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要想起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虞婳疑惑的看着他们,只见虞琛手上正拿着虞婳给他的药瓶,于是她疑惑的看向少年,仿佛在问他怎么没去海枯崖。
少年深邃平静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却在触及她的目光时浮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知道你今天出来,我自然是要回来凑这个热闹的。”虞琛笑说着将东西收下,“刚回来,看见他这里等我。”
“等?”虞婳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用词,好看的娥媚一蹙,望向他。
“你只让我交给他,没说一定要去海枯崖。”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好小子,还学聪明了是吧。
虞婳方才的担心全部烟消云散,又觉得这样放过他太便宜,叉腰气道:“怎么?那难道我说让你去海枯崖你就要去?!”
原以为他会和她争起来,却没想少年只是注视了她片刻,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一双黝黑的眼眸望向她的眼,“如果你说了,我就会去。”
虞婳心头没由来的一乱,随即气急满脸通红的在半空中跺脚,咬牙怒骂道:“你这个猪脑子!”
一边的虞琛看着他们两个露出复杂的神色,看似随意的走到两人中间阻断了他们的视线,半握拳抵唇咳了一声,“好了,我回来时接到阿爹的意思,说是璃泊神君现在还下不了床,让我同你一道去向人家道个歉。”
“道什么歉,他自己找揍。”虞婳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看得出此时还在气头上,她又将视线转向虞琛,“再说,要去的话我去就行了,你又没动手。”
虞琛按着眉心揉了揉,叹出口气,“我不是去陪你道歉的,我是去看着你别又把他打了的。”
虞婳:“.哦。”
她转身正要走,却有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罐朝那边沉默的少年扔去,摆出恶狠狠的腔调,“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个用完,不然让你去药园磨一年的药。”
沉默的人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指腹拂过冰凉的边缘便知这药是何用处了,他抬眸看了虞婳一眼,浅浅的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咳,走的走了,还看什么呢,没有点姑娘家的矜持。”虞琛来到她身边一改温润的语调,带了点酸味的说:“兄长在眼前都瞧不见了。”
“乱说什么呢?!”虞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他有没有听话,不是要道歉吗?那快走吧。”虞婳慌乱的掩去耳畔的一抹绯红,双手拉着虞琛的手腕往另外的方向过去。
不多一会儿,两人就从璃泊神君的住处出来,虞婳回想着他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样子,兀自喃喃着:“奇了个怪了,我记得我也没下死手啊,那个璃泊神君怎么还动不了,他怎么衰弱成这样了。”
虞琛昵了她一眼,心中无奈。
方才她根本的就没注意璃泊神君的情况,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璃泊神君身上不止有旧伤,还有新伤。而方才他在神府问了一番,除了他们以外,果然那小子来过。
“算了不管他了,”虞婳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得快些回药园去了。”她说着正要走,手腕却被虞琛一把拉住。
“怎么了?”虞婳回头疑惑的看向虞琛。的
虞琛盯着她,缓缓道:“不必这么急,先和我去趟竹院。”
竹院是他们曾经经常一起练剑品茶的地方,不过自从授神礼过后他们就很少去竹院了。
不知道去那里干什么,但虞婳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下了,心中估计着一时半会儿那小子也不能全治好腿上的伤,便和虞琛一起去了竹院。
竹院中有万亩竹海,又用凉亭围住,布有结界,是他们两个独属的后花园。
许久没来,刚一踏入竹院中虞婳的便感受到一阵拂面清风,裹挟着竹子的清香,将身体中的一切繁重都洗净了。
她惬意的舒展开身子,悠闲的逛了一会儿笑着回头问虞琛,“说吧,我的好哥哥,把我拉到这里的来是要说什么秘密?”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想和你在这里来坐坐。”虞琛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坐在凉亭中沏上两壶茶。
虞婳凑上前去,一腿跪坐在石凳上,曲肘撑在石桌上托腮弯眸笑着看他,手指摸着茶杯边缘,微微嘟着嘴,抱怨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倒是你,一声不吭的跑到海枯崖那地方,一待就是好几月,连个消息都没有。”
“在怪我?”虞琛笑着抬眸,曲起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虞婳顺势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长叹一声坐下,趴在桌子上叹息道:“我是替你可惜,没看见我揍璃泊的的英姿。”
“不用看也能知道,我妹妹英明勇武,定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拿下了。”虞琛笑着,目光也随之落到她身上,但那温柔的眼眸深处却隐匿着不可窥探的悲伤。
时间仿佛一下静了下来,周身都只有风过。
要是一切都能定下来就好了。
虞琛食指微动,碰到了她的发梢,半晌,他忽的开口喊:“虞婳。”
“嗯?”趴着的虞婳都快因为这惬意的风睡着了,被虞琛一下喊醒却并未觉得生气,就好似她要沉入一个美梦,但他的声音来自梦境之外,要将她唤醒。
“怎么了?”虞婳抬起头来揉揉眼,看向虞琛,确定他确实是在自己的身边。
虞琛垂下眸子,睫毛微闪,“你有想过给他取个名字吗?”
“他?”虞婳脑海里浮现出少年的脸,她不解的直起身子看向虞琛,“为什么是我给他取名字?彩璃不是给他留了名字吗?”
“你真的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虞琛忽然抬起眼,直直的进虞婳的眼里,像是一把利剑,要破开一切的伪装。
“我真的不记得了。”虞婳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但她确实不记得了,那天,她明明是答应神主去劝彩璃神君,但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醒来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彩璃神君把取名的权利交给你了。”虞琛缓缓的垂下了眼眸,“所以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名字。”
“我?怎么可能。”虞婳扯了扯嘴角,手却不自觉握紧了茶杯,小心翼翼的看着虞琛,“哥哥,你怎么怪怪的?”
虞琛的眼眸闪了闪,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他抿紧唇又松开,半晌,才缓缓道:“没什么,在海枯崖发现一些事情。”
还不等虞婳说话,他又倏忽抬起眼盯住虞婳,松开了手上的茶杯,定定道:“给他取个名字吧。”
“我怎么能.”虞婳讪讪笑着耸肩正要拒绝,却又被虞琛打断。
“你知道该取什么名字,”虞琛斩钉截铁道:“虞婳,你知道他叫什么,你也知道他的名字,你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