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自己人别开枪
“据了解，海关高级督察廖德海现在在跟一个案子。”
任警司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的儿子阿威，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了点：“他们现在正在跟踪林昆的手下，位置在元朗长辉工业大厦，我能打听出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好嘞。”
阿威满口答应，跟着就要离开：“多谢老豆。”
“欸。”
任警司叫住了要离开的阿威，不免嘱咐了一句：“出来做事要注意分寸,不要跟别人抢功劳，有什么需求你跟他们谈，懂了吧？”
“放心吧。”
阿威头也也不回的回了一句：“我阿威做事，不会给你丢脸的。”从任警司这里离开以后阿威直接找到了林永盛：“搞定，海关督察廖德海，找他,他知道线索。”
“走。”
林永盛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叫上林海生、老金，四个人两台车，朝着长辉工业大厦就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
车子开到长辉工业大厦，看着眼前的这栋建筑，几人又犯难了，这么多人，上哪里去找廖德海啊。
长辉工业大厦，这个地方其实几人并不陌生，早先他们其实已经来过一次了。
早之前，宋子杰在这里被谭成做套，点三八就是在这里丢的，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开过这里一次了。
长辉工业大厦这栋楼整体由三栋建筑以t形连接在一起，工业大厦里面有非常多的门店，不少小公司都开在这里面。
对这里不熟悉的普通人走进去,别说找人了,哪怕是找具体位置的商铺,看着墙上的指示牌都得找好一会。
由于这栋楼的性质,大小公司很多，来这里做生意谈业务的人更多，密密麻麻的很不好找。
“我丢你个扑街。”
阿威嘟囔了一声，站在车子边上，扭头往四周环顾一圈，只觉得头大：
“这咱们上哪里去找他们啊。”
海关督察廖德海他们既然是在跟踪蹲点，那肯定是经过化妆乔装打扮，躲在哪个角落里面肯定不容易发现的。
“等着。”
林永盛坐在车里，看着前面从车头路过的清洁工，不由撇嘴笑了起来，冲阿威招了招手：“进来吧，站着不累啊。”
“你倒是笑的出来。”
阿威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叹息一口：“要不，咱们直接联系他们得了？”
“肯定不行。”
林永盛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警队都是咱们的人啊，他们自己在跟这个案子，怎么可能跟咱们共享情报，不可能的。”
不管哪一行哪一业，不可能做到你需要就有人配合你的，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就如同任警司,能打听出来廖德海已经不错了，没有那么大面让他们配合林永盛他们。
他摸出一支中华香烟来点上，吸了一口：“不过,我好像已经发现他们在哪里了。”
“扑街。”
阿威闻言眼前一亮，凑到林永盛身边看着他，如同见了美女：“真的假的？”
“呐。”
林永盛抖了抖烟灰，努嘴示意了一下三点钟方向：“看到那台车没有？应该就是他们了。”
顺着林永盛示意的位置，一台黑色的轿车正停在路边，一个清洁工在边上扫着垃圾。
“真的假的？”
“他们的演技太拙劣了。”
林永盛撇了撇嘴，吸了口香烟：“刚才这个清洁工从咱们车子前经过，贼眉鼠眼的到处东张西望。”
“他手里的簸箕干干净净，一点垃圾都没有，对身边的垃圾熟视无睹，这样干活岂不是工钱要被扣光光？”
“是哦。”
阿威看着这会站在黑色轿车边上工作的清洁工，已经停留在那里好一会了。
他手里拿着扫把簸箕装模作样清扫，站在车子边上嘴巴一直在动，明显是在跟车里的人说话。
“抽烟。”
林永盛把中华递过去。
“哪里搞来的？”
阿威打量了一下中华，鼻子吸了吸把烟叼进嘴里：“咱们现在要不要过去？”
“过去干什么？你跟他很熟啊？”
林永盛斜眼看着阿威：“现在过去，你问他一准肯定不搭理咱们，是不是这个道理？”
“哼。”
阿威撇撇嘴，不说话了。
“他蹲林昆，我们蹲他。”
