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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影帝只想谈恋爱(22)

谢澜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只是单纯拜访长辈是什么时候了。

他把带来的营养品放下,  规规矩矩的道了声“新年好”,顿了顿又说,“那就打扰了。”

温妈妈和天下所有老人一样,  嘴里念叨着“人来就好用不着带什么东西”,  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在她眼里,儿子喜欢的人还不赖,有礼貌,  也懂得尊重人。

锅里还炖着排骨,温妈妈走不开,  叫温寒英过去帮忙。

谢澜还听到她小声数落温寒英的声音,“是不是又喝酒了,多大人了还没个数,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吗……”

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轻轻眨了眨眼睛,  很快移开了视线。

谢澜想到了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或许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唇角平直,微微抿了起来。

温寒英没一会端了盘水果出来搁在茶几上,  隔了点距离在谢澜身侧坐下,一反常态的惜字如金,  “吃。”

谢澜微微敛眉,  总算发现了他身上的反常,  眼神迷茫不解,  “你怎么了?”

他左思右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酒品不好,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昨晚……如果发生了什么令你不愉快的事,我道歉。”

温寒英做了一夜噩梦,梦里光怪陆离,天是暗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两色,他一个人走在雨里,不停地拉住过往行人询问,“你有没有见过谢澜?”

“谁啊你,神经病吧。”

那人推开他,他便继续找下一个问。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的手机里存着跟谢澜一起拍的照片,周围的人却仿佛淡忘了他的存在。

温寒英坐在石阶上抱住膝盖蜷成一团,将脸埋在臂弯里,身形细微颤抖。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涌出,落在被雨水浸湿的布料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猝然睁眼,看到了刚睡醒站在他面前的谢澜。

温寒英回神,目光停留在他的颈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听见,“没什么。”

谢澜一口气松到一半,又听他轻飘飘的道,“你把我睡了而已。”

谢澜哗地站了起来,眼神错愕,“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外出拜年的温爸爸推门进来,见到客厅内一坐一站的二人面露惊讶,“你们这是……?”

谢澜有记忆来头一回这样尴尬,温父气质儒雅,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与温寒英给人的感觉几乎有十成相似。

他暂时从方才的话题中脱离,略显正式地朝对方浅浅鞠了一躬,“叔叔新年好,我叫谢澜,是温寒英朋友……”

坐在沙发上的人插嘴道,“男朋友。”

谢澜猛地看向他,后者却不紧不慢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神不闪不避,“怎么了?”

就好像在说,你想吃抹干净不认人吗。

温爸爸左右看了看,发现温寒英身上的毛衣有些不合身,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他大抵觉得这是小情侣间的某种情/趣,招呼谢澜先吃点水果,饭马上就好了,便把空间留了出来。

谢澜整个人如被架在火上炙烤,耳根红的彻底,拧眉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温寒英隐隐压抑着什么,起身欲走却被谢澜捉住手腕拉了回来,“说清楚。”

他望着那双带了点怒气的眼睛扯了扯唇角,唯有用力至泛白的指骨泄露了几分心绪的不平,“对不起,我骗你的。”

潜藏在心底的恐慌无处发泄,温寒英觉得自己能好好坐在这,而不是质问谢澜打算去哪里,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吃饭啦——”温妈妈朝客厅喊了一声,温寒英先一步站起来,神态已然和往日一般无二,“走吧,吃饭了。”

他最终还是关住了心底那只野兽。

那日一别,再见面竟是一月之后。

电影《九尾》成功入围第八十六届国际电影节,获得最佳影片、最佳男演员等多项提名。温寒英寄给谢澜一张入场券,用意十分明确,他希望他来。

谢澜觉得自己怪得很,当日不留情面的拒绝,此刻却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观看现场直播。

他与这个世界产生的羁绊远远高于上个世界,温寒英重新打造的人生他几乎每一环都在参与,倘若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环节缺席,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是遗憾的。

温寒英是跟剧组一起走的,一众演员里谢澜一眼就认出了那道穿着黑色礼服的身影。

温寒英流失的粉丝渐渐回归,曾经留下的共同陪伴走过低谷期的粉丝心性最为坚定。他们不远万里赶到现场,只为了见偶像一面,从剧组出场的那刻起尖叫声便仿佛能冲破天际。

那些磨难没有将他击垮,反而将他整个人打磨的更加耀眼。

“啊啊啊啊温寒英看这里!”

“温温你是最棒的!!”

温寒英似有所觉,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笑着摆了摆手,眸光潋滟,眼里仿佛盛了整片星河。

有人注意到他腕上依旧系着月白玉线编织而成的手链,一阵窃窃私语后人群中又爆发出新一轮尖叫,不少粉丝开始踮起脚寻找谢澜的身影。

自恋综播出后,打着同款手链旗号的店家一度赚得盆满钵满,简单的首饰俨然成为某种爱情与珍视的象征。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或许由于失忆症已经好了,温寒英将心态放得很平,并没有想象中在意这个奖项,只是不想让陪伴多年的粉丝失望而已。

他尽力了,一次不行就多尝试几次。

大荧幕开始播放入围最佳男主角的几项影片,每个人的表现都很亮眼,特写镜头在入围的六名演员面前扫过,孙乐才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放平心态,别紧张。”

温寒英勾了勾唇,面上一片坦然,“我知道,谢谢导演。”

说罢顺势朝大后方某个座位看了一眼,见那里空无一人时才垂下眼睫,遮住眼底落寞的神色。

宴泽作为男二号,按顺序坐在他右边,见状也跟着朝后瞧了一眼,语气揶揄,“温老师注意力都不在奖项上,自然也不会紧张。”

温寒英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拉上我们挡枪那件事就算完了吗?”

