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哗啦啦。”
清水出柠檬。
“哗啦啦。”
清水出柚子。
冉柠木和安柚夕先后从冷泉水里钻了出来,趴在池边咳个不停。
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天人交战:刚才到底是谁伸了舌头???
安柚夕:应该是我吧?冉柠木害羞得胸肌都粉了,怎么可能做得出又是wetkiss又是s的,这怎么听都是只有我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冉柠木:应该是我吧?老婆那么娇羞那么清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又是wetkiss又是s的,这怎么听都是只有我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当时就在距离两人半米不到的地方目睹了所有一切的小瓷勺:不用争了,你俩都伸了,我已经录下来了。
冉柠木缓了一会儿,再次下水把那只可怜的小瓷勺捞了出来……呃,还有一团没有被吃掉的西瓜球。
他将东西扔回果盘里,抵着脑袋背对着安柚夕紧了紧五指,两秒后鼓起勇气转身道:“哥,你还想——”再试一次吗?
安柚夕正巧在同时一时间开口:“木木,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两人愣了愣,又同时住了嘴。
安柚夕:你还想什么呢?你还想继续泡吗?还是你还想再试一次吗???
冉柠木:我可以什么呢?我可以出去了吗?还是我可以再试一次吗???
安柚夕和冉柠木:应该,不是吧?
安柚夕牙尖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撩起睫毛看向冉柠木,被冷泉浸润过的双眼清澈明亮,眼尾却无意地染上一片绯红,小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冉柠木呼吸凝滞:“我……”
安柚夕:“你什么?”
冉柠木心道,就算没办法马上实现真正的s,至少……至少再贴一下嘴唇吧?
就轻轻一下,他会非常小心,不会吓到哥哥的。
冉柠木深吸一口气:“我想说,我们要不要再——”
“嘭咚”“嘭咚”无数声巨响忽然一声又一声接连响起。
原本悬挂在头顶的那一颗颗硕大的球全部爆裂开来,无数火红的玫瑰花瓣从半空中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因为数量实在太多太多,眨眼便将整个温泉池水覆盖得满满当当,顺便也糊了安柚夕和冉柠木满身,瞬间将两人糊成了两只行走的玫瑰人,就跟披了一身的大红被子似的。
冉柠木:“……”
泥马。
冉柠木带着满身黏糊糊的玫瑰花瓣大步走到池台上的休息处,按下了藏在墙边的一枚通话按钮。
经理恭敬而暗含期待的声音响起:“少爷,我们特意为您和少夫人准备的玫瑰花雨,您还满意吗?”
冉柠木看了一眼正在淋浴下狼狈地冲洗身体的安柚夕,呵呵两声:“想法挺好,下次别了,谢谢。”
等到冉柠木也冲洗干净,安柚夕从凳子上站起来,身上穿着浴袍。
两人相视无言了两秒,冉柠木问:“哥,你还想继续泡吗?”
“不用了吧。”安柚夕心想,刚才冉柠木想说的果然是这句话。
唉,看来确实是他太色了。
“那要去蒸桑拿吗?在冷水里泡过之后正好可以蒸一下桑拿,舒张毛孔,除去体内的寒气。”
安柚夕没蒸过桑拿,他抱起自己没吃完的西瓜,闻言只道“好”。
安柚夕和冉柠木:他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
桑拿室离冷泉池不远,与冷泉池的装潢相似,主要用木板拼接而成,面积和宿舍差不多大。
冉柠木将一条干净的毛巾搭在了安柚夕的脖子上,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用毛巾盖住了datui和yaofu的位置,朝安柚夕说道:“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明明从换衣室出来的时候还没有穿浴袍的,这时不知为什么忽然穿得这么严实。
安柚夕遗憾地点点头,看见冉柠木抱起西瓜慢吞吞地吃了起来,眼神飘忽地盯着侧旁的一处虚空,似乎没有交流的**,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遭了,刚才的“冷泉伸舌头事件”还没有解决呢!这刺激该不就是他摇摇欲坠的清纯人设吧?!
安柚夕心里微微一咯噔,赶紧放下手里的瓜,磕磕绊绊地说:“对不起,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嗯?”冉柠木愣了一下,“故意什么?”
“就是那个,伸、伸舌头……”
桑拿室的温度逐渐高了起来,安柚夕的面颊几乎是瞬间上了色,看起来像极了是因为说出自己不擅长的羞耻字眼而难受不已。
安柚夕和冉柠木不一样,冉柠木只有在欲火难耐的时候才变粉,而且只粉胸肌不粉脸,安柚夕则是热了也粉,被撩了也粉,想到色色的事情就更粉了。
更加离谱的是,他一粉就从耳尖到脚指头全部粉透。
所以多数时候即使安柚夕心里根本不怎么害羞,但是因为皮薄,特别容易充血上色,几乎无时无刻不是粉嫩嫩的状态,这才被冉柠木坚定地打上“清纯害羞”的标签。
冉柠木确实又误会了,不仅误会了安柚夕是在害羞,还误会了安柚夕道歉是因为自己没有迎合男朋友的“伸舌头的邀请”,连忙安抚道:“不,是我才应该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安柚夕:“啊?”
