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非她不可
学校超市建在食堂附近，距离高三教学楼比较近。
临上课时间，还敢逗留在超市门前的大部分都是高三学生。
他们似乎跟郁温礼很熟，老远就在打招呼。
霸占着休闲桌椅的几个高个男生手里还夹着烟。
看着就不像好学生。
重点是那些人浑身上下就透着仨字：不好惹。
很像鹿城的那些校霸。
温停雪对高年级的人有着本能的恐惧。
偏偏郁温礼在哪都是焦点，她跟在他身边。
无可避免的也成了焦点。
那些男生边笑着议论，边玩味地盯着她。
似乎在看什么稀罕物。
随着距离的缩短，温停雪心里的抗拒越来越大。
到最后直接停了脚步。
“要不……”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神色抱歉道：
“要不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小姑娘脸色发白，眼神躲闪，郁温礼转瞬间便明白她在怕什么。
轻笑一声，也不过多解释。
直接半揽着她的肩走到那群男生面前。
隔着不算薄的布料，他也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但——
郁温礼狠狠心，松开手，对着那群男生说：
“自家妹妹，照顾一会儿，我去买水。”
“得嘞。”
坐在最中间的男生两指并拢，在额角比了个挺帅的手势，笑着答应。
温停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偏偏郁温礼还走了。
她连抓他衣角的机会都没有。
委屈涌上心头，竟连害怕都退让三分。
哄闹声中，温停雪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唇瓣都在颤抖。
之前说话的男生沉默地打量了温停雪一会儿，然后一脚踹开身旁的男生。
“妹妹来，坐。”
却游唇角含笑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一副好说话的做派。
但温停雪知道，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脾气。
无法拒绝，她只好颤颤巍巍地坐下。
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都是惧意。
闹腾的男生们安静下来，只有却游笑着调侃：
“妹妹你这胆子……也敢跟在郁温礼身边？”
大概是他身上的攻击性不强的缘故，温停雪还敢抬头看他。
雾蒙蒙的眼眸里是不明所以。
却游挑眉，有些乐，“你不知道他是干嘛的？”
温停雪下意识往超市的窗户看，身姿挺拔的少年正在柜台付钱。
手里拿着矿泉水和其他什么东西，她看不太清。
温停雪收回视线，轻声问：“他不是学生吗？”
慢半拍的，她想起谢锦意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好像，郁温礼除了学生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别的。
却游笑着扬扬眉，“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话落，郁温礼拎着矿泉水瓶步下台阶。
黑衣素裹，眉眼冷冽，日光打在他身上，一静一动都是海报。
却游起身走到郁温礼面前，压着声音调侃。
“看来传闻是真的啊。”
他用眼神指了指温停雪，俊逸的眉眼间写满八卦。
“高岭之花也有栽的时候？”
郁温礼懒得理他，淡淡问了句，“没欺负她吧？”
却游白眼，“你的人我哪敢欺负，不过……”
他话锋一转，“这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吧，跟在你身边，很危险啊，别害了人家姑娘。”
乍一听闻这事儿，他是不相信的。
但郁温礼向来不按规矩办事，倒也合情合理。
唯一让他不太满意的就是……他觉得那姑娘配不上郁温礼。
不过多年情谊，他不会多嘴评价什么。
只是提醒他本身的处境。
郁温礼眼底压了些沉，“我会处理好。”
这就是非她不可的意思了？
却游讶异地挑了挑眉，不再多言，而是扭头跟温停雪摆摆手。
“走了啊妹妹，有事儿去高三三班找我，报我名字，却游。”
说完回脸，对郁温礼吹了声口哨，“周末见。”
回操场的路上，温停雪全程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温礼喊了她几次，她都没反应。
眼看就要到集合地了，郁温礼眉头轻皱，而后长腿一抬，错身拦住她的路。
他速度太快，温停雪即便做出了反应，依旧不可避免地撞进他怀里。
熟悉的清冽香气裹挟着温热的体温一起扑到她脸上，带起一阵红晕。
“对不起！对不起！”
温停雪快速往后退了两步，嘴巴习惯性的道歉。
疏离的态度，让郁温礼眉心微拧，但还是先问了一句。
“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
划过心尖的声音勾回温停雪跑远的思绪。
但抬起的眼眸里还是带了几分失神的茫然。
郁温礼心口微窒，以为是刚刚的做法让她不舒服了，语速微快的解释。
“抱歉，我知道强行带你过去不对，但我有位朋友是在鹿城生活的，所以，关于你的事情，我略知一二。”
顿了顿，他放柔声音，半哄半劝。
“一一，害怕不能解决问题，只有面对才能战胜内心的恐惧，与其让阴影在心底不断滋生，不如从一开始就拔除干净。”
他知道这话说的残忍，至少对她而言是残忍的。
但溃烂的伤口就是要挖出腐肉，敷上膏药，才能真正长好。
不然，就算表面好了，内里还是烂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疼一疼。
温停雪睫毛轻颤，而后抬起回了点血色的小脸，嗓音软软地说。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不会伤害我，我只是在想些别的东西。”
郁温礼问：“什么？”
“嗯……”
温停雪慢慢垂下眼。
她在想却游的话，也在想谢锦意跟于雅和的事。
但前者……她实在没有立场问。
“意意跟于雅和闹翻了，因为我。”
温停雪闷闷不乐地咬着下唇，眼神怏怏的。
郁温礼眼底划过意外，“她们……”
话没说完，池泽瑞带着一帮人过来，“郁哥，哟，小妹妹。”
瞧见郁温礼皱眉，池泽瑞赶紧把身边的人赶走，自己笑吟吟凑过去。
“你俩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他边说，边穿校服，里面是单薄的红色球服。
温停雪看着他都觉得冷。
但他似乎不知道冷是什么，初见面的那天，冷飕飕的，他就穿了件卫衣。
温停雪性子乖，他随口一问，她便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语气多了点窘迫，没有跟郁温礼说话时的随性。
池泽瑞听完，眉峰一挑，“她们两个因为你闹掰了？那你可……”
郁温礼淡淡扫他一眼，他赶紧转了话锋。
“她俩关系本来就不好，闹掰也跟你没有关系，一定是她们自己的原因。”
说完，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温停雪：“……”
郁温礼顺势换了个话题，“快上课了，你去超市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