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影帝只想谈恋爱(10)
谢澜本能察觉到气氛的不同, 一目十行地扫完余下部分,淡声道,“先排练吧。”
云颜道行尚浅, 很快被发现了。
净真身上的白色长袍被妖兽的腥臭血液染得黑红, 不似普度众生的仙人, 反而更像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烦躁地眯起眼尾, 语气低沉,“谁叫你跟来的?”
云颜跟他待得久了,深知他嘴硬心软的性格, 半点不怕,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 “一个人呆在房间太无聊了…净真, 我也很厉害的, 就让我跟着你吧。”
净真冷着脸掰开他的手, 将人往青龙寺的方向推了一把, “回去,你帮不上我的忙。”
他手劲大,云颜腕骨都被捏红了。净真从未跟他动过手, 来了兴致还会给变回本体的他梳毛。
云颜磨了磨牙, 本想负气离开,可到底内心的担忧占了上风, 不出两步又拐了回来, 站在一棵歪桃树下梗着脖子道,
“净真,你根本就不懂……”
不知是否与剧情太过经典有关,又或是温寒英在拍戏上天赋绝佳,演技高超, 谢澜总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有过类似的经历,被带着入了戏。
他等了半天,始终没听到后半句,不由疑惑挑眉。
温寒英张了张口,情绪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抽离,表情从隐忍的委屈逐渐变得空茫,他用力敲了敲脑袋,拼命回忆亲手写下的台词,却一无所获。
没有什么比给予希望又摧毁更能消磨人的意志。
这两天温寒英的失眠好了许多,本以为是病情有所好转,谁知还是同样的结果。
温寒英低着头,不敢去看谢澜的表情,生怕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失望的痕迹,就像那些曾经合作过的导演一样。
他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忽然埋头向外,慌乱中踢倒了旁边的座椅,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药,只要他多吃几片,一定能好。
谢澜捉住他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皱着眉道,“温寒英……”
听到他的声音,温寒英猛地抖了一下,浑身肌肉紧绷,齿关咬地咯咯作响,仿佛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几缕额发垂落,整个人狼狈不堪,“我能记住……”
给他点时间,他真的会记住。
活动室被分成了三个区域,隔音效果一般,屋内的动静吸引来其他人注意,戚慕从隔壁探出脑袋小声问,“谢澜,温哥咋啦?”
卫明秋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朝里面打量,“温老师——哦不,温哥是不是……”
他要让所有人尤其是谢澜知道,温寒英就是个脑子不清不醒的疯子。
和疯子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
情急之下,谢澜将温寒英严严实实抱进怀里,挡住后方肆意窥探的视线,左手一挑,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精准无误地盖在了摄像头上,
“没事,我们在排练。”
“哦…”,戚慕觉得自己简直大惊小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咻地缩回了房间。
戚慕一走,继续待下去就太过刻意,卫明秋滞留片刻,见那人始终与谢澜紧紧抱在一起,看不清表情,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温寒英身躯凉的像冰,簌簌发着抖。
谢澜环在他背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无意识带了丝用于安抚的精神力,“温寒英,忘词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人会责怪你,一次记不住就两次,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练。”
他缓缓重复几遍,温寒英急促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竟然是有用的。
谢澜用手轻轻顺了顺温寒英后脑柔软的发丝,顺势探进去一缕。
本以为在对方全身戒备的情况下会受到阻力,谁知不过是试探一二,温寒英紧闭的屏障便欢欣鼓舞地朝他打开,没有半点防备。
感受到那份喜悦,谢澜略微一顿,回神后操纵精神力在他体内游走一圈,果然在颞叶附近发现几只水蛭大小的灰色物体吸附在上面,从程度上看,应该有三年之久。
贸然拔除,很可能损伤大脑。
温寒英安静下来,圈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有半点放松,脸颊谢澜在肩头轻轻蹭了一下。
谢澜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放手,温寒英反倒搂得更紧了。
他靠在谢澜颈侧,呼出的气息恰好打在敏感的耳垂上,嗓音低哑,几近于无,“你根本就不懂……等待的滋味有多难熬,你也不会知道,别人有多担心你。”
谢澜一怔,慢半拍反应过来他在说方才遗忘的台词,下意识接了下去,“抱歉。”
故事里的净真懂不懂不得而知,但谢澜一定是不懂的。
“我走了”,温寒英下巴抵在他肩上,尖尖的有些硌人,说着要走的台词,实际却分毫未动。
谢澜在心里叹了口气,念出下一句,“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到榆村口。”
温寒英摇了摇头,发丝蹭得人痒痒的,“不必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待在一处。”
谢澜蹙眉不解,“为什么?”
