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活菩萨见多了,还没见过活阎王
“今天，就让我用我的肉身，来检验琴操的真身……”
机会难得，李潇让哇呜把脑袋凑过去。
纤细雪白的手臂穿过欲遁的保护，李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水兽的鳞片。
他先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法气形成的膜，肉眼看上去像是微光的保护膜，摸上去却意外的厚实。
李潇心中有数，有阻碍才是正常的。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原本正打算把手抽回来的他，手底一松后，掌心很自然的就穿了过去，直接贴在了恒江水兽冰冷粗糙的鳞片上。
“这……还不错唉。”
细细感受着手上传来的质感，李潇心想。
却不知这一幕看得一旁一脸疲惫望过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的小五心惊肉跳。
“我嘞个活祖宗啊！”
小五不能说话，虽然不知道那一层包裹恒江水兽的法气为什么没有攻击李潇。
但是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
为了防止自家小主人继续作死，他赶紧游了过去。
但小五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这时候的哇呜，已经在李潇的命令下，游向了上方恒江水兽兽眼的位置。
一边上浮，李潇还自顾自的念叨。
“其实在家里的时候，鳞片什么的我早就摸过了，不过恒江水兽的眼角有块逆鳞。”
“据说摸到之后会有好运的事发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不是真的吗，摸了那块逆鳞还能活下来的人，你说幸运不幸运？
遁音虫小五无力吐槽。
眼前这头恒江水兽才三十多岁，年纪上来看，只能说刚刚成年，体型还不算太大。
在没被人签订契约的自然条件下，小水兽一般要在妈妈身边生活十多年才会离开独自生活。
当然，还是在这个族群里生活。
不过只有孩子能够独立之后，母兽才会再次发情，继续繁育后代。
你说这种样子搞，这个种族能繁衍强大吗？
可架不住他们能生呢。
恒江水兽一胎大概五十多只到一百多只。
但由于雄性只是提供基因而不会去带孩子，后代里面能顺利活到成年的，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小水兽在十五岁的时候身体发育完全，接着就会进行气的修炼，觉醒的一般都是水气。
虽然说“气”和相性差不多的物质，比如说水气与水流的多寡之间，并无太大的联系。
但若无人为干涉，水域里生活的异兽大部分都会修炼出水气。
哇呜顶着李潇，很快飞到了恒江水兽的头颅上靠近左侧眼睛的位置。
水兽褐色的眼皮下垂着，一脸的安详。
这恒江水兽光是一只眼睛，就比哇呜的整个身体还要大，李潇站在哇呜的头顶上，那感觉就像是站在一扇两层楼高的卷帘门前面。
而水兽的逆鳞也很好找，就在眼皮和下眼睑贴合的地方，有一长串儿整齐的心形鳞片，其中有一块与其他的鳞片都大不相同。褐色中带着点点粉白，就仿佛度了一层蜡一般。
“太明显了吧！”
李潇一边摸一边在想。
这不是一个大写的XYG.破绽吗？
滑滑嫩嫩的，触感跟周围的鳞片完全不一样。还别说摸着挺舒服的。
转眼间，李潇似乎忘记了周围的空旷荒芜，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有趣的世界里。
“对了，还有恒江水兽的尾巴，我看老爷子留下的笔记上说，水兽尾巴上有一双没完全退化掉的脚！”
“啧，平时藏得那么严实，这下子躲不了了吧。”
坠在哇呜的屁股后面，又扑了个空的小五，此时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上都充满了无语。
活菩萨见多了，活阎王还是头一次见。
遁音虫头一次感叹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能作死的人。
好端端的沉香救母，硬是给变成了生活观察课。
“难道你的父母都不救了吗，”小五心道，接着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冒出了自己那不靠谱主人的形象。
唔……
好像……
也没毛病！
心累的小五决定不再跟着李萧折腾。
