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青山外,高塔下。
“人就像风筝,一辈子都在风中飘,他们被各种各样的绳子拴着,绳子断,风筝飞,人亦死!有的人被爱拴着,有的人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当然更多的人什么都不为,他们仅仅是为了“生活”这两个字而活。”
“风筝注定要在疾风中飞翔啊,在风中高高扬起的才算风筝,放在柜子中的只是一个物件。”老人眼中闪着残阳的光。
“你想怎么活?你想在风中飘?还是在陈列中慢慢腐朽?”男人回头问不停擦眼泪的少年。
“都不想,我想我的将来能够放在塔里。”少年遥指巍峨的高塔。
“那样可是很难呢,不论彪炳千秋还是遗臭万年,都需要付出无比的心血,当然,我决不允许你做一个恶人,你只准往上走。”男人说。
他们三个人再次沉默,各自在舒服的位置上欣赏天上飘着的那个小小的、高高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小风筝。
这里总是黄沙漫天,日夜交替时的风更可怖,太阳仿佛永远藏在黄天里。
永远的沙尘天气、永远的毫无人烟、还有永远的孤独和黄昏。
所以当黄澄澄的沙尘天中出现了一只风筝,三个人的心情好了很多,这意味着在很远或者不远处有人的存在。
可是他们懒得动身探查是谁觊觎这里了,因为除了这里,他们再也没有地方值得他们去,至于来者,他们也不在乎,会来的人自然会来,来不了的人也不用他们操心。
“当风筝的那根线断掉时,也是人解脱之时,因为他在乎的,抑或者在乎他的,一切一切都消失了,所以他的生命在他的眼中也没有了意义,这个时候,人就死掉一半了。”老人手搭凉棚仰望天上生机勃勃的小风筝。
“那另一半是什么时候才会死掉?”少年眨巴着红红的眼眶问,他流眼泪的毛病又犯了。
“等这世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死了的时候。”老人说完忽的开始咳嗽。
男人对他们沮丧的气氛很不满,他伸出中指恶狠狠指向远方的沙峦:“你们说这些丧气话的时候可不可以看着远处的沙漠说?不要打扰我看风筝!真是晦气!”
“风筝很好看吗?”
男人思考了一会,然后肯定的说:“好看,我很久没有安静的休息会了。”
“是不是成熟的人都喜欢慢慢享受自己的时光?”少年忽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感叹那些未竟之事和遗憾?”
“不知道。”男人老人异口同声。
“好吧,那我不问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们会回答。”少年在沙堆上坐下,温热的沙子通过衣物传递热量,少年舒服的眯起眼睛。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在这里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