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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时:我脏了

茜色的床幔笼罩在四周,被风吹起波浪似的褶皱

从外看,只能看到纱幔上投映着两道交叠的身影。

高大的那人前倾身体在上,身形较小那人被逼到墙角,双腿并拢蜷缩在胸前。

但这对高大男人来说完全不构成阻碍。

他分开双臂按在墙壁,将身下人围困双臂之间。

这两道身影慢慢重叠。

当鼻尖相抵时,温热的鼻息交换,连心跳的声音都几乎同步。

但谢墨赟继续靠近的动作被迫停下。

时若先全身僵硬着,小声说“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个哲学家叫柏拉图,他倡导和兄弟之间只谈恋爱,身体不接触,你不觉得这种关系就很好吗我们应该追求灵魂的交融,而不是那点低级的快乐。”

时若先的眼神瞟了一下,都怪谢墨赟俯身时不经意露出的沟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他莫名喉干舌燥,心虚地补充说“当然,眼神接触也是可以的,最终解释权在我。”

谢墨赟目光锁定他叽叽喳喳的嘴。

耳朵里听着时若先的话,但脑子里回放的都是他上下唇轻触时微微回弹的幅度。

像剥了壳的蛋白,不用力按压就能感到的柔软。

新婚那夜,谢墨赟就发现时若先不涂口脂的唇依旧殷红,水润地像刚采摘的车厘子。

但那时谢墨赟对这场建立在两国政交基础的和亲不抱希望,被一手安排的和亲注定同床异梦。

那日成亲的惊鸿一瞥,让他枯寂的心忽然照进一束不可思议的光亮。

即使她并不温婉,也不懂什么粗茶淡饭,甚至她都不是“她”。

但这也何妨

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一个当做礼品上贡来的公主,看似风风光光,可都身不由己。

在各论各的逢场作戏里,鲜活灵动的时若先像是放进枯水里的一尾金鱼,搅动了寂静的水面。

慢慢地,谢墨赟发现时若先的行动坐卧全都牵动着自己的目光。

他是不讲理,他是不懂事,他是娇气。

但是没关系。

因为谢墨赟从小到大,最会的就是讲理懂事,更可以接受时若先所有娇气。

如果把人比作不同形状的拼图,形状形同就能拼合。

把谢墨赟是一块四条边方方正正,但胸口缺的是完全不规则的形状。

天下哪有这样的人能填进去

但时若先做到了。

和谢墨赟缺的那块形状严丝合缝地吻合了。

但这块外形不规则的小拼图,似乎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被惦记上的事实。

谢墨赟不想再给他犹豫的时间。

既然这只不守规矩的花孔雀不愿意迈步,那他就主动到底。

谢墨赟扳起时若先的下巴,拇指轻轻按压着时若先的下唇。

果不其然异常柔软。

时若先被抬起下巴,眼底的震惊肉眼可见。

谢墨赟低下头,狠狠吻住时若先,没有给他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双唇重叠时,时若先下垂的手不自觉收紧,十指扣进蚕丝的床单。

时若先身上自然散发的淡淡香气,和谢墨赟周围草木的味道相融。

同时交融的还有彼此的鼻息。

时若先能感受到谢墨赟胸膛快速地起伏,也能感觉到自己失控的心跳。

酥酥麻麻地,感觉比那天谢墨赟用内力电他手还强烈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时若先对接吻的认知还是太过表面。

