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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九歌离开淮安

冯府上下如今戒备森严,一边的别苑里都是忙忙碌碌的下人。

那是因为他们的将军冯程回来了。

冯知渊再次见到他弟弟的时候几乎热泪盈眶,不管怎么说,他能平安回来就好,这已经是冯知渊唯一期望的事。

冯程和他的哥哥重逢的时候,方九歌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他亲眼看到了冯程还活着,并且平安地回到了冯府,这也是他离开淮安来易水的唯一的原因。

如今虽然是一波三折,但总算是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他也安心了。

方九歌转身就要离开,不知何时一同来到屋顶上的李寒宁却伸手拦住了他:

“来都来了,你就不打算下去见一见他吗?”

方九歌抬眼望过去,李寒宁比他认识的一般男子都要身形瘦小,所以她的轻功自然也远远好于其他人,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刚才见到冯程还活着,一时之间因为高兴而失了神,竟然没又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看来李寒宁的武功之高,的确远在他之上。

方九歌摇了摇头,他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他安不安全,其他的再没有奢望,他们本就分别多年,只凭借着书信联络,就算是他下去了见到了他,方九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所以他没有选择下去,重逢的时刻向来都不属于他。

李寒宁又看着方九歌道:“李昭公子进入易水城后一直都没能找到你,冯城主也说过这段时日未曾在易水城内见到你,你既离开淮安,却又没到易水。“

就方九歌的行踪而言这段时间实在有些奇怪。

方九歌皱眉看向李寒宁道:“我去哪儿不关你的事。“

他既然离开了淮安城,那往后淮安那边的事情都再也与他无关了。

李寒宁并不生气,只是看着他平静的道:“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是你的事总是关李昭公子的事,他千里迢迢来易水淌这趟浑水就是为了你,你真的打算连见都不见他就这么走了吗?”

她其实也不相信,方九歌会做到这种地步,方九歌从前对于李昭的仰慕与信任,李寒宁其实每一次都看在眼里,何以一夕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方九歌低声道:“我已经离开了淮安城,那里的一切便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那里的一起都再和他没有关系,他指的一切甚至包括了温晴和李昭。

李寒宁神色了然,看来方九歌离开淮安还有别的原因,他离开淮安之后来了易水,甚至都没去冯家祠堂见一见那具假的尸体,那时她便起了疑心。

方九歌正准备离开,李寒宁侧身看了一眼的背影迟疑地对着他问道:“是朝廷的人找了你吗?“

方九歌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是她猜对了,朝廷有人接触了方九歌,可因为李府的事情,李昭已经到与现在朝廷不共戴天,方九歌很清楚这些,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

李寒宁对着他皱起眉头道:“我不明白,当年李府还在的时候,你就效力于易水城的那位老城主,多少年来都待他忠心耿耿,你与夫人更是两小无猜,一同长大,就算是后来的公子,你也一直对他照拂有家,你过去的二十多年都待在淮安,更是掌管淮安的兵权。“

淮安城除了李昭,最有权力的就是方九歌,相比之下昏庸无能的朝廷又能给得了他什么?

若是他不甘心在李昭之下,那便早就离开淮安了,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方九歌是个聪明人,何以这个时候选择一意孤行。

方九歌没有回头,但身后的李寒宁听到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些事情我没得选择,我不想李昭,也没有萧策那样好的运气,唯一的机会我总是要抓住的,因为我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像样的机会。”

眼下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以莫离太子太傅的身份,不会再一次找到他。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转身伸手递给了李寒宁:“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义兄吧,他看了信上的内容就会明白一切的,我这一封信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李寒宁将那封信接了过来,信纸上是有温度的,看来他一直贴身保存得很好。

这封信她一定会带到。

李寒宁只是有些可惜,方九歌这样的人是难得一遇带兵的将才,方九歌对淮安一带那般熟悉,倘若能留在淮安,将来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而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走,此刻别说是她,就算是李昭在这里,只怕是也改变不了方九歌的想法。

他们从前是一路人,也都为淮安效力过,如今方九歌这一走,再次见面的时候恐怕就是敌人了。

世事无常,李寒宁只是心里觉得遗憾与可惜,明知道他要走,也没有什么能留住他的东西。

李寒宁对着方九歌的背影只好最后道一句:“往后你多加保重。”

她在这个世上的朋友几乎屈指可数,如果要算的话,一同比武,一同喝过酒的方九歌算得上一个。

“你也是。”

李寒宁这次没有再伸手阻拦,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里的信封,天山的云总是聚了又散,人世之间的别离亦复如斯。

旁人总是要离开的,过了这段分别的时间就好。

李寒宁去找李昭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待在客栈里,她取出了方九歌留给他的信。

她见到方九歌了,只是没能留下他。

“这是方九歌让我给公子的信,他说等公子看完这信上的内容一切便都能明白了。”

李昭心下了然,方九歌没有随李寒宁一同来见他,李昭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李昭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看着信上地内容。

李寒宁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李昭走到桌上的烛火旁边,将信的一角放了上去,火舌顺着信封将其缓缓吞没,只剩下了一角残灰落在了地上。

李寒宁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李昭,那毕竟是他的弟弟,冯知渊找到了他的弟弟,但李昭却失去了方九歌。

李昭却在此时看了她一眼:“这段时间你与九歌相处得多吗?”

李寒宁没有想到李昭会突然问这个,她一天得大多时间不是在练武,就是待在房内看会儿书,外面得事情自己极少参与,整个淮安城上下除了李昭和温晴,她几乎谁也不熟。

李寒宁如实答道:“的确见过几面,但不熟。”

李昭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下了然:“他在信里提及,怕他这一走也会影响你,让我与你说一声,将来若是有机会,他仍旧愿意回到淮安,只要那时的淮安与我还能容得下他。”

李昭顿了一顿道:“他去投奔莫离了。”

李寒宁心下一震,李昭对于莫家的恨意她再清楚不过。

李昭又道:“自洛阳一战朝廷战败之后,我亲手杀了莫和玉,莫和玉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之下没多久也在长安过世了,莫家旁支一脉已经不足为惧,如今的莫家未必能再得梁帝的信任,朝堂上也就一个左相莫闻和一个太子太傅莫离,他们不会坐视淮安与洛阳再一步扩大势力。”

李寒宁心里明白李昭这是认为这些是莫离策反方九歌的原因,他想要他们内乱,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李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叹了一口道:“其实这件事的责任更多在我,我从前的心思都在朝廷,在莫家,在大梁,可从来都没有时间去关心夫人,关心九歌,以致于莫离何时接触的他我尚且不知,方九歌会离开淮安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莫离远在长安那么多年,竟然比我都更要了解他。”

不是这样的。

见到李昭自责,李寒宁立刻上前一步否定道:“公子怎么会这么想?莫家的人向来都擅长权谋,这样的手段也只有他们能做得出来,行事作风这般不光明磊落,未必能走得长久,就算方九歌回到长安,当真是在朝廷任职,他曾在我淮安担任过重要职务,其他大臣也未必容得下他,莫离让他过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要力排众议。“

李昭却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

李寒宁又道:“我知道公子因为他的离开难过。”

李府还在的时候,大家都是锦上添花,可淮安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雪中送炭,李昭一直记得这份情谊,并且将它看得很重。

可这是方九歌自己的选择,他离开淮安过会过得更加开心,也许将来会遗憾,不过至少他此刻的选择是按照他自己的心意。

“不过是否也该考虑,方九歌既然已经离开淮安城,那淮安成防军部署,与兵力驻扎是否要改,与他关系亲近的那些部将是否及时安抚或者调任镇压,以免他们做出对淮安不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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