温寒英深深吸了口气,就这样念出了那句用省略号替代的台词,“因为我喜欢你。”
空气陡然陷入安静,谢澜心中猛地一悸,一时间难以分清这句话到底出自云颜还是温寒英本人。
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温寒英抱在他腰上的手松了又紧,生怕某人落荒而逃似的,补上了后面的台词,
“……是我太冲动了,抱歉,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谢澜扣住他的肩膀,两人顺势分开。温寒英视线不闪不避,微微仰头与他对视,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笑了笑,
“谢谢。”
谢澜无意识动了动指尖,半晌后轻声问,“好点了吗?”
温寒英偷偷觑了眼他的表情,担心他误会点什么,语速难免快了几分,“其实我……我”
他想说自己没有病,只是越急越说不出来。
谢澜看了眼被蒙住的镜头,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唇上制止道,“嘘——我知道。”
作为旁观者,他清楚温寒英每一分努力,也清楚他无数次失败后的无奈与痛苦。
这样简单的动作轻而易举地封印住温寒英心底的不安,他浅浅的笑了起来,原本黯淡的眼里重新有了光,
“再来一次吗?我教你演戏,忘词的时候你也要记得提醒我。”
“嗯”,谢澜想到什么,指着最后那几排省略号问,“这里怎么没写全?”
温寒英视线飘忽一瞬,“因为是即兴发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谢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深究。
他还有别的事做,因此九点半一到,便提出回去休息。
温寒英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不知是热的还是什么,将外套搭在臂弯上与他并肩向外走。
谢澜看他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便低声嘱咐道,“今晚早点睡,明天还有时间,不用担心……对了,你今晚见过卫明秋吗?”
温寒英将棉质布料攥在手里,压下心头涌起的不虞,暗搓搓上眼药,“见过,不久前我们还在楼梯口撞到了……怎么了?”
谢澜摇摇头,已然心中有数。
他推开卧室的门,冷峻的眉眼在灯光下带了几分温柔的味道,“晚安。”
温寒英靠在门框边摆了摆手,“晚安。”
谢澜回到房间,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般准备休息,而是打开一盏台灯,在明亮的光线下跟着视频学编绳。
温寒英送的花摆在桌角,花朵静默,是这个深夜唯一的观众。
视频随谢澜心意而动,播放速度很慢很慢,他却仍有跟不上的时候,仿佛很吃力的样子。
黑暗中,越霜无声叹了口气,在识海里一晃一晃,有些苦恼的样子。
谢澜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编完的手链放在桌面来不及收起,勉强撑着桌面站起来,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倒了下去。
他踩在世界规则的边缘使用精神力,此时透支得厉害,几乎在沾到枕头的那秒便陷入昏睡。
第二天醒来,却是盖着被子的。
他没醒,越霜也出不来,谢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结为是夜里太冷而产生的下意识行为。
简单洗漱过后,谢澜换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将那条来之不易的手链揣进兜里,慢悠悠下楼。
宋浔瞧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口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谢澜半眯着眼,表情懒散勾人,“还行,就是有点累。”
恰好戚慕从会议室出来了,远远招呼道,“谢澜,早上还有采访。”
还是同一张椅子,还是同一个工作人员,她接收到导演的信号,举着话筒问,“请问你还满意昨天的约会吗?”
谢澜有点困,没听清约会二字,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小鞠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你们上热搜了。”
谢澜一脸懵,“什么热搜?”
小鞠说,“大家都很好奇你跟温寒英说了什么,现在能告诉我们了吗?”