那些电视剧里浮于表面的吻戏让他误以为,接吻只是嘴唇相贴就算结束。

所以在谢墨赟试图用舌撬开他嘴唇的时候,时若先下意识是发起奋力抵抗。

亲嘴就亲嘴,为什么要用舌头狂甩对方舌头

这也太奇怪了

时若先推着谢墨赟,喉咙发出小兽似地呜咽。

但是谢墨赟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任由时若先步步后退。

谢墨赟的行事风格稳妥,凡事都要前瞻后顾,做到十拿九稳才行动。

但时若先的身边有太多潜在威胁了。

熊初末,谢兰殊,还有不知情况的漆玉行

这逼得谢墨赟不得不先一步下手。

吃干抹净,再论后事。

所以这个吻不留余地,强势中包裹着温柔,卷舐着时若先柔软的嘴唇。

和谢墨赟想的一样,时若先再尖锐的口齿,被吻住后也只有无力对抗。

甚至连抵抗也是种情趣,看他倔强不认输,看他恼怒又羞赧。

可爱有趣,而且让谢墨赟感觉到这个吻的真实性。

谢墨赟驱使舌尖探索更深处,就像植物天生向光一样,谢墨赟渴望从时若先身上得到回应。

但是如蚌一样的嘴唇被入侵后,却回击了谢墨赟。

时若先用牙齿咬破谢墨赟的舌尖。

血腥味弥漫在双方的口腔里。

谢墨赟仿佛没有痛觉,继续在时若先口中侵犯领地。

时若先感觉自己像只上岸的鱼,在谢墨赟的攻势下失去自控的能力。

而且这个家伙不是无c大男主吗为什么这么会亲

所以完美的纸片人是所有事情都能做到完美吗

时若先的思路这一点开始神游天外。

说到完美,时若先又突然想到,谢墨赟也不全是十全十美

欲当大男主,必先阳痿

谢墨赟察觉到时若先分心,嘴上用力的同时,搂紧时若先细软的腰,让时若先和他靠得更近。

两具身体相贴时,时若先难以置信地感觉到,他刚刚还在调侃的地方,此时正在展现出自己傲人的实力。

面对谢墨赟偷偷加码的挂件,时若先脊背僵硬。

要不还是柏拉图吧

谢墨赟又不是雌虫,如果他起了别的不该有的想法,那他雄虫的脸面放到哪里

谢墨赟认真吻着,忽然察觉时若先停下来反抗,乖到反常。

停下看才发现时若先的心早就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谢墨赟懊恼皱眉,“没感觉”

但时若先又脸上泛红,过程里也并非全是挣扎。

时若先思考了一会,问“我要说没感觉会怎样”

谢墨赟拇指按在时若先下巴上,“再来一次。”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两次不行就再一次。

时若先要是想咬他的舌头,那就让他咬。

反正已经没有回头路,索性坏人做到底。

谢墨赟还想再吻,时若先连忙说“挺好的,不要再来了”

时若先表情真挚,“夫君,你把我亲服了,我服得透透的。”

谢墨赟将信将疑,“那你愿意和我”

时若先打断他,严肃道“有时候,盲目表白并不好。”

“什么意思”

谢墨赟的心猛地向下坠,但还是假装不明白。

“表白的话,容易显得手黑。”

谢墨赟“。”

算了,算了。

时若先的思路跑偏不是什么奇事。

谢墨赟“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把话题拉回原位“所以你的答案是”

看谢墨赟又拧起眉头,时若先话锋一转,改为劝说。

“老子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不过我也不是不让扭下来,你得把瓜养一段时间知道吗”

谢墨赟“”

“你看,瓜和花一样都需要时间才能成熟,你给花浇水,也得给瓜时间长大啊。”

谢墨赟闷闷地说“不甜的瓜我也吃。”

“瓜又跑不掉,干嘛这么急。”

谢墨赟沉默,思考着这个问题。

时若先眼睛一亮,兴奋道“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要用掉你之前还欠我三个要求了。”

谢墨赟凝神。

时若先赶紧提醒说“就在第五章里,你和我道歉的时候”

“我没忘。”

谢墨赟淡淡地说,“顺便和达不溜歪说一下,写小说的时候不要搞打破第四面墙这种事非常跳戏,而且破坏两个儿子之间的气氛。”

“这不重要。”

时若先一脸认真,“重要的是我第一个要求是你得把瓜养一段时间。”

谢墨赟抿唇,心里提起的那口气不上不下。

“你拒绝我了”谢墨赟不抱希望,但还是最后问一句。

“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思及原主的结局,还有未知的楼兰,时若先给自己留了余地。

谢墨赟眼中重新燃起星火,前倾身子靠近时若先。

时若先这次学聪明了,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养瓜期间禁止对瓜动手动脚”

谢墨赟也不傻,问“那这个瓜要养多久”

看他一副不给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时若先绞尽脑汁开出条件。

“你每天猜我心里想什么数字,什么时候和我心意相通一猜就对,这瓜就算养熟了。”

“天地间的数字无穷尽,你是故意的。”

谢墨赟眉宇间透露出不满,时若先退步说“那就在一到十之内,这个范围足够精确了吧。”

