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懵懂
“吃东西怎么能不给钱呢？”陈文亨说道。
他满脑子都是《小兵张嘎》电影里去乡下吃西瓜不给钱的翻译官。
陈锐的童年里也有《小兵张嘎》，不过这个《小兵张嘎》是电视剧版本。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脸上露出笑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一个好人。
只是……他突然想到这个世界越是好人越被欺负，他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面向过于年轻，不管是怎么唉声叹气，都像是在卖萌。
再说陈锐也不用唏嘘的胡茬去吸引女孩子，毕竟如果不是他本人比较矜持，保持着距离感，每天想要和他凑在一起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陈锐解释道，“刚才那个店主是孙宁的小舅舅。”
“那个……你帮写作业的小孩？”陈文亨回想了起来，他想到这里，下意识就抡起了巴掌说道，“你还说你没有代写作业赚钱。”
陈锐虽然裹着厚重的棉衣，但是还是灵巧的躲开了。
他说道，“爸，我要是代写作业还这么嚣张，你都见不到活的儿子了。”
他见陈文亨依旧有些疑神疑鬼，他说道，“爸，你也不用想太多，一会见到校长，校长阿姨的话您总会信了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到了学校门口。
陈文亨之前虽然不是每天都来学校接送陈锐，但是他却也知道学校里除了家长会，一般时候不让家长随意进出。
他刚想在门卫室外站定。
就见门房大爷推开了门，一蓬水蒸气里涌出来了一个慈祥的长辈。
陈锐说道，“这是我爸，来找校长姨姨有点事。”
门卫大爷也没有去确认，直接说道，“赶紧进去吧，你们的事儿要紧。”
陈文亨先是有点楞，后是有点担心。
他虽然跟在陈锐身后进了学校，但是他还是不禁说道，“锐儿，你们学校看起来不是很……”
总之，他觉得挺不安全。
哪有一个孩子来了，随便说了句话，就能把大人带进去。
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文亨这边担心还没有结束，进入校园就不断的小学生和陈锐打招呼。
陈锐见到他们，也没有伸出手回应，也没有回声，只是微微颔首，那些明显能看出来就是不同年级，身高参差的孩子们就很是高兴。
两个人沿着教职员工专门走的楼梯上了楼，这楼梯虽然相比于走学生的楼梯窄了许多，但是在清晨喧闹的学校里却很肃静。
偶有上班的老师见到了陈锐，也没有斥责的意思。
愿意说话的，打个招呼，问一问身边的这位成年男性是谁。
不愿意说话的，也就相互点个头就过了。
陈文亨虽说没有再次疑问，但是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自己儿子是来三小上学的么？
这氛围怎么跟厂长去厂子里上班一样，所有人都捧着他一个？
陈文亨寻思一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而这个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到了校长室所在的楼层。
陈锐敲了敲门，“请进。”
陈锐拉开厚重的门，张玉校长在里面。
“您好……”张玉见到陈文亨的时候第一时间打到招呼，介绍自己，“我是第三小学的常务副校长张玉。”
陈锐看到张玉校长询问的眼神，他说道，“这是我的父亲陈文亨。”
张玉差点就说出来，“陈爸爸，你和你儿子长得真像。”
不过，好在没有说出口。
向来只有儿子像老子的，哪能说老子像儿子呢。
张玉校长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场面上的事情她还是知道比较会处理，她说道，“您先这边做，我给您接一杯水。”
陈锐这时候坐上了这个年代还算高端的沙发，没大没小的说道，“姨姨，我和我爸摊牌了，他不信，所以我就把他带来学校，想让您和金姨姨说服我爸。”
陈文亨见陈锐没大没小的样子觉得很是看不过眼。
虽说他也不讲究啥长幼有序，可是……
总不能长辈站着你坐着吧。
陈锐倒是不在乎这个，张玉校长也不在乎。
张玉校长虽然心里惊讶这都这么长时间了，陈锐才和自己的家长坦白，但是她是更倾向于陈锐的。
她直接道，“陈爸爸，你的儿子现在是我们学校学习最好的孩子，没有之一。”
“啊？”陈文亨直接呆了。
他愣愣地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玉校长道，“就是字面意义。”
陈文亨还是有些理解不能。
张玉校长面对家长数十年，早就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法论。
她说道，“您的儿子不光是在一年级成绩最好，哪怕就是全校六个年级，也不会有比他成绩好的学生。”
“我儿子……”
“简单来说，是个神童。”张玉校长的话很平淡，没有什么特意强调的味道，仿佛就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文亨不太能接受这个设定。
他印象里的儿子，还是那个会为了五毛钱的零花钱，吭哧吭哧给同学写作业的小孩呢。
陈锐这时候说道，“我还搞了一个《小学生学习报》现在一期的销量差不多小一千份，我书包里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陈文亨的父亲所在的工厂就是搞印刷的，他知道一千份是个很尴尬的数字，它既摸到了大规模印刷的边，可是数量又有点少。
自家单位最近也没有接到学校的印刷订单，全县也就他们这能铅版印刷。
他下意识问道，“是怎么印的？”
陈锐说道，“油印。周五周六周日两天加一个晚上，就印出来了。”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是老师叫你去学校么？”
陈锐点头，“是啊，我叫了老师要来学校，印刷场地的钥匙在我这，我没到的话老师确实会叫我。”
陈文亨知道自己儿子在狡辩。
虽然他说得很绕，想把自己绕进去。
往常时候，遇到这样的时刻，那都是打一顿好了。
可是，如今在学校在校长室，打孩子一顿的话，实在是……
陈文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这是，刚来学校的金校长，听到了从张玉的办公室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