谢澜微微皱眉,仔细回想一阵,终于记起发生在大片蔷薇花前的事,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跟我约定好,以后要节制一点。”
小鞠:?!这是能播的吗。
谢澜:?抽烟节制一点,喝酒节制一点,有什么问题。
因为爆料温寒英抽烟酗酒的习惯会带去不好的影响,也对不起对方开拍以来付出的努力,他就没说太明白。
谁知道这群人思想如此不纯洁,竟然想歪了。
谢澜一脸莫名地走出会议室,听到导演说叫温寒英过来时才皱了皱眉问,“他还没起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澜点了点头,“稍等,我上去喊他。”
他三两步迈上楼,站在温寒英房间外敲了敲门,“温寒英,导演叫你。”
过了许久,久到谢澜忍不住强行打开门查看情况时,房间内才传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
下一秒,卧室门由内向外打开,温寒英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领口宽大,漏出小片锁骨,“早。”
他脸颊泛着一种不自然的潮红,唇色浅而干燥,隔着一段距离,谢澜似乎都能感觉出他身体灼热的温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了。
他忍不住用手背抵在对方额头试了试,眉头微皱,“你发烧了。”
温寒英反应有些迟钝,慢吞吞点了点头,嗓音嘶哑,“好像是。”
谢澜好气又好笑,忽然捉住他的手腕,确认是真的发烧,不是其他外界因素造成的才真正松了口气,“我帮你跟导演请个假,把药吃了睡一觉,很快就好了。”
温寒英低头瞧了眼被握着的地方,声音低低的,“下午就要开演了。”
他不想成为谢澜的累赘。
谢澜啧了一声,耐下心安慰,“身体是本钱。”
温寒英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认真道,“奖励是孙导的试镜资格,绝对不能放弃。”
就是扔掉,也不能被某些讨厌的人白捡便宜。
灼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谢澜耳边,他侧过头垂眸看向温寒英的眼,“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不离他远一点。
温寒英勾了勾唇,故作神秘地点点自己的脑袋,“我猜的,爱信不信。”
他会预知,爱信不信。
最终谢澜退了一步,“不管怎么样,先把药吃了,待会我下楼给你熬点粥端上来。”
温寒英此时又乖顺起来,“……谢谢。”
谢澜轻轻笑了一下,稍作犹豫后从兜里拿出一串用月白玉线编成的手链,正中串着一枚质地通透的红色玉髓,温润光滑,萦绕着普通人难以看到的灵气。
赫然是昨晚耗费数小时用精神力辅助编织而成的手钏。
温寒英似乎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收到礼物,唇瓣颤了颤,有些郑重地接了过来,“……送我的?”
“嗯”,谢澜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昨晚费神熬夜的并不是他,片刻后到底忍不住加上一句,
“记得随身戴着。”
防小人,有奇效。
温寒英眼尾微红,蓦地将左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宽松的衣袖顺着手腕滑了下去,“能不能……帮我戴上。”
他找了无数种理由,只等谢澜推辞后一一摆出,此刻却一个也没派上用场。
谢澜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慢慢将手链系了上去。
除非他从这个世界脱离,或者温寒英不再需要它,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摘下,这枚红色玉髓,永远是他的护身符。
温寒英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玉髓触手温凉,他左看右看,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意思,过了会好奇地问,
“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不可能不知道。
两人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下,谢澜说,“你睡着的时候。”
当时他路过世兴广场,本来想买花瓶将这束花养起来,回来的路上路过一楼柜台,被这块玉髓吸引了注意。
要知道,非修真界是没有灵气存在的,而眼前的玻璃柜中竟然陈列着一块蓄满灵气的玉石,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在自救。
谢澜买下玉石,做成一个小的防御法阵,送给了温寒英。
昨天下午抽完签后,结果便被放到了微博上。
因为温寒英发烧的关系,直播被延后了两小时,时间一到,《谈一场纯粹的恋爱吧》官方微博刚刚更新链接,直播间便飞速涌入一大批观众。
镜头里的只有五人,谢澜想了想,还是帮温寒英解释道,“他生病了,上午一直在休息,现在还在化妆,请大家稍安勿躁。”
他不这样说还好,解释的话一出,弹幕便一片尖叫,【第一!一日不见,万分想念!】
【yooo~他是谁啊,敢不敢说名字嘛】
【温温怎么发烧了,是不是昨天累着了,感觉他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
【待会儿要加油,冲鸭!!】
【小谢古装好帅啊,没剃光头好评!节目组果然懂我,亏我还担心了一晚上(笑哭)】
戚慕站在谢澜右手边,隔着卫明秋悄声问,“谢澜,温哥好点没?”
