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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爷孙陨,长青顾虑

水火禁忌一直是防不胜防,可是这人就是贱皮子,贱皮子的天性还是从孩提时代一直蔓延到老年,以至于我们有幸的听到老顽童这样的称呼。

两个孩子在村子边上的小型水库玩耍,寒冬腊月的日子里,喜欢去玩水就是贱皮子的天性占了上风,可惜水面低,大概是简陋的水泥堤坝修高了些,两个孩子还够不到水面,合作的事情就孕育而生,一个孩子趴在堤坝上,一个拽着腿,想要把刚丢下去的纸船划动起来……

“快点娃娃落水了!”

呼喊声传遍了村子,村里老人第一时间就看看自己家的孩子是不是在家,青壮都出门打工去了,一辈子土地里刨食,吃肉难都改善不了。低价粮食是国家的功德的话,反过来就是这帮农人的苦难了。

等人聚拢过去,呼喊声早就在村里喊了几遍。呜央央的一群人过去,水面上哪有什么孩子的动静。

“那家的娃儿落水了!”

有人问起,喊话的人也没看清楚到底是谁,总之是只看到了孩子落水,年纪大了也不会游泳,只能在村里喊话。来的都是群老头老太太或者是小老头小老太太。没人下去,水面时不时还冒两水泡,似乎在叙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警察到场的时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人多言之确确的说有人落水了,可是平静的水库,只有一丝森然。

老太太才上街回来,街上人多些,遇到难得看顺眼的人,免不了要打打牌,五毛一块就是添头。村里安静得厉害,连鸡狗叫都听不见,老太太挺美,赢了几顿菜钱,别人家畜生叫不叫的和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到了家里才觉得不对劲,厨房绕了一圈,又去后院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两个孙子去哪了,孙子爷爷也看不见。家里房子是靠山建的,出了门就能看得很远,发现水库那为了一圈的人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那水库可是周围几个村子灌溉的主要来源,出了问题怕是庄稼要遭殃。

兴冲冲的过去,两孙子兴许是被他爷爷带出去了。

还没到跟前就听人说:

“来了!来了!让一下!”

人群分开一条小道,一大一小两个人躺得整齐,老妇人一声吆喝还没喊出来,一脚踏空就侧翻下去,两眼翻白端是可怕!失足踩翻的石头不知道砸了谁的脚,一个脑袋龇牙咧嘴的就蹲了下去。

老妇人被临近的人扶着,倒下去可能会顺山滚。

只有这水坝上还算平整,两大一小躺着也还融洽,大一点的孩子没见踪影,湿哒哒的水迹乱而有序,尽头是一个皮肤青黑的年轻人,湿透堆积在一边衣服足够说明一切。

“现在咋个整,先把人送回去们,还是等人醒过来!”

“送回去嘛,找个板车过来,一个个的先送他家去,那个有他家儿子的电话,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事情有序进行着,一阵的协调合作,三个人愣是被送回到了半山腰上的家里。

围观的人陆续走了些,血亲关系近一些的倒是还留着,人丁稀少是个问题。

“小辈基本一个没在,戴孝都是问题,电话打通了没有!”

“没人接电话!”

“拐了嘛们!现在咋个办!”

留下的村人七嘴八舌把实际情况说了一个通透,人在院子里放着。

老妇人好歹是被这些个杂音弄醒了,一声形同咆哮的长啸声响起,吓得人一个激灵。

“醒了!”

老妇人反坐起来,破嗓子搭配着形同撕破布的声音就在山坳里蔓延起来。

男人姓常,这个姓少见。本就是西南方向的人,少数民族学了汉族的习惯取了一个姓氏,只不过不清楚传承了几代而已。

外地务工只能在工地上当泥腿子,住的是钢管结构木板房,夏天如同微波炉,冬天四处漏风。基建狂魔的称号是这几年里广大泥腿子们打拼出来的称呼,可惜他们并不能留名,只能冠名为广大农民工的称呼来一笔二过。

“常兄弟!你家里打电话来了!上班你手机也不带!”

“哦!工地太高了,上面接电话不安全嘛!”

常明就是他的名字质朴,且容易被人记住。可惜这容易被人记住,也就意味着容易被人遗忘。

天色已经不早,昏黄泛红却略带黑色的天空,看得让人心烦。

“喂!什么事情嘛!”

…………

电话回拨过去,才说了一句话,手机果然就从手中滑落掉了下去。不大平整的地面成了手机的死敌,来不及搭理已经破裂的手机,忙借工友手机打回来去,情形紧急得来不及悲伤。

“恩!啊!我马上回来……”

手机还给工友,人就脱了力,立刻被工友拽了一把。

“啷个了!”

工友也是西南地方的,口音略有悬殊。常明知道被人托住,可是眼睛确实看着天边,喃喃着:

“天塌了!”

那片火烧云略有黑色,着实可恶!

当天就支了工资离开了工地。

“我咋个活哟!”

常家老妇管不上灵堂的事情,整个人瘫坐在灵堂前,村人形色匆匆忙着前后的杂事。香烛纸钱不能少。

“起来了嘛,事情已经是这种样子了!”

“我的孙孙,那么乖的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顾长青拉不起来,严格算起来这常家全是远亲,出了这档子事情,好歹是要看一看的。见拉不起来,也就由她去了。还好有这些没什么大志的亲友在,里外还能帮持一二。

“来了!来了!”

听人在外面呼声迭起,顾长青远远看去,老妇人面色更难看了。又是苦嚎一声没了影响。

顾长青和旁边人帮忙把人弄到床上躺着,就听见哀嚎声远远穿透了凝固的空气,直击人心。

男声高亢,女生浑厚,不协调的声色音质已经不是常人的声音了。

“孙孙都没了,老者也去了。儿子回来了,她也没脸看,晓得老天咋个些要这种。”

“咋个开交哦!”

不知是什么亲戚,交头贴耳的,顾长青不忍心想自己突然走了以后的场景。

架不住最为真实的苦情戏,只能左右忙一下,顾不得死去活来的人。想起陈楚楚的性子,顾长青更是脸色难看。

推脱了留下喝酒的邀请,这种场景谁还有心思去喝酒。准备到家就打电话问问秋鸣,不行就把老胡的事情应承下来,实在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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