冉柠木几步走上前,在安柚夕面前单膝跪下,拿起安柚夕脖子上的毛巾帮他擦拭额角细密的汗珠,浓黑的眼睫毛低落地垂下,双手攥住安柚夕的指尖拿鼻尖轻轻蹭了蹭,像是做了坏事的大狗狗的一样,语气自责地说:“对不起,哥,我不应该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强吻你,还偷偷伸舌头,我有罪我检讨,我是流氓,你别难受了,也完全不用为了迎合我而强迫自己。”
安柚夕头顶冒出一排问号,隐约还感觉一阵胸闷气短,不过安柚夕把这归咎于自己正万分憋屈。
什么迎不迎合的?都是中国话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而且前面说的完全反了啊,明明是他强吻的冉柠木,那个伸出去的舌头也明明是他的!
这人怎么这么拎不清呢?!
安柚夕好言好语地解释说:“我没有强迫自己,你误会了,刚才其实我不小心碰到你舌头了,不是你的错。”
冉柠木满心满意都是安柚夕为了迎合自己的兽欲在委屈自己,现在居然还颠倒是非,顿时更加自责:“不,那个舌头就是我伸的,哥你不用安慰我。”
安柚夕:“???”
怎么回事?这特么也要跟我抢?
安柚夕急了,蹭一下站起来:“都说了是我伸——嘶!”
安柚夕起身太猛,腰间磕碰的那块肌肉被猛一拉伸,当即疼得眼冒金星。
“哥!你腰怎么了?”冉柠木慌忙起身来扶。
安柚夕听见冉柠木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双唇干涩地张了张,声音没发出来,只感觉一阵滚烫的热潮自脚底板直冲头顶,也不知道是蒸桑拿热的被冉柠木气的,身体一晃,竟是朝地上倒了下去。
“哥?哥?”冉柠木将安柚夕稳稳抱进怀里,一声声喊着,神色紧张。
安柚夕听得恍恍惚惚,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嘴唇还顽强地抖了抖,像是电视剧里的人临死前交代遗言一样地抓着冉柠木的手臂,眼冒金星地挤出一句:“真是我伸的。”
然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哥?”冉柠木抱着安柚夕,心里简直追悔莫及,要是早知道他哥这么在意舌头是谁伸的,他就不跟他哥争了。
他用通讯器通知经理赶紧把医生叫过来,自己将安柚夕横抱回了房间,脱去浴袍,正准备塞进被子里时,忽然瞥见一抹火红从安柚夕那块青紫的腰部皮肤上轻轻柔柔地飘了下来,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色泽瑰丽。
是一枚玫瑰花瓣。
冉柠木呼吸微窒。
如同受到蛊惑一般,他将那片玫瑰花瓣捡了起来,重新放置在了安柚夕的腰间,随后缓缓俯下身去。
……
安柚夕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回了酒店的床上,浴袍没了,不过幸好泳裤还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
不对,怎么能是“幸好”呢?
应该是“我的泳裤竟然还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
趁着老婆昏迷,居然连内内都不帮老婆换一下,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哥你醒了?要喝水吗?”冉柠木说着也没等安柚夕回应,径直往茶水间走去,准备帮安柚夕倒水。
“你先等等,”安柚夕遗憾地将浴袍重新披在身上,叫住了他,“我没吃完的西瓜呢?”
冉柠木愣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哥,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个啊。”
“怎么了嘛,本来就没吃完,我们不能浪费食物,”安柚夕撇撇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该不是扔了吧?”
“没呢,在茶水间放着,我给你去拿过来。”冉柠木转过身的瞬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还好工作人员把蒸拿房里所有的东西都一起带过来了,否则还真没办法跟哥交代。
冉柠木定的是一间双人标间,两张床隔了有一段距离,中间放着一只精致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个台灯。
床头柜的下面则放着一个垃圾桶,里面唯一的垃圾,只有一片饱受蹂躏的破烂的玫瑰花瓣。
冉柠木把两只西瓜搁在床头柜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谁是谁的。
安柚夕倒是更加高兴了,他就乐意跟冉柠木互相吃对方口水,随便拿过一只就吃了起来。
“我晕……我睡多久了?”安柚夕话出口后自己都觉得丢脸,强行将倒霉催的某个字眼换掉了。
“还好,不怎么久,”冉柠木捏着勺子看了一眼手机,“离我们回房间也才过了十几分钟。”
安柚夕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来没有给工作人员们惹麻烦。
然而安柚夕不知道,这十几分钟可把整个度假村上下惊动得人仰马翻,要是安柚夕再多过几分钟还没醒,估计他睁眼时就不是在酒店的床上,而是在医院的vip病房里了。
这件事情过后,冉柠木强烈要求在桑拿房中贴一张“温馨提示”,以免再有类似的初试者发生意外,尽管经理在简单了解情况之后更多地觉得少夫人是被少爷气晕的。
补充完水分,冉柠木将历经坎坷终于吃完的两只西瓜壳收拾了,又说去帮安柚夕拿内裤。
安柚夕腰还疼着,心想冉柠木以前也不是没有摸过他的小内内,便矜持地点头同意了。
然而等冉柠木一离开,安柚夕忽然想起什么,从床上嗖地飞了出去:“冉柠木你等等,我还是自己来——”
“哥,这是什么东西啊?”冉柠木好奇地指着安柚夕放在行李箱里面的小皮箱,左右打量一圈,又奇怪,“哥你电脑呢?行李箱里怎么没看到?是不是忘带了啊?”