谢澜朝他微微颔首,算作回答。
导演敲了敲板子,示意众人安静,“第二个任务开始前,先来宣布一下昨天的投票结果。
截止到中午十二点,获得票数最高的是——”
卫明秋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来,无论奖品是什么,都是他的囊中物。
谢澜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越霜】
越霜等待这一刻很久了,听到指令的瞬间便将障眼法抹除。
“……票数最高的是兰英cp,恭喜。”
027已经做好了大吃一顿的准备,听到结果后难以置信地尖叫一声,【这不可能!!】
它不信邪地打开投票,谢澜那组只比宋浔二人多了三十五票,卫明秋垫底,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热门评论里有这样一条,【卫明秋跟周蔚一也太假了,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工业糖精的味道,第一天根本没怎么相处,哪来的感情,一晚上的时间高冷主持人变忠犬,这要不是营业,我倒立喝水!!】
027有能力在视频上做手脚,但那样消耗太大,付出与回报根本不成比例,它疯了才会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所以注定失败。
温寒英票高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他真诚,不少人都忍不住为他加油,二是俩人站一块儿实在太养眼了,谁能不喜欢视觉盛宴呢。
戚慕真心实意地道了声恭喜,然后跟导演商量道,“楚导,奖励就先别说了,等下演完一起算了,再说心态崩了,我要罢演了啊。”
宋浔勾着他的肩膀道,“我觉得可以。”
卫明秋处于震惊之中尚未回神,半天都没接话,一丝得意凝滞在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原本应靠抽签决定演出顺序的,但温寒英还在化妆,狐妖的妆容有些繁复,便自动归为最后一组。
等待的时间里,谢澜去了化妆间。
为了舞台效果,温寒英穿的是红衣,眉心绘有一道纹路,似是某种上古图腾,更绝的是,化妆师在他右侧眼角补了一笔,与那点朱砂遥相呼应,加上眼尾细细上扬的眼线,回首间倒真像话本中的狐狸成了精。
温寒英一见他,眼神就离不开了,怎么会有人连袈裟都穿得这般好看。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谢澜脖子上挂着的那串象牙白佛珠,轻声呢喃道,“好帅。”
“哎呀”,造型师将他脑袋摆正,打趣道,“再看假发都要贴歪了。”
谢澜目光在他眉间掠过,片刻后出声问,“还烧吗?”
温寒英从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眼底皆是笑意,“降下来了。”
虽然有点低烧,但不碍事。
为了保持悬念,化妆间并不在直播的范围内,因此两人出场时,弹幕才会被各种尖叫与舔屏占领。
【啊啊啊啊我宣布,他俩出来的那刻起就已经赢了!】
【我本来想看谢澜这样有点痞帅的演狐妖,没想到!我为自己的无知道歉呜呜呜】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截图呀!】
温寒英其实有点紧张,他害怕连累谢澜出丑,更担心自己让那些仍在坚守的粉丝们失望。
谢澜看出了他内心的恐慌,眨了眨眼睛,朝他比出一个口型:别怕,加油。
温寒英偷偷摸了摸那颗玉石,焦虑的心渐渐沉淀下来,一点点进入状态。
既然是爱情剧,自然不可避免地掺杂进私心。
“……我走了”,温寒英表情是不舍而隐忍的,云颜被喜欢的人驱赶,故意要走,内心却期待着挽留。
净真心底是在乎他的,所以才会说,“路上不安全,我送你。”
暗恋一个人,只要发现对方的一丁点在意,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索要更多,借此证明他的心中有自己。
温寒英压抑着情绪,垂眸道,“不必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待在一处。”
谢澜脚下一顿,停在距离对方半步远的地方问,“为什么?”
情绪翻涌,既然他问了,那他便据实相告,温寒英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
再次听到同样的话,谢澜心中还是泛起一丝波澜,他此时已然入戏,并不清楚后面的内容,怔怔站在原地。
他以为最多像昨晚那样得到一个拥抱,谁知温寒英背过身欲走,又很快转了回来,眸光流转,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谢澜垂眸去看,只能看到他不断抖动的睫毛,又密又长,像振翅欲飞的蝶。
下一秒,温寒英微微仰头,右手扣在他的后脑上吻了过来,袖摆繁复宽大,遮住了正对着他们的镜头。
谢澜惊呆了,眼睛微微睁大,神情满是愕然。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做这样亲密至极的事。
因为低烧,温寒英的唇瓣是滚烫的,但又很软,带了点微苦的药香,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无意识蹭了蹭他的下唇,又用鼻尖蹭了蹭鼻尖。
缱绻撩人,又再纯洁不过。
温寒英控制不住地想咬一口,盖章留印,彰显属于自己的痕迹,但又克制地忍住了。
因为旁边还有别人。
原来这就是他的即兴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