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棘手案件
徐汉良往日便爱看诸如《神探狄仁杰》,《大宋提刑官》一类的影视剧,但现实中遇到这种命案,还是第一次。
不管是现代,还是大宋,牵扯到人命官司的,都不是小事。
加之于上司给的压力,蒋文明显有些棘手。
根据案情来看,其实这件案子并不复杂。
但能够让蒋文顶着压力都要继续调查,就能看出肯定是发现了一些蹊跷之事。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是朝着仵作房走去。
徐汉良见众人没有关注自己,干脆跟在了众人身后。
蒋欣儿却丝毫没有畏惧这命案的发生,居然一同前往了仵作房。
仵作房中。
比之于外面,房中还要更加寒冷一些。
几块大冰块,正放置于房间的角落处,散发着阵阵寒气,但徐汉良不禁裹紧了身子。
掀开眼前的白布,一具尸体映入眼帘。
“大人,我们已经查看了很多次,确实是上吊而亡的,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仵作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
本就是冬日,尸体在仵作房中搁置数日,都未有变化。
对于这位钱姓士子,徐汉良虽然不算熟系,记忆中还是有些印象的。
为人还算谦和,平日里不太擅长待人接物,口舌也偏向笨拙。
向来都是待在家中温书,即便是一些文人骚客的诗会,也不会参加。
看着面色带着些许狰狞,脖颈之上还有着明显绳痕的钱书生,徐汉良不免有些感慨。
不过越看眼前的钱书生,徐汉良便越觉得不对。
“应当可以结案了吧,就让他入土为安吧,此时我身为长辈,全权负责。”
钱员外看着眼前的钱书生,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便一副长辈的模样,缓缓叹了一口气。
“那便结案吧。”
蒋文点了点头,只得如此。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原本还在盯着尸体看的徐汉良,此刻却站了出来。
徐汉良在人群之中还算起眼,毕竟一米八的身形,配上儒雅的气质,和周围人有些格格不入。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徐汉良。
“你是何人?”
那钱员外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善。
“这位徐公子今早救了小女,算是我的恩人。”
没等徐汉良回答,蒋文便介绍了一句。
听到蒋文的介绍,钱员外的眼中多出了一丝不屑。
冷笑一声:“如今县令大人都已经是宣布结案了,你又有何话要说?”
徐汉良却没有理会钱员外,而是问向蒋文:“蒋大人,其实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大人迟迟不愿结案?”
蒋文一愣,旋即开口:“只因我们在现场之中,发现的凳子十分低矮,若是这钱书生是踩着凳子上吊的话,那起码要跳一尺半。”
听到这话,徐汉良也明白了蒋文不愿结案的原因。
北宋时期的一尺,大概三十厘米。
这一尺半,起码就是半米了。
除非这钱书生发了癫,否则为什么要自杀都挑战高难度的方式呢?
“谁知道呢?毕竟都不在现场,这是证据吗?”
钱员外接过了话茬,反问一句。
正因为这不能够成为证据,所以蒋文才感觉到棘手的。
若是今天便将钱书生带走的话,那这宗案件,将会成为一件无头悬案啊,用封卷宗之内了。
“蒋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仵作哪里找的?有时间的话换一个吧。”
徐汉良目光转到了一旁的年轻仵作身上,接着说道。
一旁的仵作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怒气:“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眼前这人,不是上吊死去的,而是死去之后,被人挂到绳子上面的。”
徐汉良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怎,怎么可能?一派胡言!”
年轻仵作微微一愣,全然不相信徐汉良的话。
“如果说上吊而死的话,皮肤应该呈现青蓝色,而且面色狰狞,眼球血管出现爆裂情况。”
“这书生死的比你睡觉还安详,你和我说这是上吊死的?”
徐汉良轻哼一声,倒是没给仵作任何面子。
毕竟今天若不是自己在这里的话,估计这件案子也就这么算了。
见年轻仵作慌里慌张的样子,蒋文当即便知道徐汉良所说的确实不假。
旋即开口:“实不相瞒,老仵作前些天已经作古,这位新仵作,正是他的孙子……”
他原以为这位新仵作虽然往日确实是个泼皮浪荡子,但总学了几分爷爷的本事。
却未曾想到,就连缢死之人和他杀之人,都分不清。
作为历史老师,徐汉良也喜欢找一些古书来看。
就连宋慈的《洗冤录》他也有所涉猎,自然记得不少验尸的方式。
“那你说,这书生是如何死的?”
年轻仵作想要找回一点面子,便反问一句。
“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中毒。”
徐汉良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年轻仵作听到徐汉良这话之后,反而讥讽道:“中毒?我早就已经是用银针测试过,怎么可能是中毒呢?”
徐汉良看着仵作,冷声道:“谁告诉你,银针可以试出所有的毒了?只能试出砒霜吧?”
对于这个仵作,徐汉良可是没一点好感。
本身就技艺不精,完全就是靠着家中的前辈,才混到这样的一个位置。
仵作又是一个技艺性极强的行业,一旦是有所闪失的话,必然是会制造冤假错案的。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种职业上尸位素餐,就是草菅人命。
“他胸口处明显可以看出抓痕,这应该是他自己抓的,常州又多夹竹桃,十有**是夹竹桃中毒……”
徐汉良缓缓开口,将症状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话说完之后,原本还在嘴硬的年轻仵作,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刚刚听官差说,你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根据你所说,你那两天应该是会娘家,前往苏州了,所以有着不在场证明。”
徐汉良说着,便走到了那貌美妇人身前。
此时的貌美妇人,眼神有些闪躲,点了点头。
“那你又在什么地方?”
徐汉良猛地一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钱员外。
钱员外听到这话,脸色一变,怒不可遏:“你一个升斗小民,如何敢质问我的?”
“钱员外,此事和案情有关,若不然你便如实说了吧。”
蒋文将徐汉良心思如此缜密,眼见案子有了头绪,干脆便让他审问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