安柚夕盯着冉柠木的指尖,心脏怦怦跳,恨不得冲上去一边抱住冉柠木的手一边大喊:“不,不要这么指着它,孩子是无辜的!”
“这,这,这个是,是用来装话筒和声卡的……”安柚夕一脸灵魂出窍地解释说。
救命!我的马甲你还好吗?坚持住啊马甲君!
“话筒和声卡?”冉柠木笑着说,“没看出来啊哥,你也会唱歌啊?”
安柚夕干巴巴地回答:“不是用来唱歌的。”
所以不是用来唱歌的?那还能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冉柠木:“不是用来唱歌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用来,用来……”谁能告诉我是用来干嘛的?用来吃的吗?话筒似乎确实是可以吃的吧?安柚夕心里抓耳挠腮地急,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忽地灵光一现,脱口道:“是用来播音的!”
没错,播音……就是用来播音的!
这句话说出口后,安柚夕顿时嘴也不瓢了,舌头也不打结了,无比丝滑地拉过一个垫背来:“我之前不是帮夏浅浅读过新闻稿吗?这个东西就是当时她放在我这里的,本来还想还给她的,没想到被我当做电脑带出来了哈哈哈。”
虽然这个理由依然很蹩脚,毕竟小皮箱跟电脑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不过人生在世总有眼瘸手也瘸的时候,勉强也算是一个解释吧!
夏浅浅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夏浅浅,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回头一定请你吃顿好的!为你的减肥生涯削砖减瓦!
“哦原来是这样,”冉柠木又问,“那哥你岂不是做不成ppt了?”
安柚夕打哈哈:“没关系,本来也没多少,等回去再做也来得及。”
所以说,既然本来就是可以回去再做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约会之日跟个直男一样把工作带出来啊!
安柚夕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漏得跟个筛子似的,不过幸好他老攻白得跟个傻子似的,并没有产生怀疑,而是伸手扶住了安柚夕的腰,没怎么在意地换了一个话题:“哥,你腰不疼了吗?”
“诶你别碰我……”安柚夕身子晃了晃。
冉柠木忙收回手:“对不起啊哥,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不是,就是有点痒……”其实也不是痒,你不动我就没事了。
冉柠木一点也不信,二话不说地把人拽回床上:“哥,你快躺下,我拿红花油给你揉揉。”
安柚夕:“不用麻烦了吧,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
帮?我?揉?揉?
这岂不是意味着冉柠木要用他那双宽大的手抚摸我的身体……嘶溜!
“一定用的,”冉柠木不容置喙地把安柚夕按在床上,又立马软了态度,“求你了哥,我约你出来玩,结果反倒把你弄伤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你就让我帮你擦擦吧。”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安柚夕飞快回答,做出一副“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好再推拒”的表情,乖乖在床上躺好。
抚在伤口的力道温柔而有力量,一下一下慢条斯理地将红花油推开,皮肤表面逐渐传来刺辣感,不过还算舒适就是了。
安柚夕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像一块被揉化了的糍糕。
冉柠木跪在他身侧,视线自上而下得盯住安柚夕的身体。
纤细窄瘦,优美白皙,两片单薄的蝴蝶骨伴随安柚夕的呼吸轻柔地蹁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茧成蝶。
为了方便擦油,安柚夕的浴袍被整个解开堆叠在了腰部,刚好露出那块青紫的皮肤。
只是被石头磕了一下而已,青紫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在那块青紫的旁边却诡异地出现了一抹玫瑰般的红色,性状斑驳,像是被某只小白狗啃了一口。
冉柠木直勾勾地盯着那抹红痕,眼底流泻出满意的神色,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野性难驯与强势的占有欲,指尖情不自禁地从皮肤表面划过,在安柚夕察觉到不对劲之前便迅速收手,绅士地帮安柚夕将浴袍拉上来:“好了。”
“这么快?”安柚夕坐起身,还有点没回过味儿来。
冉柠木将红花油收起来,笑容单纯而温暖:“因为受伤面积不大,所以比较快。”
什么啊,就算受伤面积不大,你也完全可以趁机多摸一会儿,手再伸长一点啊,这么大只老婆躺在这里不够你发挥的吗?连油都不会揩,白长那么大只的小柠檬了。
安柚夕简直对面前这只纯情实诚的小奶狗恨铁不成钢。
等着吧,看你哥来给你示范一次。
安柚夕视线四处转悠一圈,瞥见电视机旁边的玻璃柜台里搁着玫瑰精油,立刻乐颠颠地跑过去拿了出来,优哉游哉地说:“既然你帮我推了油,那我也帮你推一次吧。”
冉柠木:“……我就不用了吧。”
“一定用的!”这下换做安柚夕将冉柠木不容置喙地按在了床上,三两下把他浴袍扒了,盯着冉柠木漂亮的肩胛背肌和脊椎线,就差没把哈喇子滴到冉柠木背上了,“礼尚往来自古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你不能这么自私,只你帮我,却不让我帮你!”