宴泽虽然成功摆脱一次黑热搜,但也等同于亲自将把柄交到他们二人手中。

哪怕揭破后短时间内的影响没那么大,但长此以往,百害而无一利,总会有生性严苛、注重风评的导演把他拒之门外。

宴泽讨了个没趣,耸耸肩重新坐了回去,小声嘀咕着,“你这人简直无趣至极,半点开不起玩笑。”

到底没敢继续贫嘴。

一片紧张的氛围里,满头银发的颁奖嘉宾用生疏的中文念出一个名字,“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是……九尾,温寒英。”

周围掌声雷动,温寒英慢半拍反应过来,起身和导演拥抱后,才缓步走向领奖台。

谢澜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一分不早,一分不晚,仿佛早就掐算好了时间。

他注视着台上说着感谢词的人,眼神带着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

“……最近几年我生了场大病,很感激那些一直支持我的粉丝,非常抱歉我曾让你们失望过,但以后不会了”,温寒英微微鞠了一躬,抬眼的瞬间看到原本空荡的座位上那抹忽然出现的人影,嘴角的笑容终于真实起来,

“我会尽我所能,演绎好每一个角色,把最好的状态呈现给大家……最后感谢导演给我的机会,谢谢我的经纪人何先生,谢谢大家,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温寒英。”

其实他最想感谢的人还有一个,在这样的场合里却永远无法说出口。

温寒英并不清楚前世今生迥然不同的差异因何而来,似乎从他一步步走向谢澜的那刻起,命运早已经改写。

但无论如何,他人生最黑暗的时期是在他的陪伴下走出来的。

此刻所有镜头都对准了手捧奖杯的男人,头顶水晶灯闪耀,却比不过温寒英自身的光芒。

谢澜最后看了他一眼,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场。

他的兜里有一张机票,选择脱离小世界后世界线会自动补齐结尾,和温寒英的缘分也就此终结。

谢澜有自己的道,他不清楚相同位置的朱砂痣究竟代表着什么,翻遍古籍也没能找到跨维度转世的事。

人在未知面前总是会选择退却,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继续留下来,谢澜道心被扰,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但离开,这个世界便只会成为庞杂记忆中的一小部分。

他或许是欣赏温寒英的,可他们是两条交叉线,短暂交集过后注定渐行渐远。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谢澜撑开伞,探出手去接漫天飘落的雨丝,轻声道,【申请结算吧】

这样到登机时恰好可以跟本位面断开连接。

越霜感知到他的心情并没有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忍不住再次向他确认,【小谢……走了就回不来了】

谢澜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越霜以为它的主人会改变主意时,才听到他无比坚定的答复,【嗯,走吧】

申请提交的瞬间,越霜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闷,【正在检测任务完成度……】

【任务一销毁金手指已完成……】

【任务二帮助主角受事业重回正轨已完成……】

【正在与本位面断开连接……】

“谢澜——!”

谢澜身形一僵,耳边骤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温寒英的声音本该是清冽的,此刻却哑的不成样子。

谢澜闭了闭眼,始终没有回头,【还要多久?】

【滴!已与本位面……断……已……】

【滋滋——】

越霜的声音忽然卡了壳,系统内部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报错声,【发现未知错误……正在修复……修复失败!】

越霜花了不少功夫才脱离卡壳的状态,整只球都蔫了,【小谢,我们好像走不了了qaq】

温寒英下台时习惯性朝谢澜坐着的方向看去,座椅上空空荡荡,仿佛适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

好在颁奖典礼已趋近尾声,他避开蜂拥而至的媒体一路追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心脏在胸腔内极速跳动,一路狂奔才终于找到前方熟悉的人影。

谢澜站在屋檐下发呆,脚下的影子被店铺内透出的暖黄色灯光拉的很长,透着亘古的孤寂。

他喊了一声,谢澜明明听到了,却没有转身。

细密的雨水打在身上,温寒英抹了把脸上蜿蜒的水迹,紧紧拥住了那人。

他的身体簇簇发着抖,连声音也抖的不成样子,好一会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要去哪?”

“为什么不等我?”

谢澜蹙眉细思,系统报错时发出的滋啦声很像被某种外界因素暴力干扰而终止,可小世界里又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半晌后他无声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了湿淋淋的新鲜出炉的影帝,“……怎么不打伞?”

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也不怕被拍到。

温寒英好像只剩下这一句会说的话,两条手臂死死圈在他的腰上,直叫人喘不过气,“你要去哪?”

谢澜一动,反倒被抱的更紧了,一冷一热两具身体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

他一下下顺着温寒英的脊背,像在给炸了毛的猫顺毛,声音低沉轻缓,“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俗话说得好,妥协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温寒英仰起脸,漂亮的眼睛里湿漉漉的,睫毛被雨水打湿,一簇簇连在一起,嗓音微弱而沙哑,“你骗人。”

谢澜这才发现他脸上大片湿润的痕迹不是雨水,而是滚落的泪,拿指腹抹掉时烫得人心慌。

这是他第一次见温寒英哭的样子。

冬季雨夜寒凉无比,谢澜把脱下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缓慢而轻柔的揉了揉他后脑潮湿的发丝,“不骗你。”

系统报错,他只能以另一种形式脱离,也就是这具身体自然死亡的那一刻。

温寒英静静靠在他肩头,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掏出那张机票时看都没看一眼,眨眼间将其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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