谢墨赟思虑半晌,终于点头道“从今天开始猜。”

“可以啊。”时若先眨眨眼,“你想好了一天就一次机会。”

“开始吧。”

时若先偷着嘿嘿一笑。

小样,上当了。

“你不能临时更改。”谢墨赟说完就要去拿纸笔。

时若先拦住,“你把我瞧扁了,我不是耍小手段的人”

谢墨赟半信半疑,“那你想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时若先就说“想好了,你猜吧。”

时若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谢墨赟垂眸思索起来。

他从时若先的生辰日期开始思虑,到时若先喜欢说的数字、刚才说了几个字,甚至连他的名字笔画有几笔都想了一遍。

谢墨赟小心翼翼地报出自己的答案“你想的数字是六”

时若先笑得神秘且得意,“不好意思,养瓜第二天再来试吧。”

谢墨赟叹了口气,“是多少”

“想知道”

谢墨赟皱眉,“知道答案也要条件”

“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题目和答案分开收费。”

“你都亲过我了,我也得从那边得到点别的什么。”时若先眼底闪过狡黠。

谢墨赟浑然不知时若先心底的算盘。

时若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一边把眼睛看向别处,一边说“咳,那个,你不是腰受伤了吗,我帮你涂一下药。”

谢墨赟心里流过暖流。

原来先先也在关心他。

但谢墨赟拿来药膏后,时若先等着他解开上衣的眼神毫不掩饰。

谢墨赟先是迟疑,然后心里了然。

喜欢这个是吧

谢墨赟故意放慢动作,让时若先催他快点。

谢墨赟漫不经心地说“没关系,我耐痛,不上药也没事。”

“不行,必须上”

谢墨赟确认时若先的真正目的后,反而把腰带重新系好。

“你这是干嘛”

“上药也可以不脱衣服。”谢墨赟扬起嘴角,“想看,需要另外算。”

时若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这个套路似曾相识。

时若先嘀咕说“文武贝你学坏了。”

看时若先皱着脸,谢墨赟失笑,把时若先抱到怀里,让他贴着想贴的地方。

幸福来得太突然,时若先的脸被两边挤着,不自觉脸红起来。

文武贝学坏了也挺好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谢墨赟低头问“所以你刚刚在心里想的什么数字”

时若先商量道“要不你先放开我”

谢墨赟不解,还是松开手。

时若先抱着被,一副随时要跑的模样。

谢墨赟皱眉,“你忘了”

时若先无辜地抬起眼,和谢墨赟对视。

“三点一四”[1]

谢墨赟“。”

怪不得要提前做准备。

初吻被强行夺走的第一晚,时若先睡得异常安稳。

昨晚回府已经过来寅时,又在床上和谢墨赟闹了不知多久。

时若先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他呈“大”字形睡在床上。

谢墨赟不在旁边,但有只手在。

时若先看到自己靠床边垂着的手,居然还被一只手握着,吓得他直接坐了起来。

谢墨赟难得睡过了时间,朦胧睁开眼,却发现时若先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他揉揉僵直地胳膊和手腕,问“怎么了”

“你还说怎么了。”时若先瞪大眼,“我俩的手怎么在一起”

“半夜你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只好把手伸过去拉着你。”

谢墨赟醒得晚,但眼下还是青黑一片,像是夜里被时若先折腾狠了,严重缺觉。

时若先努力回忆着,还真让他找到一点有关这事的片段。

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多半不记事。

但是昨晚特殊,他换了各种睡姿都睡不着,最后是真切感受到谢墨赟手心的温度,才渐渐有了困意。

时若先心里无比诧异。

不会吧。

他过去最喜欢的就是一虫独占大床,偶尔有别的虫和他一起睡都会失眠。

现在居然到了没有谢墨赟就睡不着的地步

时若先被这行为肉麻到抖了抖肩膀。

而谢墨赟醒来收拾着床铺,心里想的都是昨晚那一吻。

时若先泛红的面颊,还有柔软的嘴唇。

每样都让他心荡神驰,和时若先说话的嗓音也温柔起来。

“现在还有时间,我吩咐后厨把早膳再温一会,你继续睡吧。”

