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心向永安
玄甲铁骑沿着湖岸策马狂奔,如同驰骋在夜色下的黑色旋风,不过在距离苏府还有百米距离时,百来位骑士齐齐勒马,而后一字排开。
有三骑越众而出。
右侧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身材不高,穿着文人长袍,但满脸戾气,背后背着一把狰狞的鬼头刀。在他身后跟着一只一米多高的木头狗,木头狗围着他来回转圈,与活物一般无二。
袁白狗,上二品大高手,当年永安硕果仅存的通幽甲兵,这些年在托天城城郊招兵买马,组建了黑龙帮。
不过昨日夜里,黑龙帮堵人不成,反被杀的大败。
老帮主因为跑得快没受什么伤,但颜面尽失,成了道上的笑话。今夜出现在此,想必是要寻回场子。
左侧则是一个黑甲少年,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相貌英俊,眉心画着一团火焰,看着有种异域美感。
他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抱着头盔,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战场。
在杀气腾腾的老头和一脸冷漠的少年中间,是一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一脸富态,骑在马上显得有些臃肿。
他嘴角留着干净整洁的短须,手上戴着几个大金戒,咋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地主老爷,不过身后黑甲骑兵对他恭敬异常,由此可见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侯爷,怎么停下来了?”
袁白狗眼中泛着血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府苑,特别是门庭外大打出手的年轻人。
被他成为“侯爷”的男子摸着下巴的胡须,笑道:“袁老莫急,我们等等再过去。”
“还等?老子今晚非扒了那小崽子的皮不可!”
袁白狗咬牙切齿。
这次有牧陵君这位上一品助阵,不用再怕那使白骨鞭娘们,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将昨晚丢的里子和面子通通找回来。
男子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黑龙帮除了这位帮主个人武力可用,其他的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让他们帮复国军收点外快还可以,真要指望他们打天下,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昨夜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奇怪,牧陵君怎么还拿不下那小子?”
袁白狗忽然皱起眉头。
他跟那小子交过手,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对付自己还算勉强,怎么可能和牧陵君这种级别的巅峰武者抗衡?
“牧陵君应该是有所顾忌,没能放手施展。”
男子说道。
“难道是因为陈羽相!他不是疯了吗?”
袁白狗眼中露出一丝忌惮。
男子摸着下巴的短须,心中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对面那座府苑中,能够牵制牧陵君的只有陈羽相。
但陈羽相双目失明,神志不清,如今又没现身,应该玩不了什么高深的手段才是。
难道除了陈羽相,那年轻人还藏有其他后手?
恐怕还真的有,不然元老院那些老家伙怎会对他如此上心?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道:“过去看看。”
说完,便骑着骏马朝苏府走去。
黑甲少年招了招手。
在他们身后,原本不动如山的黑甲骑兵都活了过来,纷纷策马前行,隐隐组成两翼将男子护在中间。
袁白狗反而被落下。
他盯着中年男子的背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招呼一声,带着木头狗快速跟上。
……
再说苏图。
以上三品境界硬刚牧陵君这位巅峰武者,今晚这事若是传出去,估计能在托天城扬名了。
当然,这只是表象,苏图现在是有苦难言。
牧陵君虽然防着某些隐秘威胁,没有全力出手,但巅峰武者的骇人气息,仍然能够碾压苏图,每次交手,都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更让苏图感到不安的是,人家都已经打上门来了,猫和麻衣竟然都没出现!
猫就算了,那位爷行事全凭喜好,自己也请不动。
但麻衣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位陪着自己走了一路的女尸姐姐也不管自己死活了?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图忍不住往身后院子看去,只见小院子冷冷清清,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
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
神秘的黑甲骑兵很快便将苏府门庭围住,为首三骑再次出列,在离苏图和牧陵君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下。
李青稞站在月台上,看到那位地主装扮的中年男子,赶紧喊道:“徐叔叔,我是阿稞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原来,那身材稍显臃肿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永安的武定侯,永安怀王托孤大臣,徐倾的父亲——徐东征!
苏图听到“徐叔叔”,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牧陵君则冷哼一声,懒得去看一眼,不过出手变得越来越狠辣。
徐东征听到李青稞喊话,骑着马绕过还在搏杀的两人,朝这位少主走来。
阿芸有些担心,想将小姐拉到身后。
李青稞却示意她不要紧。
“臣听闻少主失踪,以为有贼人劫持,特亲率玄甲铁骑前来护驾。”
徐东征没有下马,也没有什么倨傲之色,他微微欠身,看着李青稞。
“我没事,给徐叔叔添麻烦了。”
李青稞赶紧说道。
“没事就好。少主可是我们永安的希望,当年陛下让臣好好照顾少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臣死后可无颜面对陛下啊。”
徐东征满脸担忧,情真意切,看不出有一丝做作。
李青稞心中冷笑,但没表现出来,而是指着不远处越打越凶狠的牧陵君,焦急道:“徐叔叔,能不能让牧陵君先住手?她跟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哦?”
徐东征仿佛这个时候才注意道那边的战斗。
他瞥了一眼那在牧陵君手下苦苦支撑的年轻人,好奇问道:“那个人难道不是劫持少主的贼子?臣还以为牧陵要将他绳之于法呢。”
“不是。”
李青稞赶紧摇头。
“那他是什么人?”
徐东征目光回到她身上。
“是我朋友。”
李青稞硬着头皮答道。
“朋友。”徐东征眼神有些玩味,“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少主屈尊降贵,半夜跑来相会呢?”
李青稞这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而是一脸认真答道:“他救过我,于我有救命之恩。”
“只是如此?”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这老狐狸满意。
李青稞眼珠子一转,又道:“他心向永安,能帮我们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