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箭双雕
关于朱尚炳,他们知道的太少了,就连锦衣卫都没有多少线索。
此人安分守己,为何日后可以在乱战中定鼎?
明明无论哪方,都比他更占优势。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是秦王暗中动手抹去他成长的痕迹,过了许久他长叹口气转眼望向方孝儒。
在一侧的毛骧识趣自己离开,只留两人在这坤宁宫内。
那位抬眼看向正不知所措的方孝儒,吩咐道。
“你去办个事,想办法说服允炆与那两小子去马场,看看骑射之术。”
看谁的,不用说也知道。
听到这命令时,方孝儒还有些疑惑,随后便是为难。
长孙不擅骑射,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他在心中叫苦不迭,但当被朱元璋瞧上一眼,虽面带笑容但比板着脸还吓人,只能接令战战兢兢离开此地。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孝儒悔不当初,为何要急不可耐走上这趟,就为了说几句事关朱尚炳的话。
“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
麟德殿内。
看着满身泥印子的便宜老爹,他的面上带着笑容。
岂料下一秒。
柳条破空声起,朱尚炳被抽的措不及防。
他不过是晚到了几步,怎就吃了这么大个亏?甚至都没看见朱樉什么时候拿起柳条。
打了人他还不知见好就收,反倒手上掂着柳条板着脸大声说道。
“养不教父之过!今日起君子六艺,缺一不可。”
礼乐射御书数,乃六艺。
朱尚炳听到要学这些头都大了,面带不满看向便宜老爹。
听着他嘴里还絮叨着日后的规划,连声制止。
“且慢!老爹,这些东西你都没学会,怎么以身作则。”
此言出那柳条再次扬起,但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好像他的确不会,没少因为课业挨骂。
见他沉默,朱尚炳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历史上的朱元璋最重亲情,除却朱标也极其看重朱樉。
但说不好听点。
这秦王多少有点不识好歹,屡教不改。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被三个老嬷嬷毒死,他都觉得可怜。
而生前被委以重任,足以看出恩宠,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朱尚炳能否苟住,就要看这爹活的久不见。
距离秦王被毒杀只有几载光阴,他不能袖手旁观。
就在朱尚炳谋划大计时,沉默了许久的朱樉开口,语气中透露的坚定。
“为父已身先士卒,为你避开错误的选择,儿呀!好好学,为父相信你日后必成大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舍己为人了。
但这寂静的深宫因为他多了几分活力,在封地的秦王性情并非如此,朱尚炳知道这是为了让他适应。
思及此处,朱尚炳满脸无奈转身走出屋子,不再看便宜老爹。
但唇角的笑容暴露好心情。
次日,朱允炆邀请朱允熥去马场这事,传到此时正睡眼惺忪的朱尚炳耳里,他面露不解,建文根本不精骑射之术。
何必自讨苦吃。
想要打压朱允熥,还不如办个诗会,分分钟艳压他和那群武夫丘八。
他刚在感慨那群人真倒霉,谁知天降横祸。
有个太监急匆匆跑来,见朱尚炳换好白袍动作微顿,面上写满为难怯生生地开口。
“世子殿下,皇孙们邀请你去马场比试骑射。”
皇孙…们?
两个都邀请他,要是不去的话岂不是间接得罪了文武两边。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云纹白袍,他长叹口气直接往外走。
既来之则安之。
……
马场内。
朱允熥骑着匹健壮的枣红马,手上正拎着只刚死的兔子,眼神似有若无地看向朱允炆那边,被武将带大的他天生占据优势。
刚来这便猎到只兔子,蓝玉等淮西勋贵见之,面带得意望向太子身后的文官。
“长孙养尊处优,没有多少时间在马上,即便输给允熥也不丢人。”
蓝玉故作不悦皱眉斥责身后人,声音特别大足以传入每人耳中。
包括已在不远处的朱尚炳。
他躲在草丛里猥琐发育,准备看看现在什么情况,等到关键时刻再出现。
只是他没想到,这时刻会来的那么快。
朱允熥勒马转头看向马场门口那方向,略微皱眉询问不远处的太监。
“为何秦王世子还没来?”
“莫不是怕了?”
一连两个问题,摆明了是在笑话他。
还没等朱尚炳回应,霍小将军在脑中便开始幸灾乐祸。
“朱郎,这都能忍?”
倘若并非这调侃的语气,兴许朱尚炳真的要来句不能忍。
他看向远处略微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在外面寻了匹黑马便来到此处,故作刚来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前脚说完朱尚炳便现身,朱允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轻哼一声纵马去远处,将弓拉满月对准天上飞禽。
只听‘咻’地一声,箭矢离弦而出,直冲云霄。
麻雀的身体被洞穿,落在地上淬红了绿草。
“熥弟骑射俱佳,为兄甚是羡慕。”
换做旁人说这话,朱允熥早就黑脸了,但说这话的是朱允炆,那双眼中还带着艳羡。
被他这么夸奖,朱允熥心情大好看见林间有道黑影眼前一亮,笑着骑马跑远,嘴中说道。
“几位等着,今日本殿下要猎鹿!”
从始至终,朱允炆都安静地坐在马上没有动。
这不禁让朱尚炳疑惑,是他历史的了解太过片面了吗,他都怀疑建文与朱老四家的朱高炽换了剧本。
那小子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何其相似……
朱尚炳还在欣赏美景,旁边忽然出现道煞风景的声音。
只见蓝玉骑着匹上好宝马,眼中满是轻蔑不屑,对着两人开口。
“皇孙殿下和世子怎么不动身,这林间兴许有几头不错的猎物,何不以此做赌注,来比比谁更胜一筹。”
莫名其妙的赌局出现,发起者眼中带着得意仿佛势在必得。
朱允炆听闻面露担忧看向朱尚炳,眼中满是关切。
后者本想说的话突然更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建文出家是对的,的确很慈悲。
两人的沉默助长蓝玉气焰,就在他准备嘲讽时。
身后传来陌生人的声音。
“我替他们应下了,放马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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