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圣诞舞会（下）

克罗莉丝是真想吃东西啊，可是这礼物腰上勒的太紧了，尽管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担心，万一自己真放开吃了，小肚子那块给撑破了怎么办。

“我后悔选漏腰的款式了。”安妮在她耳边低声嘟囔着。

和赫奇帕奇的同学打交道就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为人友善，怎么都不会太尴尬，也不用担心太多，很快，克罗莉丝就和他们言笑晏晏了。

“真的，在认识罗尔夫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五六岁就去照顾恶婆鸟什么的，关键是他还做的很好。”安妮说：“我就不行，所以我根本就没选神奇动物保护课。”

“之前的凯特尔伯恩教授给人看的生物还好，换了海格……呃，不得不承认那些动物挺有趣的，可是拿来教学就有点危险了。”安妮的朋友也说。

海格本人坐在另外一张教工桌子旁。他又穿上了那件难看的毛茸茸的棕色西装，正抬眼望着主宾席呢，克罗莉丝看见海格挥了挥手，她扭过头，看见马克西姆女士也朝海格挥手致意，蛋白石饰品在烛光下熠熠闪亮。

回过头时，她刚好和哈利对上了目光，赶紧掉头挪开眼神。

“说实在的，我还以为你会和波特一起来呢，毕竟你们关系那么好，还认识那么久。”安妮这个人好是好，就是说话太过直爽。

“因为他是蠢货一个。”克罗莉丝低声骂了一句。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拥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哈利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直到看见其他桌子上的灯笼都灭了，另外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他才在帕瓦蒂的催促下起身。

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勇士们和舞伴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比起其他三个男生，哈利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完全是由帕瓦蒂牵引着的。

“我们也走吧？”罗尔夫低头询问克罗莉丝，克罗莉丝点点头，把手放进他的手里，跟他一起滑进了舞池。

罗尔夫的水平挺好，牵着克罗莉丝随着音乐的节拍慢慢地转圈，纳威和金妮在近旁跳舞，可以看见金妮频频地皱眉、躲闪，因为纳威踩了她的脚。

邓布利多正跟马克西姆女士跳华尔兹呢。和她一比，他简直成了一个小矮人，他的尖帽子顶刚刚碰到她的下巴。不过，对于这么大块头的女人来说，她的舞步可真够优雅的。

穆迪正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这感觉真不错，不是吗？”

“还好。”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克罗莉丝看见哈利立刻松开帕瓦蒂的手，走下台去。

她暗暗笑了一下，这时，古怪姐妹又开始演奏一首新的曲子了，节奏比刚才的快得多。

“我喜欢这首。”克罗莉丝说。

因为欢快的节奏，弗雷德和安吉利娜跳的太奔放了，周围的人们纷纷向后闪开，以免被撞伤。

又一曲舞毕，罗尔夫看出克罗莉丝有些累了，主动说：“我去拿杯饮料吧。”

他刚一走，立刻有男生上前献殷勤，克罗莉丝拗不过，只好跟他跳了一曲，完毕后，她赶紧借口脚疼溜走了。

她走到哈利和罗恩坐着的桌子那儿时，罗恩正酸溜溜地说“威克多尔？他没有让你叫他‘威基’吗？”

赫敏吃惊地看着他。

“你怎么啦？”她问。

“如果你不知道，”罗恩刻薄地说：“我也不想告诉你。”

赫敏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哈利，可哈利没注意到，只是轻咳一声，对克罗莉丝说：“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如果你现在才注意到的话。”克罗莉丝说：“帕瓦蒂呢？她不是你的舞伴吗？你怎么不陪她跳舞啊？”

好巧不巧，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走上前，弯腰邀请克罗莉丝，哈利突然厉声对他说：“她累了！你去找别人吧！”

那个男生吃了一惊，耸了耸肩，离开了。

“他是德姆斯特朗的人！”罗恩也突然厉声说：“他是哈利的竞争对手！是霍格沃茨的竞争对手！你——你这是——”罗恩显然在搜肠刮肚，寻找足以形容赫敏的滔天大罪的有力字眼：“你这是亲敌行为，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赫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别说傻话了！”过了片刻她说道：“亲敌！谁是敌人？说实在的——看见他来了，是谁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是谁一心想得到他的签名？是谁在宿舍里摆着他的模型？”

