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上学”这个想法不属于亚当斯家的成员,  是教育部部长登门拜访后提出来的。

知道他们刚搬过来，胖乎乎的部长上门通知：“按照哥谭市的教育法，任何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都该接受教育。”

他详细地解释：三个孩子,  意味着新搬来的亚当斯家要准备一大笔学费,  办理各种手续,  参加入学考试，以及拿到一封来自当地家庭的推荐信。

他进一步暗示：亚当斯不用担心推荐信的问题,  哥谭市内没有哪位的推荐能比“韦恩家”这个名号更有价值，如果他们想让孩子们在学校过得好，最好是拿到邻居的推荐信。

戈梅斯满口应承：“我们会办妥的,  别担心,  部长，我们的邻居可是一家好人。”

莫蒂西亚发现了盲点：“三个孩子？部长，我们家只有两个孩子，星期三和帕斯利。”

她招招手,  让两个孩子过来。

部长愣了一下，指了指在花园里“发呆”的金发小女孩：“她呢？”

戈梅斯笑道：“咔咔不是孩子，她已经有工作了。”

部长沉默片刻,  问：“她几岁了？”

戈梅斯想了想：“十一？”

部长：“嗯哼,  童工？不，她也要接受教育,  一个都不能少。”

送走部长后，莫蒂西亚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卡喀亚没想到她也被算在里面：“我已经工作很长时间了。为什么要去学校？”

戈梅斯安慰道：“我猜部长没有听懂。不过,  我们可以请布鲁斯写两封推荐信，一封推荐星期三和帕斯利去学校,  一封推荐你不去学校。”

这办法不错,  卡喀亚欣然接受。

星期三问：“学校是什么样的地方？”

卡喀亚对“学校”也没有现实的概念,  不过在她看过的书里（大多数是童书），学校都被描绘成一个可怕的地方：

里面的老师凶恶无比，用“抄书”和“罚站”惩罚所有人，学生们每天都要痛苦不堪地做作业，还有高年级喜欢欺负新生。

看着这些书，仿佛高年级同学都是小boss，老师都是**oss，学校的董事会是负责统一boss团的幕后黑手。

考虑到即便如此，大人们依然把孩子们送进学校，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卡喀亚提议：“我们去问问其他人？”

对于他们的困惑，姥姥回答：“学校……嗯，学校很有趣，我上学的时候在袍子里养蟾蜍，每天拿着小木棒学咒语，用各种植物熬汤，骑着扫帚在天上追球……”

卡喀亚越听越觉得耳熟，忍不住想到看过的书：姥姥，您是去巫师学校了吗？

戈梅斯抽着雪茄说：“对亚当斯家来说，冒险是最好的教育。你们应该开着房车去世界上的各个战场，去海上，去荒野……见识各种险境，杀掉一些人，埋葬一些人……当你们回来，我们会为你们举办盛大的毕业典礼。”

莫蒂西亚说：“我一直以为‘上学’是‘服刑’的意思。”

僵尸艾米丽说：“我没有去过学校，我生前被教育在家学习绣花和弹琴，努力成为一个大家闺秀。”

这就是亚当斯家的成员能提供的全部经验，三个孩子决定再去听听韦恩家的看法。

达米安回答：“想适应学校生活很简单，到学校的第一天，从那堆‘木头’里找到那个看起来最不好惹的，把他打服就行了。”

迪克插话道：“你在传授蹲监，狱的经验吗？”

达米安回答得理所当然：“学校和监狱有区别吗？”

迪克对其他孩子说：“别听他的。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它们会向学生传授正确的知识，比如达米安你，看上去很需要上一些‘通识课’。”

如果是平时，这句话会让达米安炸毛。

但此刻他有理由反问：“难道不是他们更需要吗？你相信这三个家伙能通过入学考试？”

又遇见陌生的词，星期三问：“什么是入学考试？”

迪克意识到：……这可有些麻烦。

他找出一叠试卷，放在孩子们面前，解释道：“当你们选好想去的学校，让戈梅斯带你们和校长见一面，校长会告诉你们考试的范围。每个学校的考试内容都不一样。这些试卷只能当作参考。”

达米安翻了翻试卷，撇嘴道：“太简单了。”

迪克说：“学校不会出超出学生年龄认知的考题，这些曾经的试卷依然有参考价值。”

但是……他想，不知道这些孩子懂得多少。

“这我了解，”法斯特从地板下面探出头，举着一个玻璃瓶，“你们需要这个，孩子们。”

面对突然乱入的男人，达米安抱起双臂，抗议道：“你们都不会走地面的路吗？”

从地道里来，到地道里去，他怀疑这家人是“鼹鼠在世”。

迪克苦笑着圆场：“习惯就好……”

“这是什么？”卡喀亚问。

法斯特失落地回答：“是我最新研制的成果，它失败了，只能让人变得聪明。”

为什么是失败？想着，迪克好奇地问：“如果它成功了呢？”

法斯特的声音振奋起来：“让人长出头发！”

法斯特的房间里有个秘密实验室，这里堆满了器材，和一口永远在冒烟的锅。

他是家里的“化学大师”，教帕斯利如何做炸，药和各种武器。

同时，他也是家里的“药剂师”，总有办法按照自己的配方做出一些神奇的药物，这些药物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长出一头秀发。

所以，在他心中，一瓶药能让人“长头发”，比“变聪明”更成功。

现在，他将这瓶药放在孩子们面前，郑重地宣布：“喝下药剂，失败变聪明，成功长头发。”

达米安完全不相信：“无稽之谈。”

迪克饶有兴趣地问：“这算是作弊吗？”

帕斯利想去拿，星期三拍掉他的手：“我们不需要作弊，法斯特叔叔。”

