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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虚幻

“婳儿?婳儿?”温润的嗓音在虞婳耳边响起,虞婳猛然睁开眼,看见了一张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但那稍深的金瞳和左耳的神纹让她停下了攻击的动作。

她愣了半晌,不可置信的喊出声,“.哥哥?”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虞琛那双清澈的眼里浮现几丝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宠溺。

虞婳愣神了一瞬,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她正穿着那一身朱红的神装,她支撑起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神宫的最高点。

巍峨浩大的神宫原本就在云海之上的空间内,这最高处的太虚塔更是耸入星辰,能直接望到浩瀚的宇宙。

高处总是伴有危险的,虞婳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上面。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虞琛。

但是为什么她方才看到虞琛的一瞬间会想要动手呢?

“好了,再盯着手看也看不出花儿来。”虞琛笑着曲起食指在她头顶敲了一下,“阿爹阿娘还在等着呢,该走了。”

看着飞快溜走的虞琛,虞婳反应了片刻猛的跳起来,张牙舞爪的追上去,“你又敲我头!”

两人飞跑着下了太虚塔,虞琛跑得飞快,虞婳在后面不停的追,顺带躲避着来往的神,但袖子一拂还是险些撞到了彩云上的彩璃神君。

“你们两个又在闹了,小心些,当心神司又叫你们枯坐。”彩璃神君笑着理了理乱掉的衣袖,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带着笑。

虞婳回头撞进她温柔的眼眸里,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挥挥手转头又去追虞琛。

“呼,终于抓住你了!”虞婳终于抓住了虞琛的袖子,赶紧跳起来打他的头,但奈何虞琛比她高了两个头,刚伸出手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弯眸看着她笑,“谁叫你一声不吭跑到太虚塔上去睡觉的。”

虞婳不服气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去够他的发顶,气鼓鼓道:“就是你天天打我头,我才长不高的!”

而这个罪魁祸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自己这个妹妹身体纤细匀称,放在一众神君中都是出挑的,明明都恰到好处,却非要不服气的想长到和他一样一米九几的个子。

“有什么不好?你看看彩璃神君,不是很好吗?”

彩璃神君已经是神界数一数二的没人,人间满天彩霞的美,就恰如她的容色。

纵然彩璃神君的身材与美貌虞婳无法反驳,但她还是咬牙切齿的不满的看着虞琛。

明明他们就是一起出生的,但偏偏他就是兄长,成天以兄长的身份管着她,无论她去哪儿都能把她逮回来,她当然不服气了。

他们俩哪儿也没差,就差在身高上了。

“好了,”虞琛看出来了她的不甘心,笑着松开了她的手,“今天阿爹阿娘要在神树举行问天仪式,让我们过去的,你忘了?”

经虞琛这样一说,虞婳才猛然想起来这件事。

她怎么会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他们的爹娘是神族最尊贵的神司,扶桑与素魄。

由他们滋养的神树连接着整个太虚永不变的道,因而每一纪年都要从神树上接受新的秩序和力量,也是每一纪年选择神主的时候。

作为他们的孩子,从小就没错过一次问天仪式。

她不该忘记这些事情的。

虞婳一拍脑袋对虞琛哼了一声,“哼,这次是我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了。”她说完大度的一甩袖子,往问天仪式的场地走去。

“是是是,大小姐最有气度了。”虞琛无奈点头,迈开步子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高耸的神树如同一尊巨大的青铜像,称它为树,也不过是形状相似罢了。

“阿娘!”虞婳远远就看见了她娘的身影,提着裙摆高兴的跑过去扑倒了她怀里,脸颊红扑扑的,清澈的眼眸闪着光,笑嘻嘻的撒娇道:“我没来晚吧,我比哥哥来得快哦。”

素魄神司神态端庄,一身银衣如月光,她柔柔的笑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柔软下来。

她轻柔的抚摸着虞婳的发顶,笑着说:“那看来我们婳婳又长大一些了呢。”

“嘿嘿。”虞婳一脸满足的笑着在她怀里蹭了蹭,偏头看见阿爹走过来,又冲爹爹挥着手,“爹爹!”

听见她的声音,的扶桑神君庄严的脸色也柔和了一些,微微勾起嘴角朝她点头,“又跑哪里偷懒去了?”

责问的话此时从他嘴里说出来到没有什么责备的意味,虞婳吐了吐舌头,就见虞琛过来告她的小壮,“贪睡的小猫跑到太虚塔上睡着了。”

“你!”虞婳握紧了拳头在娘亲怀里龇牙咧嘴装模作样的挥舞着手,顺带还委屈的往娘亲怀里拱了拱,糯声糯气道:“娘亲你看他。”

素魄无奈的笑笑,温热的指尖将她耳畔的碎发勾到耳后,柔声道:“太虚塔上仍旧有危险,少上去的好。”

“嗯,知道了。”虞婳乖巧的点了点头。

扶桑神司双手背在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移开目光看向虞琛点了点头,“开始吧。”

闻言虞婳也从素魄神司怀中出来,乖乖站到了虞琛身边。

只见两人站在神树下,力量涌动之间脑后分别出现日神冕与月神冕,两道力量化作光柱直冲天际。

虞婳愣愣看着那两道光芒冲破苍穹,一瞬间却在晃神,这明明是看了许多次的场景,这一刻却感到有些陌生,脑子里如同响起了密集的鼓点,震得她头脑发涨,仿佛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过问天仪式了。

可明明她每个纪年都在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上一次呢,她越是往回想越觉得身体里有一部分是空空荡荡的,她好像缺了什么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虞婳越想脑袋就愈发的涨,混沌着,拉扯着她,仿佛是在叫嚣着,无数的手拉扯着她,眼前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所有的所有都要伴着她的灵魂一起碎裂。

虞婳痛苦的捂住头,在陷入黑暗之时,耳畔响起的是虞琛的焦急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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