时若先用被盖住自己的脸,让自己不和谢墨赟带着笑意的眼对视。

完蛋了。

谢墨赟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腐蚀他的坚定的直虫信念

更完蛋的是,时若先自己还有点享受。

时若先立刻拖出作为穿书人的信息来警醒自己

谢墨赟是无c文的大男主,只搞事业不近感情,唯一c还被他亲自下令赐死了。

而且这个唯一c就是我啊tvt

时若先睡在他和谢墨赟两人的婚床,斟酌着自己以身换命的计划是否可行。

谢墨赟是无业批,但相处下来发现他只是不善表达。

谢墨赟是不得势的皇子,但以后他会是皇帝。

谢墨赟是单手就把自己拎起来的高手,但他胸也很大

胸也很大

在时若先几度动摇时,“大”这个字戳到他的注意力。

胸大,挂件也大。

这可如何是好

时若先忧伤又惆怅。

好在他想到了缓兵之计,不着急做出选择。

想到自己被夺走了的初吻,时若先在心里流泪。

王八蛋文武贝,害的我痛失完璧之虫的名号。

起床后,时若先先把自己昨晚因为害羞没洗的澡洗了。

然后趁谢墨赟没来,想自己对镜把头发挽起来。

自己动手不仅没有丰衣足食,反而把时若先累够呛。

时若先忙了半天才把头发弄好。

简简单单束了起来,这发型不算美观,但好歹可以出门了。

时若先还记得今天是漆世彦的生日,他之前都忘了准备礼物,等最近想找合适的,一直都没找到。

最后一天,时若先决定再去集市碰碰运气。

要是实在找不到,时若先打算从谢墨赟库房里挑点好东西送过去,以后再补上。

谢墨赟此时也在忙着将军府生日宴的相关事务,交代邵嬷嬷一定要看住时若先。

邵嬷嬷让谢墨赟把心放在肚子里,牢牢蹲守在卧房门外。

想进出卧房必从大门经过,所以只要守着门就万事大吉。

但时若先自有办法逃出来。

不消三炷香时间,时若先就带着拉彼欣和熊初末出现在集市。

比起往常,今日的集市不止热闹非凡,还多出许多异域面容。

拉彼欣拍手说“今天是西域商人固定进京通商的日子。”

看着琳琅满目的稀奇特产,时若先感觉漆世彦的礼物稳了。

西域商人各个精明,说着不标准的汉话叫卖。

其中一个商人看着时若先衣着质感极佳,认定是家底殷实的大家闺秀,于是满脸堆笑地向仅仅是路过的时若先介绍起来。

“小姐气质真好,和我这块和田玉雕的观音真配”

时若先不予理会,继续向前。

商人继续吆喝“哎呀,这块就更配了,蓝田玉做的弥勒佛保您大富大贵。”

时若先只是不经意给了他点眼神,商人立刻来劲,推销道“小姐想看什么”

时若先停下,“你这里佛像很多嘛。”

商人夸下海口“小姐想要什么佛的玉佩我都有,全大启不好说,但我敢保证全京城就我这儿东西最全。”

时若先故作惊讶道“真的吗”

被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脸崇拜地看着,商人的魂都在飘。

他美滋滋地说“那是自然。”

时若先满脸无辜,“我想要战斗胜佛的。”

商人笑容僵硬,“这个没有。”

“那圣斗士星矢的呢”

商人笑不动了,“听都没听过。”

“那奥特曼的呢”

商人彻底绷不住了,“没有”

时若先撇撇嘴,和拉彼欣说“哼,吹牛,这都不卖开什么店。”

“小姐您要是专程来砸店的吧。”商人求饶道“我叫安特曼,差一个字,您看把我做成玉行不行。”

此时,一个粗犷沙哑的吠叫从商人支起的摊子下传来。

那声音好像破锣掉进老旧拉风箱里,让包括商人在内的周围人都皱起眉头。

“喔我的天啊,求求你别再叫了,我的生意都被你赶跑了。”

商人掀起帘子一看,直接气到闭上眼。

“你又在这给我做菜呢你要是在这样就把你杀了吃肉”

商人语气粗鲁。

拉彼欣问“什么错非要杀了给你做饭难道不好吗”

“什么菜,那是我的气话。”

商人索性让开自己的位置,“呐呐呐,你们自己来看,这垂耳大叫驴是一个英格兰佬抵债的,他说这叫逼格圈,结果带回家能吃能睡,一干活就装死。”