冉柠木隐隐感觉逻辑不太对,不过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坐在自己后背上的一抹柔软吸引,油都还没推,已经快要热得冒汗,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福利还是折磨,不过看安柚夕这么执着,他到底不敢跟安柚夕掰扯,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老婆掰扯坏了,只能一边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边咬牙忍了。
玫瑰精油的香气很快在空气中铺展开来,相比冉柠木只敢用眼睛隔着空气盯——,安柚夕胆子可肥,直接上手。
(删去安柚夕仿佛搓猪肉一样给冉柠木马杀鸡的过程)
安柚夕心里诡计多端地计量着,按他现在的手法,冉柠木肯定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要兽性大发,他再稍微欲拒还迎维持一下人设,这不就成了。
结果没想到,安柚夕自己都快受性大发了,冉柠木还没有兽性大发。
冉柠木后脖颈汗涔涔的一片,后背肌肉也硬得跟石块一样,愣是坚韧不拔地直挺挺趴着,用实力展现了什么叫做不动如山。
安柚夕都惊呆了:这是怎样一种钢铁般的意志?你要不去跟保尔柯察金打一架吧?
安柚夕胜负欲忽然就升起来了。
本来在冷泉池就因为错失s而心有不甘,现在眼看自己葬送ht的机会也快要失去了,顿时怒火中烧,直接化悲愤为动力,跟个热爱劳动的搓衣妹似的,越搓越起劲儿,搓得他手酸脚麻,搓得他满头大汗,就跟在一千米长跑似的。
安柚夕是真的不擅长做运动,其中当然也包括rua木木!rua几分钟是享受,rua半小时就是灾难了!
幸好冉柠木率先投降,反手握住了安柚夕的手,嗓音喑哑:“够了。”
我的老天鹅,就等你这句话了。
安柚夕直接累瘫在床上,眼冒金星地瞄了一眼冉柠木活力四射的小柠檬,抬手朝浴室一指:“去吧,木木。”
冉柠木面容一僵,丢下一句“我马上就回来”,然后姿势僵硬地跑掉了。
冉柠木直到半小时后才出来,出来时换了一件新的浴袍。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状似自然地解释道:“我顺便洗了个澡,所以用时久了一点。”
“好的呢,我知道了呢,”安柚夕用慈爱的眼神看了冉柠木一眼,并没有拆穿性格腼腆的小奶狗的谎言,起身边穿拖鞋边说,“我去一趟卫生间,然后我们去吃晚饭吧。”
冉柠木放下毛巾,拿起了服务台的电话:“好,那我打电话叫人来把床单收拾一下。”
……
安柚夕关上浴室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耸动鼻翼拼命嗅闻空气里的气息。
只有玫瑰精油的花香和柠檬味道的沐浴露芬芳,并没有安柚夕期待的石楠花香,安柚夕不禁遗憾扼腕。
居然用沐浴露的味道盖住了,真是太狡猾了。
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安柚夕看见面前的镜子,忽然想起自己腰上凉嗖嗖又火辣辣的一块。
当时那一下磕得太急太猛,之后在冷泉房里一直没有机会查看,也不知道到底磕成了什么样子,正好现在面前就有块镜子,安柚夕便顺势解开浴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这么一眼,安柚夕登时愣住。
确实如冉柠木所说,受伤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一枚硬币的大小,不过……旁边的那团红色是什么东西?
怎么长得这么像吻痕呢???
不怪安柚夕多想,只是他看过的河蟹类作品实在太多了,小说漫画影片倒还好,主要是真人实战剧,那教学量可是真的丰富。
安柚夕可以毫不夸张地讲,虽然他的实战经验为0,但是理论知识的丰沛程度完全可以拿出去开班。
单拿安柚夕腰上这一抹红来说,他曾经在无数小受身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单纯地上个厕所,这玩意儿居然就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了。
安柚夕:“……”
所以我晕过去的那十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该不是真的被小奶狗啃了?
安柚夕一面觉得这样的好事肯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面又忍不住地心存幻想,毕竟冉柠木的体内可是疑似有极地阿尔法狼的血统的,趁着老婆昏迷不醒,偷偷激发狼王血脉,抱着老婆啃几口什么的,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不过这种东西完全没办法证实啊。
难道他要直接跑到冉柠木面前傻乎乎地问:“木木酱,请问我腰上那块红色的东西是你趁我昏迷的时候偷偷给我嘬出来的吻痕嘛?”
他应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他一朵清纯懵懂俏白花能够辨别出吻痕这么高级的东西呢?大多数人只会误会是被蚊子咬了、被小虫子爬了、或者被自己的爪子挠到了吧?
可是只要不找当事人问清楚,一切都只是他的自我猜测。
这个问题简直无解。
安柚夕头疼地将浴袍穿好,默默将这个疑惑收入《柚子观察柠檬后的xxx大未解之谜》里,如果将来他真的有掉马的一天,再问问清楚也不迟。
现在有空想这个,还不如思考一下如何安排一个绝妙的时机把真正的舌吻葬送出去。
冷泉的那个也太纯洁了,才只碰了个舌尖尖,他连味儿都没尝到呢!
……
安柚夕没有想到这个时机来得如此之快。
吃了晚饭,冉柠木带安柚夕去玫瑰花房采摘玫瑰。
“上午刚到这边的时候就说吃了饭带你过来玩儿的,”冉柠木将一只精致的小竹篮塞进安柚夕手里,拉着安柚夕的手走过一片又一片曼妙的玫瑰花海,一边解释道,“这个温棚里种植的玫瑰都是人工培育的食用玫瑰,我们现在摘一点回去做玫瑰饼,做得多的话还可以带回去给室友他们尝一尝。”
“那我之前给你擦的玫瑰精油也是用这些玫瑰做出来的吗?”