她看着迪克，说：“我们可以接受任何挑战，尽管把试卷给我们。”

就这样，星期三，帕斯利和卡喀亚花了一些时间做完试卷，由达米安进行了严格的审批，结果出来了：

星期三更擅长做数学和物理，帕斯利更擅长做化学和生物，卡喀亚更擅长做文学和历史。

如果他们的知识面能合为一人所有，学校将收到一位“全能型人才”。

迪克说：“已经很好了。”

他以为他们什么都不会，这个结果已经出人意料。

法斯特依然在推荐自己的“魔药”，哄着说：“来一口试试，万一呢？”

星期三拿过药瓶，将它丢出窗户：“不要。告诉爸爸，我们准备好去见校长了。”

回家的路上，帕斯利突然问：“如果考试的内容不是这些，怎么办？”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决定准备得更周全些。

于是，在校长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些“考试用品”：

星期三拿出铅笔和蟾蜍，帕斯利拿出铅笔和扫帚，卡喀亚拿出剪刀和一口煮锅。

戈梅斯欣慰地夸道：“看，他们准备好应对任何挑战。”

前方的校长：“……亚当斯先生，这里不是杂货铺。”

黄昏降临，亚当斯家回来，宣布没有一个孩子入学成功。

迪克很不理解这个结果：“发生了什么？虽然你们严重偏科，但擅长的科目都写得不错啊。”

星期三回答：“是我们拒绝他们，你说过，学校是‘教正确知识的地方’，但他们教的知识不对，它们都不是正经学校。”

卡喀亚赞同地点头：学校的老师居然告诉他们，‘世界上没有龙’，错得离谱，明明“世界首富”就是一条龙，还是让麦克爸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肉中刺”。

戈梅斯说：“真是不好意思，布鲁斯，推荐信不用写了。”

布鲁斯：“……”

他本来也没动笔：

主动把这些孩子送进正常孩子们的学校，只是想象后果就让人两眼一黑。

他试探地提议：“其实，你们可以请家教，很多接受精英教育的孩子都会在家上课。”

戈梅斯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对啊，家教。”

布鲁斯进一步推荐：“达米安有个出色的家教……孩子们可以一起上课。”

达米安难以置信：“父亲！？我上的都是高等课程，已经在写博士论文了，他们不可能跟得上。”

布鲁斯淡定地说：“没关系，我相信家庭教师在被你折磨之余，不介意教其他十来岁的小孩一些真正该学的东西。”

韦恩家的家庭教师名叫蔡瑞安。

正如布鲁斯预料的，他确实不介意再多一份高额收入，并且很快来到亚当斯家进行面试。

被达米安用“长达一百二十页的量子机器论文”折磨许久后，他很高兴接手一些普通孩子的教育，来转换心情。

毕竟，有时候他会真心认为，不是他在教达米安，而是达米安在对他进行pua。

前来面试的他，很快遇到了星期三的第一个问题：“蔡先生，你相信世界上有龙吗？”

蔡瑞安：“……”

要么教育得无比复杂，要么教育得特别幼稚，你们有钱人家对小孩的态度，真的很难懂。

但他是机灵的成年人，很快适应这些孩子的“想象力”，轻松拿下了这份工作。

其他人也皆大欢喜：

如果是家教，星期三和帕斯利的兴趣都能得到满足。

如果是家教，卡喀亚也可以假装在上课，反正外人不会知道。

唯一不满的就是达米安了。

没想到周来转去，他和亚当斯家的孩子又成了同学。

同时，星期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问：“你看起来最不好惹，为了以后过得更好，我们应该把你打一顿吗？”

达米安：“……你可以试试。”

他拔出长刀，星期三拿起斧头，帕斯利掏出炸，药……他们又在花园里打起来。

事情自此算是圆满结束，但又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晚上，比扎罗来到地下室的门外，彬彬有礼地说：“关于探索宇宙的事，我可以帮助你。”

卡喀亚：“……”

首先，你是谁？

比扎罗笑起来，完全看不出他曾和勒奇旗鼓相当：“很惊讶吗？我在花园里捡到从窗户丢出去的药，把它喝了下去，它让我明白了一切。”

卡喀亚：法斯特的那瓶药居然是有用的吗？！

不对，失败了才是让人变聪明，所以……她此刻应该说：

法斯特的那瓶药居然是没用的吗？！

比扎罗说：“我记得那段和你去太空的经历，看得出你有很大的热情。我也希望可以提供帮助，作为对你们收留我的谢礼。”

卡喀亚提醒：“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也会感谢杰森，”比扎罗说，“不过，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目前，只有你的愿望最明确，对我来说也不难。”

不难，不难……卡喀亚忍住翻涌的心血。

接下来，比扎罗对她说的话进入了另一个领域。

一个好像是人话，但组织起来却令她完全听不懂的领域。

很难相信在今天的白天，她还通过做语文试卷得了个“优秀”。

也很难相信在今天的白天，比扎罗连一句“哈喽”都说不完整。

卡喀亚打住这段谈话：“你等等。”

她立刻上楼，走进法斯特的实验室：“请再给我一瓶药。”

法斯特大喜：“你终于改变主意……”

没等他说完，卡喀亚抢过药瓶一饮而尽。

瞬间，她金色的头发开始向下疯长，更多新的头发也从脑袋上冒出来。

原本披在肩上的金发，变得越来越长，铺在地板上，贴在墙壁上，卷成一大团，挤满整个房间……

法斯特不得不打开门躲出去，这些长发也从房间里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

站在走廊上，法斯特开心地大声说：“我改进了药方，看，这瓶药多成功呀！你变成‘长发公主’了。”

被头发包裹住的卡喀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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