罗恩决定不理睬这些话：“他大概是趁你们俩都在图书馆时邀请你的吧？”

“是啊，没错。”赫敏说，面颊上的红晕更加鲜艳了：“那又怎么样？”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动员他参加‘呕吐’？”

“没有，才不是呢！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告诉你吧，他——他说他每天都上图书馆来，就是为了能跟我搭上话，但他一直鼓不起勇气！”

赫敏说得很快，脸红得更厉害了，几乎和罗恩的头发一个颜色。

“是吗，哼——那是他自己这么说。”罗恩尖酸地说。

“那么他是什么意思呢？”

“那还不明显？他是卡卡洛夫的学生，是不是？他知道你整天跟谁泡在一起……他只是想接近哈利——窃取他的情报——或者靠近哈利身边，给他施一个毒咒——”

赫敏气坏了，好像罗恩扇了她一记耳光。她说话时声音微微发颤。

“告诉你一个情报吧，他从来没问过哈利一个字，从来没有——”

罗恩以光的速度改变战术：“那么，他希望你帮助他搞清那只金蛋是什么意思！我猜，你们在温暖舒适的图书馆里会面，两颗脑袋紧紧挨着——”

“我从来没有帮助他研究那只金蛋！”赫敏简直怒不可遏了：“从来没有。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希望哈利在比赛中取胜，哈利知道这一点，是不是，哈利？”

“你的表现方式可有些古怪。”罗恩讥讽道。

“整个这次争霸赛就是让大家结交外国巫师，并和他们建立友谊！”赫敏激动地说。

“不，才不是呢！”罗恩大喊，“是为了赢得比赛！”

人们转过脸来瞪着他们。

“你为什么不去找威基，他找不到你会发愁的。”罗恩说。

“不许叫他威基！”

赫敏一跃而起，怒气冲冲地穿过舞场，消失在人群中。罗恩望着她的背影，脸上带着一种愤怒和解恨交织的神情，克罗莉丝想起身追她，被哈利一把拉住了。

“你还准备请我跳舞吗？”帕德玛问他。

“不。”罗恩说，仍然瞪着赫敏的背影。

“很好。”帕德玛没好气地说，然后便站起来去找帕瓦蒂和那个布斯巴顿男生了。

“赫——米——恩在哪里？”一个声音问。

克鲁姆来到他们桌旁，手里攥着两瓶黄油啤酒。

“不知道。”罗恩倔头倔脑地说，抬头望着他：“你把她丢了，是吗？”

克鲁姆的脸又阴沉下来。

“好吧，如果你看见她，就说我拿了饮料。”他说完就没精打采地走了。

“你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交上朋友啦，罗恩？”

珀西匆匆赶过来，搓着两只手，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派头：“太好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你知道——为了国际魔法界的合作！”

“我才不信什么合作！”罗恩几乎是喊了一声，和赫敏一样，怒气冲冲地走了，珀西也因为弗雷德和乔治缠着巴格曼离开了，这下，只剩下了哈利和克罗莉丝。

“你呢？是不是要和你的好哥们儿一样，说我不该和罗尔夫一起跳舞——他是赫奇帕奇的，还是迪戈里的好朋友，迪戈里也是你的竞争对手？”克罗莉丝尖刻地问。

“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哈利急切地说：“我不想让你不愉快。”

“是吗？”克罗莉丝讽刺地笑了一下：“那我去找赫敏了，再见！”

她刚要起身，哈利突然低低地说：“好吧，我确实不高兴，我不想看见你和斯卡曼德站在一起……”

克罗莉丝顿住了脚步。

“克罗莉丝，我们出去说，好吗？”哈利恳求地望着她：“你得听听我是怎么想的，从舞会开始到现在，你就没怎么看过我……”