“那倒不是,玫瑰精油是用油用玫瑰制作出来的,得到隔壁棚里去摘……好了,就这里吧。”
冉柠木松开安柚夕的手转过身来,从竹篮里拿过两件围裙,一件搭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件提起来抖了抖,然后从前面以一种环抱的姿势帮安柚夕系上蝴蝶结,这才给自己简单围上。
安柚夕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地盯着冉柠木的动作。
“走吧,”冉柠木朝安柚夕笑着伸出一只手,“我们去摘玫瑰。”
安柚夕安安静静地将手放进冉柠木掌心,轻轻嗯了一声,脑海中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
两人手拉手摘玫瑰,安柚夕说:“辣手摧花。”
然后咔嚓一声,冷血无情地将一只开得正盛的玫瑰扼喉折断,接着又将白皙的小手残忍地伸向下一朵。
冉柠木被安柚夕幼稚的模样可爱得神魂颠倒,等安柚夕摘完一篮后,连忙接过安柚夕满满的竹篮,转而将自己手里剩余空间充足的竹篮递了过去。
在交接的过程中,一朵火红的玫瑰花从安柚夕的竹篮里颠簸了出来。
冉柠木眼疾手快地凌空握住,听见安柚夕忽然轻轻地喊了自己一声。
“木木,玫瑰花用乌克兰语应该怎么说呀?”
“怎么忽然想起乌克兰语来了?哥你也太好学了吧,”冉柠木笑着回答,“是poжeвnn”
安柚夕跟着念了一遍,又问:“那嘴唇用乌克兰语又该怎么说呢?”
冉柠木微微一愣,掌心那朵玫瑰花被无意识地攥紧,清香的花汁从冉柠木的指缝渗透了出来。
他回答:“гy6n”
“гy6n”安柚夕再次跟着轻声重复一遍,低头勾住冉柠木握着玫瑰花的掌心,似有若无地挠了一下,又问了一个不知道的词语。
冉柠木猛地握紧安柚夕的指尖,喉结滚了滚,嗓音喑哑地回答说:“Пoцлynmehe”
安柚夕忽地岔开话题:“这个玫瑰确定是可以吃的吧?”
冉柠木直勾勾地盯着他:“嗯。”
安柚夕点点头:“那就好。”
他忽然将自己的手指从冉柠木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顺便偷走了一片快要被碾烂的玫瑰花瓣。
冉柠木条件反射地抬手追逐安柚夕的手,安柚夕灵敏地躲过,转而指尖捏着花瓣轻轻抵上了冉柠木的唇,快速凑到冉柠木耳畔,轻轻吐出一串动听的字符:“Пoцлynmehe”
Пoцлynmehe
吻我。
玫瑰,嘴唇,吻我。
冉柠木呼吸一窒,下一秒便伸手揽过了安柚夕的腰,牙尖咬住安柚夕指尖那枚糜烂的玫瑰花瓣,手掌扣住安柚夕的后脑勺。
两人交换了一个充满玫瑰花香的吻,竹篮里火红的玫瑰散落一地。
……
……
好耶。
食用玫瑰真好吃。
柠檬汁也真好吃。
他的本职工作也终于发挥作用了,总算是没有愧对于他业界“钓系诱受专业户”的名声。
好软,好滑,好香啊……
就是……稍微有点喘不过气……
安柚夕用力推了推面前的人,皱着眉头发出小猪般的哼哼声。
冉柠木总算舍得松开了他,只是手掌仍然扣着他的后脑勺,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地揉着他的头发。
“吃够了吗?”冉柠木额角贴着安柚夕的脑袋,嗓音沙哑地问。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他是这么馋嘴的吗?明明才刚刚吃过晚饭!
没错他就是这么馋嘴的人。
晚饭算什么?他还能再战一百朵玫瑰花!
“……没有。”安柚夕从嗓子眼儿里哼哼出这么两个字。
冉柠木低笑了一声。
安柚夕老脸一红,虽然脸本来就已经够红就是了。
于是两人再次贴到一起。
……
……
又过了几分钟,安柚夕搂着冉柠木的脖子,哆哆嗦嗦地喘着气,眼尾一片玫瑰色的红。
“木木,我腿软……”
冉柠木深吸一口气,将安柚夕推倒在了一块晒着玫瑰花瓣的空地上,头顶是一弯火红的玫瑰花拱门,直接按着安柚夕亲。
……
……
半小时后,安柚夕好不容易采摘满的竹篮彻底空了,两人嘴上、脖子上沾着的全是玫瑰花的汁水,脚边布满玫瑰花瓣的残骸,其中大半都进了夫夫俩的肚子,战况一片凄惨。
“嗝叽。”安柚夕和冉柠木一起打出一个玫瑰味儿的嗝。
两人愣了愣,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对方,看着对方的眼睛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又情不自禁地凑近贴了贴嘴唇。
安柚夕靠坐在冉柠木的怀里,像是回味一样咂摸嘴巴,由衷赞美道:“你好厉害哦。”嗦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在跟真空机成精打啵儿。
冉柠木自己的嘴巴也变成了红彤彤的两瓣儿,义正词严地说:“没关系,以后我陪你多多练习,我们一起进步,一起成长。”
然后一起走向生命的大和谐吗?
