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渔夫与鱼

‘伯希纳的脑子变得混沌，他从此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他已经变成了仍由他人摆布的傀儡’

本来应该只出现在荒诞戏剧里的情节却在伯希纳的身上再次上演，唯一不同的是在第一步就失败了。

在意识到粉末有问题，伯希纳立刻使用了能力，一股凉意自尾椎骨窜上了他的头脑，原本昏昏沉沉的感觉立刻消失，但令伯希纳惊讶的是体内的灵却一下子消耗了大半。

‘这是什么粉末？虽然我摆脱了它的控制，但灵却消耗了这么多，如果他再用一次粉末我恐怕就没办法再摆脱控制了，必须得立刻开溜通知梅纳德队长他们’

思已至此，伯希纳立刻绷紧了身体，待面前的人放松警惕就立刻可以尝试逃脱。

但他的选择却因为一句话而被打断，卡佩罗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别跑，我和梅纳德都已经在你附近了，拉昂局长和另外两个半神也在，咱们一起钓个鱼，不用担心会出事。’

‘坏了，我成鱼饵了’一阵无奈的感觉自内心腾起，但在权衡之下，伯希纳仍选择相信自己的队友。

那个一开始朝伯希纳泼洒粉末的矮小中年男人见伯希纳一直站在原地，不禁喜形于色，他从口袋里立刻又拿出一瓶液体，绕着伯希纳撒了一圈，做完这些他又谨慎的打量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才对伯希纳招招手，“跟我来。”

‘你面前是一个四阶的灵蛇会祭司，他刚刚撒的是专门用来扰乱灵的非凡造物，你跟上去看到底要去哪里？’

‘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暴露啊，毕竟已经清醒过来，和浑浑噩噩的人肯定有很大的区别’伯希纳问道，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一个四阶的非凡者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打得过，但第一天工作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让他感到兴奋。

‘别慌，分管前四处的半神赖特先生已经处理好了，他看不出来的。’

有了卡佩罗的担保，伯希纳终于放下心来。

面前的人一路带着伯希纳沿着小巷穿行，通过兰贝斯大桥离开了繁华的西区，进入东区。

相较于西区而言，东区的人口更加密集，高高低低的建筑几乎紧贴在一起，街道狭窄拥挤，无论是从居住环境还是人均经济水平都远远比不上西区。

如果这是一次绑架那选择来东区真的是来对地方了，东区拥有着谢斯菲尔德几乎所有的码头，也囊括了大部分的工厂，谢斯菲尔德有近110万的人口，而东区囊括了近三分之一。

东区的人员管理一直都十分复杂，不仅仅是因为人员密集，更是因为错综复杂的道路，尤其是第二次独立战争时所修建的地下道路系统，连谢斯菲尔德的市政府都不敢保证知晓每一条地下道路，这也使得地下网络成为了各种人渣的聚集地。

伯希纳跟着面前的人一直兜兜转转地在小巷、暗道中穿行，有一些道路甚至得翻过围墙才能找到，一路上不是没人注意到他们，但在那祭司恶狠狠的眼神下也没人敢多嘴，一直走到一座空无一人廊桥下才停下脚步。

伯希纳用余光打量着这地方，他的背后是一条冷清又肮脏的街道，面前应该是周围几座公寓围成的小院子，院子空地上胡乱堆积着杂物与垃圾，整个圈内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臭烘烘的公共厕所了。

那个人一直焦急的在廊桥下不断踱步，他一次又一次地拿出怀表似乎在等人，长久的等待之后终于让他失去了耐心，

他的手用力地朝墙壁上砸了几下，“该死！接应的混蛋都到哪里去了？！”

‘伯希纳，赖特先生等下要借用一下你的眼睛。’

‘借用眼睛？怎么借用？’伯希纳感觉自己的认知还是存在太多局限了，他实在想不出来究竟该怎么借用，总不可能把眼睛卸下来吧？

他的疑问很快就被实际行动所解答，面前的中年男子不知为何突然转过身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睛感觉到一阵刺痛，有一种什么物体冲出去的感觉从眼球上传来。

中年男子的身体晃了晃，在伯希纳的眼里，原本一脸怒意的他很快安定下来，他的面孔现在充满了迷茫与呆滞，一道灰色的雾气盘桓在他的双眼内。

“是，是的”伯希纳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既然他们不来找我，就应该我去找他们，这可是很重要的人。”

也是在言语中，他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愤懑的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一路骂骂咧咧的带着伯希纳离开了廊桥。

目睹了一个人一个人是如何被更改了思维的伯希纳，对于半神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半神的能力不一定有多么轰轰烈烈，有些时候可能也像细雨一样无声但致命。

这次路程并不长，相较于之前复杂的道路可以说是简单。

那人领着伯希纳来到了一座红色砖墙的小屋，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不是小屋，而是一座地下通道的入口。

只见中年男子熟练的从口袋了拿出钥匙开门，打开铁门后就从门后的角落里取出一盏风灯点上。

‘嘻嘻，七处要倒大霉了哦，他们之前可一直拍着胸脯表示地下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卡佩罗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在伯希纳的脑海里想起，也让他又一次地知道了军情局内部的明争暗斗。

一走进地下，湿冷又阴暗的环境就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通道很大甚至能让马车并行通过，虽然有霉味但并没有传言中的恶臭，也可能因为这并不是排污通道，而是以前修建的运输通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阵沙哑的声音从通道深处内传来，也是在这个时候伯希纳隐约听到了鳞片摩擦的声音。

“我抓到了那个最重要的祭品，接应的人一直没来，我怕出事情就直接把他带过来了。”

中年男子颤抖的回答道，他十分清楚自己教派的牧首是多么喜怒无常的人，就像一条阴险的毒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一口，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成为非凡者打死他都不会和这些人接触。

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了伯希纳的心头，蛇类嘶嘶的声音在耳边作响，但是声音却突然停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咆哮，“蠢货！”

伯希纳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但通道的空气却一下子变得凝滞，他连转身都很难办到更毋论逃跑。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时，视界又陡然拉长，在恢复视力后他已经来到了通道外，他看到一道火光冲进了黑暗的通道内，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咆哮。

“你小子很不错，胆子够大。”一只手拍了拍伯希纳的肩膀，来者正是梅纳德队长。

他的手上多了一支银色的手杖，而卡佩罗正一手提着一个人跟在他身后，与此同时一个面色苍白用一块黑布蒙着双眼的人伫立在两者之间。

见伯希纳好奇，梅纳德用手指了指那个陌生人说道，“这位是上四处的赖特副局长，刚刚是分管我们的半神用能力直接和你交换位置，估计他已经和人在交手了。”

“所以这是早就安排好的计划？”伯希纳郁闷地问道，他不是不能理解这个行动，但没有和他事先商量的做法让他很是不满。

“不知道，我昨天接到的通知是你今天下午才会来，要我带你去巡街探探底，我也是刚刚在餐厅里看到了那几个大佬，才晓得是在钓鱼。”梅纳德也一脸无奈地回答，他也自己算是被蒙骗的受害者了。

“往好处想，这次行动立的功劳可是很大的，你回去指不定就要拿奖励了。”卡佩罗此时一脸贱笑地凑上前来，还不忘摇了摇手里两个死尸一样的人说道，“这两个本来好像是要去接应的，结果直接撞上我们了，顺手就把这两条小鱼一起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