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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你好歹喊过我这么多年的三哥,我祝你新婚快乐

裴堇年一身苍穹般抹黑的衬衫和西裤,暗沉的颜色印进童熙眼眶里的一个角,她像是看见了满目疮痍,尤其是贴得这么近的距离,视线不由自主的从他的领口望了进去,隐约可见他双臂环住她腰身后更加紧实的胸肌,不论是气场还是他的体味,都让童熙感觉的一阵悸怕。

她愣了几秒之后,伸手就推他,攸的感觉腰身后的手在一寸寸收紧。

她虽然穿得中规中矩,但脚上踩着的七厘米高跟鞋,只比裴堇年矮了小半个头,他薄唇抵在额头上,说话时口腔里温热的气流贴着鬓角拂落下来:“你在别扭什么?”

她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裴堇年,却是刚一动,托在她脑后的掌心重新将她的脑袋摁了回去。

绵长而沉着的呼吸从鼻子里哼出来:“看见别的女人跟我打电话,吃醋了?”

童熙抿了抿唇,眼神淡淡的,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

她要不要提醒他,刚才打来那通电话的人是他的未婚妻。

动了动嘴,正想说话,裴堇年步步紧逼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像是掐算好了时间,“童童,你很久没有这么乖了。”

不推开他,顺从的待在他的怀里就叫作乖么。

童熙却觉得自己下贱。

连带着极其不齿他这种无聊的行为。

这一次,她竟是连开口说话的打算都没有了,眼色极淡的睇着他胸膛前那一抹黑色,垂下的手无力的贴在裤缝两端,像是尽力配合着他的表情,甘愿充当一个玩偶的身份。

裴堇年觉察出了她的心思,却并没有多少哀伤的神色,反而一双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已经长出少许青茬的下颚细腻的在她额头上摩挲。

棱角分明的五官神色熠熠,薄唇在她额上贴着,像是亲吻。

“我能容忍你一时的不乖,你好歹喊过我这么多年的三哥,我祝你新婚快乐。”

他用最温情柔和的嗓音,说着像是宣判死刑的话。

祝她新婚快乐,当真有这么好的心么。

可是,这分明是童熙希望的,为什么乍一听见他类似于放手的话,心里会这么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孤身一人处在白雪皑皑的苍茫大地,天地无边无际,唯独剩她一人,那种突如其来被抛弃的感觉堵塞在心口,致使从头顶到脚底全都寒彻入骨。

童熙默了好一会,然后淡静又疏离的说:“......谢谢。”

“呵。”

一声沉笑,从他鼻腔里了出来。

童熙贴在他胸腔前的肩胛,很明显的感觉到震动了两下。

他的薄唇缓慢的贴着她的眉骨和鬓角吻下来,在脸颊上停顿。

留恋的保持着这个暧昧拥吻的姿势,迟迟的没有松开。

童熙却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在他怀里没有紧绷住身子,反而有种释然的心境。

恍惚间,耳畔听见他低沉瓷实的慵懒嗓音:“你的丈夫,只能是我。”

轰的一声,大脑瞬间空白。

童熙在他腰腹上狠力的掐了一把,瞬时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娴静却漠然的脸庞,夹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仰头逼视着他:“耍我很好玩?”

裴堇年却是笑了。

笑得清俊尔雅,眉目舒展,勾在狭长眼尾处的,是一抹连自己也没觉察到的宠溺。

低沉的嗓音没有压迫感,却丝丝入扣的撩在心尖:“我是不是耍你,再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他温柔的勾住她鬓旁被蹭乱了的丝,压到耳后,刻意放低的暗哑嗓音,浅缓的语调,像极了情人间亲密的呢喃:“廉家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你和廉榆阳的婚礼,注定不会成功举行。”

童熙一时气怒攻心,卯足了浑身的气力,用力一推,将他推出了门外。

一双翦水秋瞳内盈着截然般的愤懑,“做梦吧你,我警告你,别想着从中做什么手脚,否则......”

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贝齿咬着下唇漠然了两秒,然后用力的甩上门。

力气大得震得阳台上的玻璃推拉门一阵巨颤般的声响。

她靠在门后,下颚突然颤抖了几下。

被咬着的嘴唇一点点的向两侧垮塌,神色委屈,且泫然欲泣。

否则,你的人生会被毁的。

你的把柄被一个对你来说颇具有威胁性的人捏在了手中。

要是再一味的执着我们这段不该有的感情......

你会被毁得一败涂地的。

你知道......不知道?

门外,幸亏裴堇年后退的及时,门恰在他鼻尖前两厘米的位置停下。

他勾唇一笑,摸了下鼻子,弯身捡起地上被她一脚踢出来的矿泉水。

转身,步伐沉稳而悠缓的往走廊的另一侧走。

经过电梯前的拐角时,闻到一股烟草气息。

他停了下来,侧眸睇去一眼,唇边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目视着靠在电梯侧边墙面上的廉榆阳,站定了脚。

正对着电梯有一个带烟灰缸的垃圾桶,裴堇年走过去,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慢条斯理的冲洗着两只手心里的灰尘。

廉榆阳背身靠在墙面上,神色阴郁,微张的唇齿间溢出缕缕袅白的烟雾,过于浓郁的白色几乎朦胧了脸色的表情。

他抽得很快,也吸得很大口,沉暗的黑眸里淀着几分阴鸷。

裴堇年划开打火机,点烟的时候手掌遮住了半张脸,狭长的杏眸半眯,烟雾极淡的从他口腔和鼻子里溢出。

他一只脚的脚尖踮起,抵在地面上,欣长挺拔的身子后靠在墙壁上,就那么微仰着头,黢黑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对面同样在看他的男人。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却是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高手过招那般,沉蕴着气不出来。

裴堇年一支烟燃尽,廉榆阳脚边已经丢了两只烟蒂。

廉榆阳身形微动时,裴堇年已经直起了微弓的上半身,朝着正对着童熙家门的走廊另一侧走去。

“裴三爷。”

身后,清冽的男声裹挟着怒气,逐渐逼近过来。

裴堇年回身,凝视过来,神色寡淡,他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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