安柚夕默默在心里接了一句,想起自己曾经在食堂后面纠结的时候,略有吃味地问:“所以你这么厉害,也是以前多多练习的原因吗?”
冉柠木愣了一下,急忙澄清:“没有没有!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可纯洁了!哥,你信我,你是我初恋!”
“噗!”安柚夕忍不住笑了一下,撇撇嘴,“看你的态度这么端正,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好了……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摘一些玫瑰花了?篮子里的这些全部坏掉了。”
安柚夕撑着膝盖想站起来,结果嘶地一声倒回了地上,吓得冉柠木连忙扶住他:“哥你怎么了?是又把哪里伤到了吗?”
安柚夕尴尬道:“我腿麻了。”
冉柠木顿了一下,表情痛苦道:“实不相瞒,我也是。”
安柚夕:哦豁!揩油的机会来了!
安柚夕轻轻摸上冉柠木的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位淑男而不是色魔,温婉道:“既然如此,我帮你揉揉吧。”
冉柠木飞快摸上他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帮你揉揉吧,毕竟礼尚往来自古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嘛。”
安柚夕:?又偷我金句?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冉柠木: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成功站起来后,安柚夕和冉柠木又重新摘了一些玫瑰花,然后去厨房做了大概一共有二三十只玫瑰花饼。
两人都是新手,做出来的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安柚夕和冉柠木一致认为是因为有蜂蜜柠檬柚子糖的加成。
这进入二垒的情侣,就是不一样,晚上洗完澡后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又抱在一起亲了起来。
安柚夕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心想亲都亲了,可以直接上本垒了吧?就算本垒不行,上个三垒,好歹给点肉渣尝尝吧。
然而就在两人都渐入佳境的时候,冉柠木却忽然终止,丢下一句“我去一趟浴室”后便匆匆离开了。
安柚夕哀怨地盯着冉柠木的皮咕1消失在浴室门内,嗷呜一声扑进枕头里,像个丢失糖果的小孩一样气呼呼地捶打被子:“该死的草食系男生!”
而且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小说里都是攻进去浴室啊?
咋了,受难道不配向美好的生命大和谐升旗致敬吗?
说好的自由平等,诚信友善呢?
咔嚓一声,浴室门被重新打开。
冉柠木英俊的头颅从门里探出来,犹犹豫豫地问:“那个,哥,你要不要先进来解决一下啊?我可以等等……”
安柚夕:?是谁?是谁听到了我的心声?是月老、丘比特、还是阿拉丁神灯呢?
突如其来的自由平等
虽然安柚夕特别想说“不用纠结了我俩干脆一起用吧”,但是他还是故作矜持地羞赧一笑道:“不用了,我等等自己就好了,你比较急,你用吧。”
嘶,我可真做作。
可是能怎么办呢?我老攻就吃这么做作的。
之前说,安柚夕皮薄馅厚,特别容易情动,情动后又特别上色,此时的安柚夕便因为刚刚与冉柠木进行完一场唇枪舌战而变得粉嫩嫩、红扑扑,像是将雪白的糯米糍糕咬开,流出了里面秾丽的玫瑰馅儿,看起来十分软糯可口。
冉柠木朝安柚夕瞄了一眼,顿时感觉情况更加糟糕了,再次道别后连忙钻回了浴室里。
安柚夕:看吧,我老攻果然喜欢这一款,喜欢得都落荒而逃了。
安柚夕掀开被子准备躺回去,想起自己刚才的腹诽,忍不住扭回头来重新盯紧了浴室门,心里微微希冀地再次发出心声:冉柠木会再次打开浴室门邀请我进去一起观赏小柠檬起飞冉柠木会再次打开浴室门邀请我进去一起观赏小柠檬起飞……
咔嚓一声,浴室门被再次打开。
安柚夕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灵的吗?冉柠木该不会真的要——
冉柠木:“不好意思啊哥,我内裤忘记拿了。”
说完,他就从浴室快速飞到行李箱旁抓起一条胖次又飞回了浴室,全程用时不到两秒,安柚夕只瞄到小柠檬一个大致轮廓人就没了。
安柚夕:“……”
好吧,是他想多了。他就说月老大大管天管地,怎么可能还带管人打没打成本垒的。
安柚夕瞄了一眼自己弱小可怜没有老攻疼的小柚子,明媚又忧伤地躺回了床上,在心里默默地唱:小柚子啊地里黄啊二十二啊没老攻啊……
半小时后,冉柠木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在安柚夕的床边站定。
安柚夕思绪一断,从被子里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闷闷地说:“你干嘛啊?”
冉柠木没说话,而是径直拉开被子露出安柚夕闷得红扑扑的脸,单手撑在他脑袋旁边,在他唇上轻柔地吻了吻,柔声说:“哥,晚安。”
安柚夕:“……”
诶,好耶!大柚子啊树上黄啊二十二啊谈恋爱啦!
