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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这一次,没出任何的差错!

“瓷坯已经风干。”

“接下来,以细线描出不同的区域。”

“这些细线用金彩覆盖,以隔绝各个区域。”

秦飞对着镜头说着,记录下这宝贵的瓷母的创作过程。

秦飞取出几张白纸,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釉料的配方和烧制时间。

“官窑釉、汝窑釉、哥窑釉、窑变釉、粉青釉、霁蓝釉属于高温釉,需先高温焙烧。”

“洋彩、金彩、松绿石釉属于低温釉,后面再低温焙烧。”

“此外,釉下彩需先烧,再烧透明釉,再烧釉上彩。”

“瓶体中部有十二道开光,要做出十二道不同的彩绘图画。”

“所有的釉料,在烧制时不能相互其化学反应,要确保每一种釉色都发色纯正。”

“最极致的上釉技巧,最极致的对釉料的理解,极为高超的彩绘手法,多次不同温度的烧制。”

“还有浮雕工艺和漆器工艺。”

“掐丝珐琅我也要弄明白。”

秦飞沉下心来,开始梳理烧制瓷母的过程。

他已经失败了六次。

有的时候,是两种釉料在不同温度下发生变化,就必须调整他们的烧制顺序,先烧制高温釉,最后烧低温釉。

因为先烧低温釉的话,这些釉在高温下就会变色,化作黑斑。

浮雕要最先开始,掐丝珐琅要最后才做。

秦飞执笔,在纸上把整个过程一笔一笔写下。

一环套一环,古往今来瓷器的所有技艺,在瓷母上都有体现,而且要求更高。

汝窑、官窑、哥窑因为没有图案和花纹,反而是这十几种釉料中最容易完成的品种。

接着,烧制开始。

秦飞用镜头记录下自己烧制的每一个瞬间。

他的身影在工作间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艺术家都是孤独的,他们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作品中的时候,会享受这种独处的快感。

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下来。

只有他和他的手艺,在不断的变化。

瓷母的烧制,绝对是秦飞到目前为止,所经历过的最大的挑战。

每一次的上釉,都像是在走钢丝。

只要稍微不注意,整个作品都会毁于一旦。

在繁琐的创作过程中,他必须保持清新的头脑。

这种消耗无疑是巨大的,是对一个人精神和体力的双重考验。

但秦飞却乐此不疲。

日出日落,寒来暑往。

这一次,瓷母一步一步被完成,没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

这样的大釉瓶,一人烧制的难度非常高。

当秦飞在第七次烧制,把釉瓶抱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和喜悦之中。

十二个开光彩绘图案,全部烧制成功。

这是最难的一步!

其中六幅是写实画,绘画难度极高,场景非常细腻。

另外六幅是花样,绘制着不同颜色的花卉图案。

十二个开光彩绘间隔分布在瓶体上,造型别致优雅。

“这一次.......居然没出任何的差错。”

“还有最后两次低温烧制,只要把汝釉和官釉烧制完成,再烧制紫金釉,就算烧成了。”

“这就要成了?”

秦飞有些激动。

这段时间,当真是苦啊!

最上面两层都是珐琅彩缠枝花,技法十分复杂,秦飞为了练好珐琅彩瓷就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还有刻印上的浮雕小花,一圈全是浮雕,雕刻了很久才完成。

除此之外,青花瓷、龙泉瓷、还有钧窑红釉,全都是难度极高的瓷器。

幸好,这些瓷器他都做过,所以全部水到渠成。

最后两次烧制,秦飞更是小心谨慎。

他感觉到心态已经受到波及,道心都有些不稳。

最后的步骤比前面要简单很多,但压力反而更大。

秦飞调整状态。

沐浴,焚香,更衣,品茶。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他便开始最后的烧制。

摄像机依然记录着他烧制瓷母的画面。

这些都是无比珍贵的影像资料。

甚至,这些影像资料也将随着这件瓷母作品一起,流芳百世。

等最后一次入窑低温焙烧,秦飞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如果让他描述这三个多月的烧制过程,他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惊心动魄。

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云淡风轻,实际上这其中的凶险,只有他才知道。

清朝时期耗费无数人力财力,有锦德镇御窑厂亲自承办,才集齐十七种顶尖的釉彩和多种技法手段,融合为这么一件作品。

难度可想而知。

秦飞为了烧制,同样花费了巨大的代价。

起先就是各种釉料,一部分是自己调配,比如汝釉、官釉、哥窑釉,另一部分是托人从大窑口购买。

工作间内摆满了各种极品釉料的釉桶,光是这些就花费了接近二十万左右。

其次,还有掐丝珐琅技艺和雕刻技艺,彩绘技艺。

秦飞把自己毕生的功力,都用在了这件瓷母上。

从价值上讲,这件瓷母的价值,远远超过他烧制出的国礼瓷,也远远超过那件曜变天目茶盏。

瓷母为瓷器之王。

只要能烧出来,那将是华夏瓷器领域独一无二的王者。

有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艺术品领域说某件作品是第一,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毕竟每个人的艺术理解不同。

但瓷器领域,瓷母就是第一。

秦飞走出工作间,外面的温度有些低。

草坪许久没有打理,也显得有些凌乱,还落着不少的枯叶。

已经入冬了。

“这么冷了。”

“都没有注意。”

秦飞第一次停下来感受天气变化,感慨道。

这个时候,请来的做饭阿姨从厨房走出来,说道:

“秦飞,饭快好了。”

这阿姨是秦飞请来的,每日来做午饭晚饭两顿饭,口碑不错,性子大大咧咧,人很热情。

“嗯,来了。”

秦飞慢悠悠的朝着厨房走去。

生活平静了很久,每日的烧制很忙碌,但是闲暇的时候秦飞也会和丁香、秦果聊聊天,也会回瑶里古镇看看爷爷。

锦德镇依然是那样,瓷器重镇,每天都出口数不清的瓷器到海外。

而秦飞的名声在锦德镇,沉寂已久。

很多人期待他能开一次发售会,或者开一次汝窑展、秘色瓷展,卖一些古瓷。

像是国际瓷器展那一次,秦飞的汝窑和秘色瓷都被人以一百万一件的价格买去,单价仅次于那两件精美瓷雕。

很多人都想收藏他的瓷器。

但这三个月,却没有任何秦飞的消息传出来。

偶尔人们提到秦飞,也会说到釉方和技艺的问题。

其实大家也明白,是因为秦飞的横空出世,大家对他的预期才会更高。

光是能做到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极为难得。

至于后面还能不能再有突破,也不会太影响现在秦飞的大师级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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