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漫天月不明(二)
三人收拾好妆容环钗,回到望月轩,众人依旧等在院子里。
刚进院门走了不到十步,池简暴怒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脑后,“那池若星给锦月下毒是怎么回事!”
秦大娘子马上从屋里冲了出来,拉住池简开始哭诉:
“官人!我这个大娘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一边是后娘一边是养母,我这手心手背……”
池简和秦大娘子相互搀扶着快步进了屋。
池若星听见苏夫人在磨牙,于是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苏晴舟仍旧瘪着嘴不高兴,白眼翻了又翻。
“师妹?”
不想后面竟还有男子的声音,把院中的女眷都吓了一跳。
池若星心道,这声音与那煞神王爷很像,总不会是在唤我吧?
正想着呢,人已走到身边,果然是他。
“师妹!师妹!真的是你吗!这身衣衫倒是别致,不似你往日穿的那般寡淡。”
院中众人一头雾水,池若星也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位煞神王爷今次里走的是什么路子。
“师兄?”池若星小声试探着搭话。
谁知下一刻,就被这煞神王爷抱在怀里。
池若星:???我名声毁了。
为什么都不由分说地抱住我?
池简许是才想起摄政王还在府中,又匆忙折回院子。
看见池若星被摄政王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抱在了怀里。
“王,王,王爷。”池简哪见过摄政王如此温情的瞬间,不禁就结巴起来,“王爷还请放开小女。”
顾景尘果然松开了手,回头就来了一句:“你在教本王做事?”
“臣不敢。”池简低着头。
“今日本王与师妹久别重逢,实是一件喜事,就不与你计较了。”顾景尘环视周围众人。
“在场的,都赏。”
马上就有内官领了旨,开始给众人发小荷包。
池若星趁乱给苏晴舟使了颜色,示意她们母女不要轻举妄动。
池简有些不死心地问,“不知王爷的师妹是?”
顾景尘拉着池若星的手举到胸前,“本王的师妹这般超凡的仙子仪态,你竟看不出来?”
池简结巴得更厉害了,“王,王爷恕罪,臣下眼~拙,真是该死。”
顾景尘拉下脸:“你既也说了你该死……”
池简吓得腿软,跪了下来:“王爷饶命!”
“看在师妹的份上,先留你一条命。”顾景尘抬了抬手,示意池简起来,“说说吧,方才在书房你家小厮报的中毒案,可有了眉目?”
此时正好秦大娘子出了来,没前没后的听了这么一句,立时便冲到顾景尘面前嚎了出来:
“求大人为小女做主!这池若星用朱砂毒害了池家的大姑娘,如今锦月卧病在床眼看便要香消玉殒啊!”
此事不关旁人,周围的女眷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许是怕在摄政王面前露了脸。
秦大娘子却硬是将珠儿拉了出来:“许三姑娘,把你方才的话再在大人面前说一遍,快啊!”
许家大娘子显然气得不行,又不敢上去拉扯,唯恐惹怒了这位煞神王爷。
在心里问了千百回为何自己这般眼瞎,从前竟没看出秦大娘子的嘴脸,以后决计不能再与她来往。
又盼着自家女儿千万莫要再多嘴了,方才说了那些话已经得罪了这位池姑娘。
瞧着眼下的情形,若谁说个一星半点池姑娘的不是,摄政王恐不易干休。
谁知道许珠儿吓得哆哆嗦嗦地行礼,嘴皮子却还利索,从她进了这望月轩的门开始讲起。
“今日我与母亲出门早,是第一个到池家的,刚在那边亭子坐下,池大姑娘就唉声叹气地擦眼泪。”
“问了好几遍,她才说是家中给她相看亲事,眼看就要说定了,却被新来的妹妹抢先爬了床。”
“她还说此事委屈至极,为了妹妹的名声只能隐忍。”
“而后又说起自打她妹妹来了家里,她就经常挨欺负,妹妹想要抢她的姻缘,没成想爬了床第二日却被人送了回来,妹妹恼羞成怒竟打了姐姐出气。”
说到这里,另几位闺秀也都纷纷点头,她们几个来的时候,也都听池锦月诉了这么一遭苦。
此时秦大娘子觉出不对,却被池简死死拉住,不准她再讲话。
顾景尘面无表情:“噢?都说我朝的闺秀最是守礼,怎地池家院里竟这般腌臜?”
然后又转向池若星:“师妹,你万不可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池简与秦大娘子俱是大惊,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小公公拉住。
顾景尘并未注意池简夫妇,而又对许珠儿说:“你继续说。”
“是。臣女彼时并未多想,一心为池大姑娘抱不平,故而对她妹妹就有了些反感。在场的几位姐妹应当与臣女是一般想法。”
“池大姑娘的毒发作时,正是池家妹妹刚来,众人一起吃池大姑娘吹嘘了一早晨的桃花糕时。”
“池大姑娘忽然就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坐在了地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顾景尘点点头:“可见处事必得多留个心眼,莫要轻信片面之词。”
这算是给了许珠儿一个过关。
“叫那郎中来吧,本王要问问这朱砂又是怎么回事。”
秦大娘子已然吓麻了爪,此刻才知自己方才闯下了大祸。
池简立即跪了下来:“王爷!没有什么朱砂!没有啊!”
顾景尘声音一沉:“方才你家大娘子说孤的师妹用朱砂害人,怎地就许她凭空污蔑人不许本王问问清楚?”
说话间崔郎中已被内官带到院中来跪好。
不曾想这也是个嘴硬的,竟一口咬死池大姑娘只是吃坏了肚子。
顾景尘冷笑:“呵,孤与师妹一道学艺时,也曾精于医术,师妹更是此中高手。”
众人方才都听见池若星将崔郎中问得说不出话来,本就疑惑这捡回来的丫头哪来的本事。
此时摄政王这么一说,大家皆露出了然的表情。
顾景尘又道:“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师妹才学在本王之上,你若是不服,孤便让师妹打一卦,给你将来龙去脉讲一讲?”
说罢,顾景尘做了个“请”的手势。
池若星上前:“池大姑娘不过是胎像不稳,又佩了有朱砂的香囊,这才险些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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