瞬间就原谅他了。
安柚夕甜滋滋地弯了弯眼睛:“你也是,晚安,木木。”
wanan,每个字母单独拼出来就是“我爱你,爱你”,木马~
冉柠木关了灯,屋内陷入黑暗。
安柚夕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默默在心里祝愿今晚他和木木都能有个甜蜜的梦。
在睡着的前一刻,一股熟悉的混沌感觉袭向大脑,某道细小的声音在他的潜意识里吵吵闹闹地叫嚣着——
柚子,别睡啦别睡啦,你是不是又忘记什么事情啦?
啊?他又忘了啥?
声音:快仔细想想啊柚子,别睡啦别睡啦,快点想起来啊。
既然他都忘记了,那应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不管了,他好困啊,他要睡觉……
那道细小的声音没了动静,似乎被安柚夕强大的逻辑折服。
然而两秒后,它忽然幻化成了剧组导演甜美的声音,再次拉响如晋江锁章站短般令人头皮发麻的警告——
柚子,你,的,配,音,呢?
草!
安柚夕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又给忘了!
……
第二天凌晨四点,安柚夕一秒关了震动闹钟,轻手轻脚地溜到地上,从行李箱里找到自己的小提箱,然后又拎着小提箱小心翼翼地溜到了客厅。
屁股落座的瞬间,安柚夕迅速将自己的声卡话筒等一切装备安置好,又花了半小时啊哦哦地开嗓,终于开始火烧火燎地正式进入工作。
然而安柚夕没有发现,阳台的窗户没有关上,而客厅和阳台是相通的,阳台又和卧室是相通的,再加上凌晨时分万籁俱静,任何一丝细微的声音都将被无限放大,所以,安柚夕所说的每一个字眼都通过拂晓的微风十分诚实地传递到了冉柠木的睡床上……
……
凌晨五点,冉柠木被耳边一串滔滔不绝的说话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隐约听见那道声音如冷泉池般清澈悦耳,泛着薄雾般的凉意,却又因说话人暧昧的语调而显得无比勾人,蛛丝一般地缠绕在人的耳朵里。
这么大早上的,是谁在说话?
而且这音色听起来,怎么和他老婆的这么像呢?
……是哥?
冉柠木瞬间醒了。
好像真的是他哥诶?!
冉柠木蹭地从床上坐起来,心中一阵古怪。
可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和他哥平时说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跟有钩子似的,挠得他心痒痒。
而且……
冉柠木看了一眼手机。
他哥为什么要这么早跑起来?这天都还没亮吧?
冉柠木迷茫地揉了揉眼睛,下地穿好拖鞋,准备出去看看。
……
客厅里。
安柚夕盯着紧闭的卧室房门,幻想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他老攻,然后面庞孤傲如遗世独立,眉宇双瞳却流转似剪水地说道:“我看上你的,从来都不是你表象的温柔,亦或是由金钱交易得来的那一丝廉价的关怀,我真正想要的,是你这个人,无论是**,亦或是灵魂。从里到外,从血液到肌肤,从唇齿到指尖,从心脏到胸膛,都只能是我的,我要你的深情,我要你的心。”2
安柚夕念完后当即表情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心里吐槽这什么古早台词这么肉麻,他默默点开下一面,准备进入下一段任务。
就在这时,冉柠木一脸懵逼地推开卧室房门:“哥,你要谁的心啊?”
“啊!”安柚夕吓得双腿瞬间瘫软在地上,差点魂飞西天。
“哥?你没事吧哥?”冉柠木连忙上去去扶他。
“你,你,你吓到我了,呜……”安柚夕白着脸抖了两下嘴唇,眼泪登时就涌了上来。
冉柠木赶紧抱着人在沙发里坐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安柚夕的后背,声音又低又缓,连亲带哄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是大坏蛋,我不该吓哥哥的,呼呼呼,怕怕飞走,哥哥不哭不哭。”
“我才没哭呢……”安柚夕将冉柠木的脸推开,被他这哄小孩儿般的语气燥得一阵脸红,然而当他瞥见桌上的录音设备时,心又慌了慌。
冉柠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疑惑道:“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睡不着吗?”
“没有睡不着,就是醒了而已。”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解释?
“醒了也可以在床上多躺一会嘛,这么早起来多累啊,”冉柠木笑着抚过安柚夕额角的碎发,“你刚才念的哪里的台词啊?还怪肉麻的。”
安柚夕一想到自己刚才念的东西被冉柠木听了个正着,就羞耻得脑袋一阵充血,不过更多的却是为自己摇摇欲坠的马甲而感到心惊肉跳。
“我,我刚才是在,是在……”
他刚才是在做什么呢?
在试新买的声卡效果?在练习剧本台词?在帮夏浅浅录制视频旁白?
这一刻,安柚夕明明有许多种借口可以瞒混过去,可是,可是他实在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了,网络配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为什么要这样藏着掖着,害得自己在和老攻第一次的约会过程中还胆战心惊。
这都最后一天了,就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束吗?
他真的忍不住了。
“我在配音。”
话出口后,安柚夕忽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只是一句话的事,多简单啊,他之前怎么就是说不出来呢?
神经松懈下来之后,安柚夕的思路也彻底打开。
配音就像演戏,你在电视上面演了一个大坏蛋,不代表你在生活中就一定是一个法外狂徒吧?同理,即使他在网上配了许多诱受角色,也不能就此证明他在现实生活中就一定是这样的人吧?
至于一些不和谐的作品和片段……
现在正是净网活动进展得最严厉的时期,他敢打包票,冉柠木现在在网上一定搜不到他那些黑历史。
他整个人都被国家和谐掉了!