刚才那叫声和驴也无异。

时若先心生好奇,跨步一看。

摊下一双天生烟熏妆加全包眼线的大狗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厌世冷漠,以及想要把世界干翻的不屑。

时若先对着商人说“这狗你不想要了”

“这玩意居然是狗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大花驴。”

商人一脸为难。

他不是舍不得送狗,而是真心劝阻时若先做下一个比格犬受害者。

“这狗精力旺盛,到处闯祸,好吃懒做,说啥都是一双白眼。”

摊下的比格像是听懂了一样,垂下嘴皮,翻着眼看商人。

但时若先对他嘬嘬嘴,这比格就摆出好脸。

商人又气又想笑,“这狗真会看人。”

时若先掏出荷包,“这狗多少银子,我买了。”

商人摆摆手,“不要钱,你直接拿走,这狗沾都不能沾。”

他把狗牵出来送给时若先,然后弯腰皱眉用脚扒拉地面的土去掩盖地上的比菜。

拉彼欣拉着系在狗脖子上的绳,问时若先“九皇子妃,这狗带回去不会闯祸吧”

“那怎么办,不能真的让它被杀掉吧。”

拉彼欣捧着脸崇拜道“九皇子妃真是太善良了”

时若先轻声念着“逼格圈逼格圈,这品种名读起来好像有口音呢。”

但这不是重点,时若先自言自语道“这狗叫什么呢”

熊初末提醒时若先道“它的毛色很独特。”

“他背上有大片黑色毛发”

拉彼欣和时若先同时对视,同步开口。

拉彼欣“小黑”

时若先“咪咪”

拉彼欣诧异,“咪咪一只狗”

“叽叽咪咪,都是口字旁,还对称。”

时若先连连点头肯定自己的才华,“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多好”

拉彼欣aa熊初末“。”

时若先叮嘱比格犬“你记住,你以后就是九皇子府上的狗了。找不到我就自己找回家,知道吗”

拉彼欣突然想到什么,问时若先“九皇子万一发现了,不会生气吧”

时若先拍胸脯保证“不会。”

等等,这话似曾相识

时若先扭过头。

还好,这次谢墨赟没有跟来。

时若先拍拍胸膛,和熊初末说“我看集市也没有合适的礼物了,你帮我去集市最东边的书院提货,就说取九皇子妃定的书。”

熊初末领命。

而时若先和拉彼欣一同回府。

路上时若先突然想要吃一家的糕点,猛地一摸腰带,发现荷包落在方才卖玉的商人摊子上了。

时若先不舍得走,拉彼欣只好说“要不就坐在大厅堂食先,奴婢去摊子上找。”

时若先点点头,带着咪咪想要进店。

但店小二拦住了他,“不好意思,您家的狗不能进。”

时若先一本正经,“我家这是咪咪。”

店小二赔笑,“不好意思啊,恕我们店小猫小狗都不能招待。”

时若先把咪咪的耳朵立起来,“那它现在是小兔子了。”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您别为难小的,前面左拐弯有家能带您家咪咪进去的,糕点也好吃,要不”

时若先只好撇撇嘴,带着咪咪去了小二说的那家店。

在去之前时若先就观察过了,如果左拐弯就到的话,拉彼欣折返回来也能看到他。

但是走着走着,时若先发现不对劲了

这距离绝对不止一个拐弯。

时若先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方向感差到这种地步。

望着四处陌生的街道,时若先默默向着身边的咪咪跨了一步。

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一虫一狗相依为命了。

而这时,一辆马车从时若先身后经过,那马被车夫猛摔的马鞭惊到,发出巨大的声音。

时若先牵着的咪咪也被吓到,粗短的四肢用力向前冲,直接挣脱了时若先手里的牵绳。

“咪咪你去哪”

但是生来自由的比格犬并不认为这是它的名字,甩着舌头策爪狂奔。

现在好了,狗也没了,只剩一只虫闯荡京城了。

时若先现在迷失了方向,四处也并无行人,只好向着有人声的方向去。

他走在路上,出门前随手挽的发不知何时散落下来,柔顺地搭在肩上。

一位妙龄的娉婷少女,不梳发髻独自漫步在街上,这本就足以让人侧目。

但若看清女孩的面容,更是惊为天人,感叹见到神女图成真了。

时若先看到人烟渐多,本想寻个女子说话,但一个浑身脂粉味道的男子主动走上前来。

他油头粉面,身上穿着蓝粉色缎子做的长衫。

他本想随口诌上几句,但看到时若先的脸后险些不会说话,许久才找回声音。

“美人儿,见你一人独自在街上,不如同我去府上一叙”

