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山不好

在山林里紧走了一程，确定身后确实没有人追来，卓炎才拿出了从黑衣人兜里夺来的那部手机，他想看一下地图，确定一下1012城的方位。

手机识别了他的指纹，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这部手机本来是他自己的，刚刚实在太紧张了，一时竟没能发现，即便是现在他的心依然悬着。

生怕机械教派的人追来，如果他们当中再出现一位潜行者，正面迎战卓炎没有半点获胜的把握，于是他急忙打开手机地图，确定了方位之后，依然在山林里小心前行。

走出了连绵的青山，眼前是大片的农田和稀稀落落的乡村住宅，卓炎不敢沿着大路走，因为对方有两辆大型越野车，很有可能在路上守株待兔，所以他选择田间的泥泞道路。

一路提心吊胆地走进1012城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城市里已经闪烁起绚丽的霓虹。即便叫了一辆计程车，他也仔细看了一下司机的面孔，确定他不是机械教派的眼线，才坐到了车后座。

直到那辆计程车开进了住宅区，停在了自己家的楼下，卓炎才确定，他真的是个计程车司机，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等等！再多给二十块钱！”计程车司机沉着脸道。

“我不是给完你车钱了吗？为什么多要二十？”卓炎不解地问道，心里有些恼火。

“好好看看你自己，像从命案现场逃出来似的，身上一股血腥味，脚上全是烂泥，我没把你送警卫厅就不错了，多要二十是洗车钱。”司机没好气道。

“呃！”卓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模一样，二话不说，赶紧又给人家转了二十块钱。

看着计程车离去，卓炎急忙把衣服脱了，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他也没敢马上就乘坐电梯上楼，琢磨着要如何跟奶奶解释这件事。

卓炎刚上初中那年，就和奶奶一起生活，祖孙俩一直享受着社区的特困待遇，这一次他突然失踪了将近二十个小时，老太太指不定多着急。

“卓炎，今天没去上学吗？这是去哪了，弄成这个样子！”正琢磨着，一位走出电梯的邻居和卓炎打了声招呼。

“哦，今天放学早和同学去山里玩，摔了一跤.......”卓炎随口应了一句，他回过神时，邻居已经走远了。邻居的态度倒是提醒了他，看起来，昨晚失踪的事，奶奶并没有张扬，邻居们还不知道。

乘坐电梯到了第二十九层，推开家门，屋子里没有任何变化，不出他所料，社区主管于小鱼正陪奶奶坐在客厅里，看到他进门，于小鱼唰地站了起来，而奶奶呆住了。

她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扭身看着卓炎，复杂的表情刻在她的脸上。

卓炎生怕老奶奶过于激动，也怕于小鱼大发脾气，急忙朝两人摆了摆手，清清嗓子道：“奶，小鱼姐，你们别急，听我解释。”他急忙换了脱鞋，走到老奶奶近前，装出一副无奈又可怜的样子。

“奶，其实我哪都没去，就是去东边的山里转了一圈......”

“你不好好复习，去山里干嘛？”于小鱼打断卓炎道，从年龄上看她比卓炎大六岁，但从长相来看，说她和卓炎是同龄人都会有人相信，只不过脸上多了一点成熟的气息，仅此而已。

“是这样的，小鱼姐.......”

“卓炎，你的衣服呢？”老奶奶突然问道。

“奶，你听我解释呀！”卓炎看了老奶奶一眼道：“昨天我们的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考了五百多分呢。”

“可以呀！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稳定在三百多分吗？”于小鱼明显不太相信。

“我这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努力吗。”卓炎看了于小鱼一眼。

“哎呦！这进步可真够大的，反正这段时间没看到他打游戏机.......”老奶奶急忙对于小鱼道。

“嗯！”于小鱼点了点头，她又看着卓炎道：“那，这跟你失踪了一个晚上有什么关系？”

“太有关系了，”卓炎发现这两个人已经被他成功带入了话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小鱼姐你是过来人，你一定知道那种感觉，我当时很兴奋，而且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心里又有点忧伤，所以就想去山顶透透气.......”

“唉！奶奶也能理解你，不用给自己增加压力，考多少分都无所谓。”老太太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看着卓炎道：“卓炎，你是不是大半夜的跑到东边的山上去了？”

卓炎点了点头，一脸苦闷地说道：

“奶，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是去了东边的那座山，其实我以前也经常去那里，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迷路了，手机地图也用不了，转悠了一晚上，怎么也走不出来，还遇到了一只变异鼠，那家伙才凶呢，不过还是被我用石头砸死了。”

“还好是一只变异鼠，要是别的变异生物，那你连命都没了，”老奶奶心有余悸地说道：“以后千万别去东边那座山，那山里面有邪气。”

“奶，邪不胜正，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哦，不过我听您的，以后肯定是不能去了，黑咕隆咚走迷路也挺吓人的。”

“就是吗，以后可不能去了！万一你回不来剩下奶奶一个人，那奶奶就没法活了.......”

卓炎的心猛然一颤，虽然用谎言蒙混过关，可奶奶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于是他点点头道：“奶，放心吧，以后我肯定不能去了，您不用为我担心，那个......我先去换个衣服。”

“咳！”于小鱼轻咳了一声，对卓炎道：“那就赶紧去换吧，换完了衣服，送我回家，时候也不早了，既然你没事我和奶奶当然也就放了心，不过你给我记住，没有下次！”于小鱼抬高的嗓门，狠瞪了卓炎一眼。

“小鱼姐，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你先等我，我去换衣服。”看着于小鱼的眼神，卓炎心里很清楚，奶奶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但，小鱼姐这一关，很难过。

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在后脑勺上冲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卓炎才感觉心里安稳了一些，不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竟管对机械教派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根据游戏里的描述，机械教派里的潜行者个个身经百战，怎么可能疏忽大意到被人秒杀？

卓炎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如此看来，危险还没有彻底解除，不拿到女孩儿的东西，机械教派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

卓炎突然有种在大海上漂泊的感觉，四处都没有援手，但也别无他法，当务之急是赶紧在传承的记忆里寻找圣兽遗骸的下落，提升赤焰格斗术的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