林永盛手指摩挲着下巴，目光闪烁已经开始合计起来了。
此时。
黑色轿车里。
海关高级督察廖德海正坐在后座，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拿着汉堡，咬一口汉堡大口咀嚼着又吸了一口吸管，吃的不亦乐乎。
“看紧点，看紧点。”
“扫地的那个，你能不能用点心？扫地啊，你在干什么，给地挠痒痒呢？”
“卖橘子那个，你卖东西啊，不搭理客人是什么意思？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假扮的啊？”
廖德海扫视着一众自己的伙计，含糊不清的对着耳麦里呵斥了起来：
“找个人上去看看，看看什么情况，确定一下位置，今天就扫了它！”
廖德海前一段时间跟着这个案子有一段时间了，这几天总算是有了眉目，视线聚焦在一个叫阿力的马仔身上。
听说。
这个人是林昆唯一的一个门徒，一直帮林昆处理手上的生意，跟踪了他几天今天跟到了这里，直觉告诉他，今天能发现点什么。
此时此刻。
十三楼。
阿力正在楼上的厨房拿货，林昆早之前带阿力来过这里一次，跟厨房里的几个厨子认识，所以整个拿货过程顺利。
“忠叔，你侄子现在越来越熟练了嘛。”
阿力看着正在打包的厨师跛忠，跟他闲聊了起来：“厨艺进步很大嘛。”
用他们的专业术语来说，制作面粉那不叫制毒师，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厨师。
制作出来的成品也不叫面粉，需要勾兑的叫“美金”，能直接食用的叫“港纸”，烘烤制作出来的成品跟一个砖头一样，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塞进牛仔裤的兜里。
上一次，林昆带阿力过来，是因为制作过程出问题了，制作的面粉凝固不了，林昆亲自下厨，三两下搞定。
“那肯定啊。”
跛忠摇了摇头，嘟囔道：“上次另外一个工厂出事，大家都怕，不把手艺学精一点，怕跟他们一样扑街。”
跛忠是林昆手底下的老厨子了，做了有些年头了，现在专门自己负责一个仓库，因为瘸了一条腿，所以外号叫跛忠。
“咱们这要是出事了，到时候被毒烟熏得岂不是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啊，哈哈。”
他把打包好的货装进便利袋中，一瘸一拐的送阿力出门离开，门口的铁板门内外两本，加装了足足得有六把各种各样的锁头，确保安全。
阿力出了门以后，左右看了看沿着通道来到电梯，进去下楼出来。
阿力的身高有足足的一米八二，长相异常的帅气，众所皆知，彦祖是一个形容词，阿力的长相就是彦祖本彦了。
出众的身高加颜值，让他在众多人群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本来就在外面等着他们的廖德海一行人看到阿力下来以后，立刻就锁定了他。
“出来了。”
“他手里多了个袋子。”
“去靠近他，看看拎的什么！”
廖德海也不吃汉堡了，连忙对着手下的伙计指挥了起来，立刻好几个人围了上去。
阿力自然不是傻子，本就警惕性十足的他看到忽然朝着自己走来呈包围状态的几人，当即加快脚步，看着跟着快步走来的几人，直接一个加速开始跑路。
架不住人多势众，阿力被当场按住，袋子打开看着里面的六块板砖状的“港纸”，立刻对阿力进行原地审查。
廖德海隐隐有些欣喜，直接告诉他，这上面一定就是仓库了。
阿力一开始还不说，几人拳打脚踢棍子都打断了几根，阿力扛不住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卧底，今天只是来确认位置，还没有到行动最后一刻，不能掀仓库。
“他说你就信啊？”
廖德海目光闪烁，看着被按住的阿力，咬了咬牙：“他妈的，这群毒贩的话有一句能信？”
“掀了他这个仓库，功劳就是我们的，靠，他是卧底，我还警务处处长呢！”
在廖德海心里，阿力是不是卧底其实根本不重要，哪怕他是卧底又如何？
现在掀了这个仓库，自己的功劳就到手了，如果数量巨大，自己从高级督察往总督察位置提的进程将加快好几步。
配合他这个卧底行动，到时候就算破案了，最大的功劳也不是自己的，自己顶多一个陪衬，所以，巨大的功劳诱惑下，他才不管那么多。
被一顿毒打的阿力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带他们上去找仓库。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往楼上去了，林永盛几人目睹整个过程，看着进入大楼的一行人，阿威按捺不住了：