说着就要摸时若先的手。

时若先一句“滚”才出来一个“鸽”的音节,这油面书生就突然双膝着地,跪在时若先面前。

过程之快,连时若先都没看清。

书生跪下后,露出仗义出手之人的全身居然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藏蓝色衣服,贵气之余倒显得面容阴郁。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时若先,自己滑着轮椅离开了。

书生见自己是被一个瘸子打倒了,顿时气上心头。

“你这瘸子,怎么敢欺负到小爷头上小爷可是陪戎张校尉的弟弟”

轮椅上的男子抬起眼,眉宇间的戾气让书生不禁一抖。

不就是一个瘸子。有什么可怕的

书生为了找回面子,梗着脖子叫嚷“看你爷爷干嘛”

眨眼间,轮椅上的蓝衣男子抬手落手,动作快到几乎看不见。

书生喉间擦过一道白色的轨迹,竟是瞬间就被割开了一道细口子。

。。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弥漫在街道。

书生捂着脖子连滚带爬地逃走。

时若先看呆了,对轮椅上的男人抱拳说“太帅了,恩人”

男人还是不言语,自己转动轮椅离开。

好冷漠

但是好酷

时若先看着男人的轮椅因一块石子卡住,立刻赶上去帮忙。

“别动,我推你过去”

时若先热情把他送到对面,然后扭捏地说“你好厉害,能不能也教教我”

男人抬眼仔细看了看时若先,眼神像能穿透人一样犀利。

紧接着男人说了第一句话,“你一个男人,为何男扮女装”

时若先诧异之时,男人又说了第二句话“我要去的是对面。”

看着轮椅滚动的痕迹从对面延伸到脚下,时若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这该死的方向感。只有找火锅的时候不会迷路。

时若先“我再推你回去。”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轮椅,就有人先他一步接过这个任务。

一个近两米高、身后背着巨斧的大汉低眉顺眼地对轮椅男人说“将军,让属下帮你。”

将军

将军

时若先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全身过了一通电。

原文里描写京城猛士姜峥就是体型巨大,背负劈天斧。

能让他俯首称属下的将军只有一人

时若先不敢相信地问“你是漆玉行”

轮椅上的男人懒懒掀起眼皮以作回答。

时若先怎么也没想到,原著开头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描写的大将军漆玉行,居然是个坐在轮椅上的阴郁男人

九皇子府内,邵嬷嬷发现屋内许久没有动静。

敲门也无人回应。

她感觉不妙,离开推门进去。

床边的窗户大开着,九皇子妃的影子都没了。

邵嬷嬷气得跺脚。

她早该知道九皇子妃不是一般女人的

她匆匆去通报谢墨赟,路遇提着书回来的熊初末。

邵嬷嬷拉住他,“九皇子妃呢”

熊初末如实回答“和拉彼欣在一起。”

但下一秒,拉彼欣跑着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她跑得发髻都乱了,“熊大,九皇子妃丢了”

“什么”

邵嬷嬷的惊呼重叠了另一人的声音。

谢墨赟皱眉上前,“先先呢”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让九皇子妃呆在锦糕店等着奴婢,奴婢也没想到一会去九皇子妃和狗都没了。”

拉彼欣说着,急得都快哭了。

谢墨赟不把时间浪费在苛责上,立刻动身去找时若先。

他看着熊初末迷茫地拿着一摞书,厉声说“把东西放下,找先先要紧”

“但这套五年私塾,三年科举是九皇子妃要送到将军府上的。”

谢墨赟捏捏眉心,“把题放好,马上跟来。”

然后转身走向府门。

他问拉彼欣“听你刚刚说到狗是什么狗先先带着狗吗”

拉彼欣连连点头,“九皇子妃和一只黑眼圈的狗在一起呢,那狗看上去很聪明,也许能顺着味道带路。”

但是下一秒,她和谢墨赟都愣住了。

咪咪斜头歪脑地蹲在门口。

拉彼欣开始怀疑世界,“狗、狗回来了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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