势,比朱二强了不少。因为他比朱二身体强壮了很多,也心细了很多。
两个人都试了试,捞了一会,唯独柳小一次也没敢试,因为他像小四一样身单力薄,能够跟着走到这里已经不错了。
要说卖力气的还是干自己家活的人。狗剩子看着两个人费力不出活的样子就觉得别扭。只是歇了一会就大刀阔斧的又忙和起来了。一筐接一筐的捞着,筐筐不空。哐哐的磕着水桶沿,桶里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还捞了几条泥鳅。狗剩子心里明白要是捞的太多了喂不完鸡鸭就该坏了,该扔了。狗剩子终于停住了手直起了腰。常明问道:“换一换,顶不住了?”狗剩子笑着说:“够了,再捞多了也没用了,到时候都得扔掉。大热天的可容易坏了。”
四个人就像摆脱了劳役一样往回走去。到了水草茂盛的地方柳小感到麻烦了,腿都迈不动。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多少劲了。看着他趔趔趄趄的样子,常明让柳小扶着他的肩头当做拐棍使。虽然还是很费劲,但是不像先前那样跟头把似的要跩倒在水里的样子了。
到了岸上,四个人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约而同的感到两条腿都有些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两条小腿都有一条条的血印子。先前泡在水里还没有什么感觉,到了岸上风一吹,太阳一晒,立马就疼痛起来。柳小害怕的说:“这是怎么弄的?是什么东西咬的吗?”狗剩子笑着说:“哪有什么东西咬,这些都是水草勒的。水草缠在腿上一使劲迈步就勒出一道血印子。没事的,用不了两天就好了。”朱二看着狗剩子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都说你小子坏,你是真坏,怎么不早一点说。你要是说了我们仨还能注意点。”狗剩子赶紧赔礼道歉:“忘说了,忘说了,我也没当回事,下回一定提前说一声。”三个人几乎同时说:“还下一回,没下一回了,不跟你玩了。”
狗剩子拎着小半桶鱼虾刚进院子,狗剩妈看见这么多的东西可是高兴坏了:“俺的狗子是真能干,弄回来这么多东西,这得喂多少天啊?”狗剩妈满心欢喜的夸着老儿子,狗剩子心里美滋滋的。
说起水泡子还真有一段不平凡的故事。那是两年前,这几个疯小子还小的时候,泡子的东西两岸发生过惊心动魄的故事。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两岸的半大小子结了仇,似乎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究竟因为什么?隔着这么大个水泡子两边的人们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会这样呢?
数九隆冬天寒地冻的时候,西岸的人们黑压压一群向东岸蜂拥而去,手里拎着棍子,铁锹,二齿钩子什么的家伙事都有,气势汹汹的不可一世,就跟氏族的械斗一样。看样子是要把东岸的仇人铲平了灭绝了。这群人里面大的也就十七八岁,小的也就十二三。这副架势从来也没看见过。
东岸的男女老少一看来了这么多气势汹汹的人赶紧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放一个愣小子出去。这群土坯房子的街道曲了拐弯,里外没有一个人影。西岸的人东走西窜的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发泄的人,甚至用手里的大棍子使劲的敲打每家的大门,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难听的话。很多勉强拼凑起来的大门被震得哗啦啦响,听上去就像要破碎掉一样。这些嚣张的人翻来覆去的搜查着叫嚣着,就像官府的衙役一样,简直是不可一世。然而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就是连老人和小孩子都不出来。这帮威风凛凛的像勇士,像土匪,像衙役一样的人折腾的累了不耐烦了,觉得天下好像是没有对手,这里的人好像是一窝熊包蛋,和他们在一起打斗都有点有失尊严。不无有些尴尬又趾高气扬的摇旗呐喊着回到了西岸。这股不可一世的劲头真是出尽了风头。
西岸的人走了,东岸的半大小伙子不约而同的聚到了一起,议论起了这件十分意外的事情。不管怎样也理不出个头绪。有人觉得是不是有谁说了过头的闲话传到了西岸,引起了那些人的众怒?但不管怎样也不能弄出这么一种打家劫舍的土匪像,吓得老人孩子提心吊胆。再说了这件事也不是东边的人怕西边的人,躲起来不敢相见。而是西边的人呼拉拉来了那么一大帮人,东边的人在那个时候都会是单个的走出家门,面对着那么多凶恶的人那不是找死吗?谁敢出去呀?非但他们不敢出去,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被家里人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半步。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谁能拿个鸡蛋往石头上碰,那不是自找作死吗?出来多少人还不被打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拉活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躲过了风头再说。
时间过去了有半个月,西岸的人们以为没事了,东岸的人真的怕了,服了。得意洋洋的也就不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另一方面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发生的事都传到了家长的耳朵里,家长们气得舞了豪疯,心想这不是翻天了吗?这不是疯了吗?这要是真的动上手那得打坏多少人,万一打死了人怎么办?