她永远受不了哈利用他那碧绿色的杏眼望着她，只好点点头，并对路过这里的安妮说：“如果罗尔夫问我，你就说我出去了。”

“好，没问题。”安妮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走下台阶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可以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像是一个喷泉，间或可以看见人们坐在镂花的板凳上。

二人顺着一条曲折的小径，在玫瑰花丛中穿行。

“想说什么？”

“克罗莉丝，你要知道，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哈利闷闷地说：“可是，我却不是你唯一的朋友，甚至我都不确定，对你来讲，我是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你太耀眼了，在麻瓜世界，在魔法世界……我想过，如果没有魔法，你肯定不会和我去同一所学校，那个时候的你还是耀眼无比，我们只能……所以我真的很庆幸，这世界上有魔法，我们是巫师。”

“二年级时，你收到了那么多情书，这次舞会，又有那么多男生想请你跳舞，你出现在球场上的时候，男生们的目光几乎都在你身上，其实这次舞会，我是……是真的想过，要请你当我的舞伴，可是我和罗恩一样，明白的太晚了，你已经答应斯卡曼德的邀请了……”

哈利的声音越说越低落：“虽然我也明白，一次舞会的舞伴不代表什么，可是，我看见你和斯卡曼德站在一起……我还是忍不住生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他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克罗莉丝静静地听着，心头的花却忍不住一朵一朵地在开放。

原来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啊。

“哈利，你以为我不想的吗？从麦格教授宣布舞会到现在，那么长时间，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在等你！”

哈利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对我没那么特殊呢？”克罗莉丝微笑着：“不是的话，我怎么可能陪你到现在？”

“那现在，我更生自己的气了。”哈利说，他看样子似乎想锤自己一下：“一想到我错过了那么多机会……”

“是啊哈利，所以，你现在想请我跳舞吗？”

哈利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绅士地弯下腰：“我可以请你跳舞吗？克罗莉丝。”

“我的荣幸。”克罗莉丝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这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玫瑰在绽放，而克罗莉丝的裙摆在一次一次的旋转中，也像怒放的玫瑰花一样，热烈明媚，盛放在哈利碧绿的眼眸中，也盛放在他柔软的心尖。

他的舞步还是有些笨拙，克罗莉丝细心地牵引着他，多年的默契让他很容易就跟上课她的节奏，虽然没有音乐伴奏，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在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时候，音乐反而是多余的东西。

一曲舞毕，克罗莉丝笑吟吟地看着哈利，慢慢贴近他，低声说：“哈利呀，你太迟钝了……”

“西里斯也这么说我，记得那封信吗？”哈利也低声说：“我确实太迟钝了，但是我希望，现在还不是太晚。”

克罗莉丝刚想回应什么，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那就逃跑吧，”斯内普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逃跑吧——我会为你开脱的。但是我想留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和卡卡洛夫转过一个弯。斯内普手里拿着魔杖，把玫瑰花丛向两边轰开。他板着脸，表情很难看。许多花丛里传出尖叫声，几个黑乎乎的身影从里面蹿了出来。

“拉文克劳扣去十分，福西特！”斯内普凶狠地说——一个女生从他身边跑过：“赫奇帕奇也扣去十分，斯特宾斯！”

又一个男生追着那女生而去。

“还有你们俩在做什么？”他一眼瞥见哈利和克罗莉丝在前面的小径上——千钧一发之际，他们恢复了正常的样子，问道。

卡卡洛夫看见他们站在这里，显得有些惊慌。他不安地伸手去摸他的山羊胡子，然后又把胡须缠在手指上。

“散步。”克罗莉丝挑衅地对斯内普说：“违反哪条校规了？”

“那就接着散步吧！”斯内普气呼呼地嚷道，然后大步流星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长长的黑袍在身后飘荡。卡卡洛夫也跟着斯内普匆匆走开了。

“卡卡洛夫和斯内普什么时候互称教名了？”哈利慢慢地说。

“鬼才知道！我们回去吧。”克罗莉丝咬牙切齿地盯着斯内普的背影。

可恶的老蝙蝠，差一点，她和哈利的窗户纸就捅破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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