“人被抓了，现在咱们怎么办？！他们现在上去肯定去掏底去了。”
“看吧。”
林永盛思考了一下，上下看了眼长辉工业大厦高耸的大楼：“咱们出去肯定也捞不到人，你看那个廖德海抓到人以后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直勾勾的眼神那是对功劳的渴求啊。”
“好吧。”
阿威撇了撇嘴：“来晚了，扑街。”
几人在楼下等待。
几分钟后。
忽然。
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跟着一连串刺耳的枪声响起，很明显，是上面出事了。
上面确实是出事了。
阿力带着廖德海他们顺利找到了仓库，但是却一点也不顺利。
阿力在开门瞬间躲进了仓库，廖德海他们进不去，在砸门的时候自己的一只手反而被人给硬生生的用锤子砸断了，从手腕处剥离断裂。
“嘭！”
一声惨叫伴随着剧烈的响声响起，然后戛然而止，是有重物从楼上掉下来了，在大楼后面。
“有人跳楼了！”
阿威喊了一声，立刻驱车往后面绕。
大楼外墙。
阿力跟跛忠从洗手间窗户跳了出来，顺着外墙上的空调外机正往下跳呢。
跳了两层以后顺着消防通道的窗户再度进入大楼里，开始逃窜。
“堵住他！”
林永盛招呼一声，几人分头行动，卡着最近的几个出口守株待兔。
阿力跟跛忠两人进入消防通道以后就各奔东西了，这个时候能跑一个是一个了。
“呼哧呼哧！”
阿力脚步飞快，大口喘息着从楼道里跑了出来，刚冲出来脚下被人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刚准备爬起来的时候。
“吧嗒。”
点三八的枪口已经顶到了他的脑袋上。
“自己人，别开枪！”
阿力对点三八不要太熟悉，知道他们的身份，抢先喊到：“卧底，我是卧底！”
“哟？！”
阿威咂舌：“还是卧底？”
楼道里。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正在往下追。
“先撤。”
林永盛招呼一声，手铐将阿力锁住拉着他推进车里，阿威也钻进了驾驶室，一脚油门下去直接跑路，留下一地汽车尾气。
“冚家铲！”
追出来的海关一行人闻着轿车尾气以及消失在尽头的轿车尾灯，气的直跺脚，今天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手，手！”
廖德海尖锐破音的声音响起，他在伙计的搀扶下下来了，苍白的脸色眼珠子大瞪，豆大的汗珠滑落：“把我的手给我！”
他抓着断手从伙计手里抢了过来，掀开衣服塞进自己的肚子上保温，咆哮起来：“开车开车！”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查案啊，越快到医院越好，保不准自己的手还有希望。
公路上。
阿力被拷在后座，看着林永盛跟阿威，把自己的信息说了出来，让他们打电话联系自己的上司，证明自己的清白。
林永盛倒也没有拒绝，联系了起来，根据阿力提供的信息，很快就联系上了他的上司，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林永盛把电话给阿力，听了声音再度确认，阿力的上司也解释了今天的行动，身份彻底确认，阿力还真是卧底。
“自己人。”
林永盛给他打开了手铐，给了他一支香烟：“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
阿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点上香烟吮吸了一大口，整个人镇定了不少。
“啧啧..”
阿威开着车，通过内后视镜打量着阿力，咂舌说道：“长这么靓，又这么高，跟我们盛哥的长相有的一比，怎么会去做卧底呢？”
“如果我是你，哪怕不当差，去找富婆下半辈子都风风光光啊，做什么卧底啊，刚刚跳空调外机的时候，我看着都怕啊。”
“要是一不小心掉下来，哦哟，扑街啦，长的再靓，脑袋都摔的跟个烂西瓜一样。”
在看到阿力以后，阿威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越发觉得自己肚子上的肥肉碍眼。
“呵呵。”
阿力吸着香烟，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