除非冉柠木能摸进某些隐秘的角落里寻找资源。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首先他就根本不可能让冉柠木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些资源的存在。
再除非,冉柠木找他本人亲自要。当然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配音?”冉柠木果然是一个纯粹的二次元小白,估计连广播剧这种东西都没有听说过,傻乎乎地问,“是像电视剧里面那些演员的配音一样吗?”
安柚夕彻底放下心来,撕马甲撕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不是啦,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就只是在网上随便配着玩而已,最多和剧组的小伙伴私下制作一些广播剧之类。”
“你们居然还有剧组?听起来真的很厉害啊,不过广播剧又是什么?”
他果然不知道广播剧!
安柚夕忽然升起一种“终于到了我的地盘”的自豪感,干脆将“什么是广播剧”“广播剧从策划到制作到宣传的过程是怎样的”等一系列事情全部细致入微地阐述了一遍。
冉柠木全程瞪大眼睛一脸新奇地望着安柚夕,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哥这么活泼的样子——在谈论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时那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模样,真的是在闪闪发光,比窗外直射进来的盛夏的朝阳还要耀眼。
软乎乎的糯米糍糕不仅裹藏着秾丽的玫瑰馅儿,现在还在雪白的表皮上扫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星星糖粉,看起来更加美味可口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柚夕说得嘴巴都干了,轻轻咳了两声。
冉柠木立刻去茶水间帮安柚夕倒了一杯水过来:“给,哥你润润嗓子,慢点说,不着急。”
安柚夕接过水喝了一口,看见冉柠木亮闪闪地盯着自己的双眼,忽然感觉有点羞耻,抠着指尖小声说:“我话是不是太多了呀?”
“屁的,你话明明那么少,我平时想听都听不到!哥你说,你尽情地说,我就喜欢听你说话!而且你说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我觉得很有意思,哥你真的好厉害!”
冉柠木似乎只要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喜欢说“屁”,安柚夕暂时还没有习惯这种辱骂式的夸赞,都快被冉柠木夸得不好意思了。
冉柠木贴着安柚夕坐下,饶有兴趣地询问道:“所以你刚才念的那个想从里到外得到那个人的**和心什么的,也是你们的广播剧台词吗?”
安柚夕表情有瞬间的开裂,再次在心里暗骂傻逼台词:“是啊,这是我们剧组正在制作的广播剧,其实这部广播剧早就做好了的,不过我这边有几句台词收录得不太清楚,导演前几天给我发消息过来,希望我可以重新录制一遍,可是呢,我不小心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我又不好意思反悔,我就,我就……”
安柚夕心想反正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一咬牙干脆直接道:“我就骗你说我要做ppt,实际是打算趁你睡着偷偷配音来着……”
冉柠木愣了两秒,下一秒的表情像是快要被安柚夕萌死了:“哥,你也太可爱了吧!为了瞒着我,不仅拎了一个行李箱出来,还凌晨四点就从床上偷偷爬起来了!”
安柚夕羞愤欲死:“你不需要再把这件事情又重复一遍啦。”因为它现在听起来真的好傻逼哦。
冉柠木:“对了哥,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哥你还要继续配音吗?”
“打扰倒算不上啦,”就是差点把你老婆给吓死了,安柚夕往后面翻了,翻剧本,嘟囔道,“不过后面确实还有几句没有配完。”
冉柠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我可以留在这里听你配音吗?”
安柚夕愣了一下:“啊?”
冉柠木一把抱住安柚夕,使劲蹭安柚夕的颈窝和脖子,一边疯狂撒娇一边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哥,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我不发出声音,我就只在旁边看着你,我真的好想听你配音,求求你了,哥哥……”
“你别蹭我,好痒啊……”安柚夕回忆了一下剩下的台词,顿时耳根一片燥热。
明明以他的专业素养,即使在剧组ft直播现场当着几千人的面来一段即兴h也完全不在话下的,怎么一想到要在冉柠木的面前,就这么羞耻呢?
嗯,一定是那个破作者写的台词太糟糕的缘故。
“你,确定要听吗?”安柚夕还没有答应,脸就已经红透了,一字一字地反复强调道,“那些台词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尴尬,如果你有尴尬症的话,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冉柠木不明白,他老婆的声音那么好听,就算是打呼噜那也是天籁,怎么可能尴尬呢?
“我要听!”冉柠木迅速在距离安柚夕三米远的小沙发上坐下,双手背到背后,乖乖巧巧地说,“我好了,哥你快开始吧,把我当空气就行,保证你连我的呼吸都听不到。”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安柚夕噗地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还是坐过来吧。”
冉柠木一脸惊喜:“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安柚夕原本还有点犹豫,看见冉柠木这么一副可怜又乖巧的模样,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温柔笑着朝冉柠木招了招手:“快过来呀。”
“哥你真好!”冉柠木像只飞天犬一样嗖地飞到安柚夕身边坐下,大腿外侧紧紧贴着安柚夕的大腿,用力抱着安柚夕贴了一下,很快松开,“哥你快开始吧,我保证不发出声音。”
安柚夕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状态很快调整过来,一边扫视台词一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然后清了清嗓子。
第一个字符脱口后,冉柠木忽然嗖地扭过头来,双眼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安柚夕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