反正来到了这里以后，也要等待一段时间。
小五不清楚这具遗骸为什么没有攻击李潇，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但既然暂时确定李潇是安全的，小五也就任由他去折腾了。正好自己可以离哇呜远远的。
嗯，绝对不是怕了他了，绝对！
从心了以后，小五就这样安静的悬停在水中。
没过一会儿，满脸意犹未尽的李潇骑着哇呜从黑暗中游了过来。
“小五，我们继续走吧。”
“还要再等一下，”小五从水泡里探出半截身子，在水中用手语快速比划着。
得亏李潇认真学习过遁音虫的手语，要不然还真不一定看得懂。
其实小五之前也有用过手语，只是太过惊慌了。想象一下，把电视里的手语播报加速十倍。
加上蜈蚣爪子又多，手舞足蹈的样子，根本就让人认不出来。
“为什么呀？”哇呜歪歪头，憨憨的样子像一个大宝宝。
“时间没到，”小五比划着解释：“我用音波探查过了，应该快了，再忍耐一下。”
李潇别无他法，自己又不认识路，只能先等着。
就在李潇快要等得不耐烦了得时候，终于，水中出现了一些异样。
黑暗中，一条大鱼急速的朝他们游了过来。
“是羧鲮鱼！”
李潇一眼就道破他的身份。这是一种很普通的鱼，除了体型能长得很大之外，没有其他的特点。
这种鱼当成肉食挺不错的，肉质滑嫩，哪怕长得再大口感也不显老。
李潇对这种鱼熟悉，是因为自己在院子里的池塘中驯养过几十只。
他针对羧鲮鱼的肉质方向将其培育成异兽，并且初见成效。
至少自己做的酸菜鱼，每次都被老爹老妈吃的干干净净，一边抹嘴一边赞不绝口。
不等李潇感慨完，又一只羧鲮鱼游了出来，并且紧接着在他后面还有一只肿头鲈鱼。
“不对！”
李潇眼神一凝，因为幽深的水里还有更多形形色色的水兽从后面冒了出来。
但他的关注点不在数量上面，作为一名合格的驭兽师，李潇的眼睛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些水兽身上的异状。
“奇怪，他们的眼睛怎么都是红色的。”李潇疑惑道。
就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越来越多水生生物迫不及待的从黑暗中涌现出来。
不待李潇用金手指查看，这些越来越多的水兽和鱼类组成了一大片黑压压的阴影。
骸骨旁边的李潇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一幕，不同种类的水生生物居然会聚集在一起。
尤其里面还有捕食者和被捕食者，此时居然能够融洽的相处。
但李潇做梦也没有想到，前面零零散散的水兽只是一个信号。
蓦然间，哇呜勃然变色，居然“嗷！”的一嗓子，控制着欲遁朝下方急速下潜。
“发生了什么？”李潇不得不收回刚刚才打开的金手指，出声询问。但毛孩子并没有回应他。
随着哇呜下潜，这个方向正好是小五的位置，看样子是想把前辈带着一起跑。
这个下意识间的举动倒是让小五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知道哇呜能看见水泡里的自己，于是在不冒头的情况下比划了几个动作。
让快要撞到他的哇呜硬生生在其面前停了下来。
“要出人命的呀大哥，”哇呜也是跟着李潇学过遁音虫手语的，虽然是个学渣，但简单的话还是能明白。
小五示意他们不用跑。
此时这里的情况明显不对，鱼群压了过来，哇呜真的很担心欲遁会被看不见尽头的鱼群冲散，急得口吐人言。
“那是……鱼群？！快跑！”
直到这个时候，李潇才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声轻呼。
没有哇呜开启通目，只借着欲遁散发出的光芒，黑暗中人的肉眼能看到的距离实在有限。
此时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醒悟过来前面看到的那些都只是开胃菜。
李潇是见识过鱼群风暴威力的，而眼前这片混乱的风暴可比他记忆中的。
无论是在规模还是在复杂程度上，都要恐怖太多。
此时既然李潇都能够看见了，说明鱼群已经离得一人两兽很近了。
果然当哇呜撇过头一看，入目所及，视线已经完全被一双双通红的眼睛占据。大大小小的瞳孔宛如一片红色的星河。
“完蛋辣！”
到了这时，场上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估计就是黑色水泡里的小五了。
它黑色的复眼此刻闪烁着微光。
看样子，这鱼群就是他要等待的东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