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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一大早的,骗人家眼泪

游单铠咧开嘴,露了个戏谑的笑,“小样儿,这么为哥着想,怕连累我啊?”

童熙淡扯了下唇角,“才不是,你名声差,你才是不要连累我。”

“嘿!我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还差着两百米路,哥一路把你抱到医院,车头撞到防护栏上,现在都还在4S店里躺着呢,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啊!”

游单铠愤愤不平的吐槽着,撸袖子就要冲上来。

“送我去童家吧,反正到哪都要被记者骚扰,不如把人引到那里去,毕竟那个家里住着一堆我讨厌的人呢。”

“确定?”游单铠压紧了声线,脸色徒的严谨。

童熙打着哈哈:“当然啊,童氏就快是我的了,过去气一气他们也好,两相抵消,记者那里受的气,就有地方泄了。”

游单铠犹犹豫豫的看了她半响,唇角僵缓的勾了勾,“你这家伙。”

护士来敲门,提醒家属尽快去办出院手续。

游单铠走到门口,又侧回身来,吊着眼尾斜睨了她一眼:“喂,受欺负了就跟我说啊,哥带人杀过去。”

童熙一顿,微微笑了笑:“谁能欺负到我。”

他嗤了一声,带门出去了。

病房里突如其来的安静,童熙脸色白了下来,她抬手,缓缓的盖在眼睑上,闷闷的低声:“讨厌的家伙,一大早的,骗人家的眼泪。”

车子在童家别墅外停下,在花园打扫的佣人们张望了几眼,然后跑进别墅里去通报。

很快,收到消息的童柔走了出来。

“游少。”

她先招呼游单铠,端着长辈的慈爱,“进去喝杯茶吧。”

“我就不进去了。”

游单铠把童熙的行李顺给旁边的下人,只跟童熙道了声别就离开了,临走,不放心的望了她几眼,视线擦着她的肩膀,掠了眼翻新了几次的别墅。

他对这些鸠占鹊巢的人没什么好印象,小时候经常过来,带着童熙从后院翻墙出去,偷鸡摸狗的混蛋事没少干,童家任何一处他都很熟悉,但童老爷子走了后,他偶尔过来接童熙,也只是在门口,没有进去,人没了,那份状似亲情般的感情也只好藏在心里,每多看一眼,徒生感触罢了。

童柔拉着童熙的手,带着她往里走,轻叹一声:“新闻我都看了,你这孩子,出这么大事,就应该回家啊,外面哪里有家好。”

童熙垂了垂眼角,“怕气到您和姑父。”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疼你还来不及。”

童熙微微抿了下唇,似笑非笑,她跟这个姑姑之间的感情很微妙,疼么,倒是从小就疼她,长大了就更疼了,只不过她的女人曾经差点嫁给裴堇年,正常的情况下,怎么还会对童熙和颜悦色,可偏偏她就是提也没提一句,对童熙比以前更好了,好得有些假。

“你姑父啊......算了,还是不说了。”

童柔欲言又止,叹气声却连了两声。

童熙缓缓抬起眼睑,平静的目光落在童柔一派焦急的脸上。

明知故问:“姑父怎么了?”

童柔看了她两眼,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和她说,犹豫了几秒后,再次叹出一声气:“你姑父最近为了童氏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脾气也不怎么好,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总之就是处处受阻,如果童氏真的出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童熙没有说话,如果童柔要是知道了,童氏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家里除了童柔,没有人在,童熙的房间之前被陆允溪用来堆杂物,现在也收拾出来了,新的窗帘,和床单被套,家具倒是她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些,没有变动,只是边角有些掉漆。

房间里的气味很新,窗户开着,没有丝毫腐朽的气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拾的,也许就在裴堇年表态了童熙与他的关系。

童熙洗了个澡,躺进床里睡了一觉,直到佣人来敲门,告诉她可以吃饭了。

下了楼,童柔和叶蓁蓁坐在餐桌上,不见陆川和陆云溪,童熙也没有多问,用餐期间偶尔和童柔说几句话,却都是点到为止,语声也淡淡的,多少掺杂了些敷衍。

......

裴堇年手上夹着一支烟,垂在身侧,烟灰续了很长一截,歪歪扭扭的黏在烟尾,纯白的烟线在他骨节分明的指上绕了一圈,没入空气里。

他笔挺的站着,已经保持了这个动作很长的时间,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整个人看起来气场冷硬而凌厉。

“谁把新闻曝出去的?”

蒋云哲隔远了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森冷的气场,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还不知道,我们直接就过来找你了。”

裴堇年抖了一下烟身,灰色的粉末侧着他的西装裤腿落在鞋尖,他抬了下手,烟蒂送到唇口叼着,深深的抽了一口,“我知道了,替我订明天一早的机票。”

他动了下身,忽然一阵晕眩,身子歪扭了一下,闫震扶了他一把,“没事吧,三哥。”

西南这边的货出了问题,警方扣押着不肯放,他到的第一天得到消息,警察方面得到了裴云深授意,要把他往死里整,接连几天的应酬,和高强度的工作,将他的身子掏空了大半,这才勉强的解决,却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在今晚全部处理完。

裴堇年沉沉的呼出了一声气,身上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无妨,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走。”

“你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再熬个通宵,身子得垮,休息两天再回去吧。”

“我他.妈也得待得住!”

裴堇年低吼了一声,情绪有些失控。

吼完了又浅吸了一口气,暂时平稳下来,“抱歉。”

闫震和他距离很近,清楚的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下颚紧绷着,腮部的骨骼外突,整个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隐隐能够感受源自他肌理深处跳动的脉搏。

“没关系,晚上要是扛不住了,来叫我们一声,就在你房间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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