家长们互相通了气,谁也不知道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究竟因为什么,决定好好管教一下这帮臭小子。晚上要睡觉了关好了房门。屋里的电灯发着昏暗的光。老爸背着手,手里拎着皮带,那可是一条军用的铜卡子的牛皮带。到了儿子的身边突然地把他按倒,儿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皮带就噼里啪啦雨点似的落下来,也不管是屁股还是后脊梁骨,打得嗷嗷大叫。还好幸亏没用铜卡子那一头,要是用上了一定是皮开肉绽。全家人惊吓的躲在一旁,一个个连声都不敢出。大儿子还在嚎叫,一边叫一边喊着:“打我干什么?凭什么打我?”老爸气急败坏的说:“打你,今天我打死你!你长大了,有能耐了领着人到水泡子东岸打群架去,要是把人家打坏了,或者打死了,这个家还过不过。你个王八蛋,今天非打死你,叫你知道闯了多大的祸!”
听到这里儿子不叫了,好像是认错了。妈妈赶紧过来抓住老爸的手求着,低三下四的求着:“儿子都不吱声了,知道错了,你就别再打了,放过这一次吧,下次他说啥也不敢了。”老爸余怒未消使劲的抽出手还要使劲的打过去,妈妈趴在儿子身上,弟弟妹妹都过来拉着老爸,抱着老爸的胳膊。老爸长叹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皮带。
凡是参加闹事的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胖揍,哎呀乱叫的声音响了好久。这场风波总算是压下去了。
当东岸的人们远远地涌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人们都大声的喊起来让大家都藏好,谁也不许出去惹事。东岸的人嚣张跋扈的来到西岸的时候同样是冷冷清清,就连狗都藏了起来。这些简直要祸灭九族的嚣张的人们也是每条胡同,每条小道的搜索着,寻找任何一个可以让他们出一口恶气的人。院子的大门也是被擂得咣咣山响。
不管怎么折腾就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手里拎着棍棒的人大声的喊着,骂着。“王八蛋们,你们怎么啦?那天的能耐都跑哪去了?一个个熊样,猫在屋里干什么?滚出来,试一试看看谁厉害,谁有能耐?”磨破了嘴皮子,喊破了嗓子也是不见动静。
一个个不可一世的神气活现的得意扬扬的往回走去,又有带着一种发泄不出去的尴尬。
回到家里几天后他们的命运和西岸的命运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个能够逃脱的,这通胖揍让他们一辈子都长着记性。
两岸的这些生荒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顶多也就是以话传话越传越玄才引起来的互不服气。不像是邻村那种因为土地,因为水源,或者是宗族礼数,宗教信仰引起的世代不休的纠缠、械斗。
只是这一次,也只能是这一次,两岸的人们便捐弃前嫌跟没有发生过一样,或者是在长大后当个笑话说一说而已。况且两岸的半大小子以后有的还都划归了一个学校,有的还成了一个班的同学。随着时间默默地淡漠下去。只是让人们记得年轻时候的冲动是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