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误会消除
那段时间，袁月亮的工作很忙，正因为忙，才让她感觉相对充实一些。用工作填满空闲，是她这几年来打发寂寞和孤单的一个办法。
但是，民间借贷遭遇“黄黄的”黄大星，袁月亮始终觉得是吐进了一个绿头苍蝇。乌云与她虽然心照不宣，就此只字不提，但有个无形的疙瘩却越系越紧……
那天，刚送走一个旅游团后袁月亮便接到电话，她匆匆赶回公司参加由总经理张哈森主持的会议。
作为总经理助理，在合罕旅游公司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袁月亮已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会是很重要的，不然不会这么急把她叫回来的。办公室的人给打电话时，也说不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应该是很重要的会。
袁月亮快步走进会议室，参会的其他人员都已经到齐。张哈森示意她赶紧坐下，便清了清嗓子，预示着会议的开始。
张哈森是蒙古族，长得却很斯文，特别是那一副近视眼镜更平添了几分儒雅。平时说话字正腔圆、不急不火，让人入耳又入心。他主持开的会总是干净利落，没有费话又从不拖沓，所以，大家对参加他的会没有太多的压力和反感。
这一次，张哈森仍发扬一贯风格，扶了扶眼镜说道：今天由我召集大家开这个短会，是受董事长的委托，贯彻董事会的一项决议。虽然是短会，内容却很重要，希望大家要认真对待。言归正传，经董事会研究，公司准备开发新的旅游项目，特决定向全体员工征集可行性建议和策划方案。要求创意一定要新，用董事长的话说，这不仅仅是赚钱的问题，关键是要弘扬民族文化，最好是有一定的公益性质，能带动更多的人参与、致富，也算是公司对社会的一个回报吧。
说到这里，张哈森停顿了下来，他要给大家一点儿领会消化的时间。参会人员开始仨一群俩一伙地低声交流，面部表情或茫然或兴奋。又过儿两分钟，杨哈森环视了一周，大家静了下来，他接着说：具体要求很快会以文件的形式下发给各位，回去后大家再细细地研究研究。大家如果没有别的意见，那就散会吧。
会议前后不到五分钟，却宣布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项。大家没有离开会场就热烈地交谈起来，大都是跃跃欲试。袁月亮很不平静，隐隐地感觉到公司董事会的这个决定，与她之前和总经理的那次谈话有一定关系。想到这儿，袁月亮更加紧张而激动，但是，她要用平静地坐着表明自己的镇定。人们陆续走出会议室，袁月亮还默默地琢磨着杨哈森的每一句话，她暗地里较劲儿，要在这方面一举夺冠、一鸣惊人，证明自己的实力，显示显示总经理助理的水平和能力。
躲在角落里的乌云远远地看着袁月亮，表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袁月亮要做的事一定能做好，自己绝不是对手，便轻轻叹了一口气，悄悄走了出去。
…………
乌云在宿舍里上网查着关于旅游策划的资料，听到脚步声便忙着关闭网页。袁月亮进来时，她便假装浏览公司内部网站。
袁月亮轻轻地坐在床边儿，看着乌云的背影说：乌云，刚才张总公布的那事儿你感兴趣不？
乌云头也不回地说：感兴趣怎样，不感兴趣又能怎样？
袁月亮接着说：如果感兴趣，我觉得你应该试试，拿个策划出来，公司领导特别希望大家能广泛参与，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乌云阴阳怪气地说：我可没那两把刷子。不像月亮助理你啊，才华横冒、色艺双绝！
“色艺双绝？你个臭乌云是什么意思？”
乌云意识到自己说过了，马上扭过头笑着说：我是夸你呢，人漂亮，还有艺术品位……
袁月亮有些懊恼了，不再说话。
乌云突然说道：月亮助理大人，那天黄老板的事儿，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没想到——
袁月亮马上冷着脸说：别跟我提那个“黄人”，一听就恶心！
乌云吐了吐舌头，又回转身盯着自己的电脑，脑子却在飞速地旋转。
…………
袁月亮和乌云还和以往一样关系亲密，可是乌云总觉得有时不那么自然了。她还是想和袁月亮把上次黄老板的那件事解释开，无奈每一次提及袁月亮都不让她说下去。虽然嘴上说“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乌云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袁月亮的埋怨与气愤。
这个疙瘩一定要解开。乌云在心里暗暗想着。
宿舍是二人私密的场所，也可以说是谈心里话的最佳环境。乌云鼓起勇气向袁月亮说：助理大人，不管今天怎么样，你也得让我把话说完，不然我都快憋疯了。
袁月亮静静地看着她，说：不至于吧？能把乌云憋疯的事儿，有吗？
乌云：怎么不至于？眼前就一件。
袁月亮揉了揉耳朵，说：眼前？你眼前就是我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乌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月亮面前，开口道：还是关于那次要借贷的事儿——
袁月亮刚要打断，乌云像早有准备地一挥手，根本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加快了语速：
“今天，你必须让我把话说完——至于姓黄的那个人，说实话我只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对他并不十分了解。我就想反正能借给咱钱就行呗，没想到姓黄的这小子还真够‘黄’的。但是，我乌云向天发誓，就算把我变成丑八怪、丑九怪，我也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袁月亮还是要说话，乌云伸手按住她，接着说：我就是好心，没想到办了一件让你无法接受的坏事。我向你道歉，愿打愿罚，随你便，可是你用这种爱理不理的“软刀子”，我受不了。好了，我说完了，你说吧。
乌云的“机关枪”停了下来，袁月亮却安静下来，她细想了想，这事儿真的不能怪乌云。面对乌云的坦诚，袁月亮为这段时间的狭隘而愧疚，便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乌云。本来是应该感谢你的，我这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对不起，我最清楚你的用心了，可我心里一直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我说的是真心话，将心比心，希望你能理解。不是你好心办了坏事，是你好心办好事，只是不小心遇到一个坏家伙而已。好吧，这件事儿真的就让它过去吧，这回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眼含泪珠的乌云露出笑意：真的？
袁月亮深情地拉起她的手，连连点头。
乌云：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相信你。
袁月亮笑了，说：你个臭乌云，在这儿等我呢？好，我答应，是请客还是买礼物，我都答应。
乌云说“那就好，说话算数”，然后转身到桌上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月亮，说：这是我自己的积蓄，三万元。虽然不多，但我想也能一时应应急。你就收下吧。
袁月亮连连摆手，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乌云：怎么，我的钱咬手啊？告诉你，这不是给你送礼的，你这小官儿，还值得我行贿？再说，我这是借，不是给，哪有这样行贿的？放心，我是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必须还给我，少一分都掰手指盖儿的。
“乌云，我明白你的心意，真不用。上次我要给阿尔斯楞打钱，他都不让。”
“这些我都不管，我只对你说话。反正我把钱是给你了，密码就是我的生日，你也知道。你和未来的姐夫好好说说，先应应急，总比干熬着强啊？”
袁月亮只好接过银行卡，紧紧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