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狐蝶效应
江尘有些惆怅。
认真算起来，第三次模拟剧情也算完美收官。
成长。
炼气。
镇住了柳如烟。
还收获了一点点爱情……如果这算爱情的话。
江尘两世为人，虽然比较受女孩子欢迎，但也并非情场老手，第一次难免会动感情。
然而，在波云诡谲、妖魔横行的修真界，他必须斩断这种羁绊。
否则，待魔宗攻山时，与柳如烟同流合污的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虽然天赋不显，但如今已是系统傍身的挂逼，有着无限的可能，没必要选择成魔。
柳如烟只有筑基修为，而他有了模拟器，修为定会突飞猛进，仇家也定不会少，不会定居一地，难道还要带着她四处奔波？
何况，柳如烟与他修行，有提防与试探的成分，没有太多真心，最多是不反感罢了。
这就是修真者之间的现实爱情。
再者，柳如烟并非真正的魔女，若魔族的攻山计划失败，她很可能被魔宗降罪迁责，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自己。
尽管与师姐有了深入交流，对她却没有深入的了解，这种半吊子道侣关系，很可能是空中楼阁或是存在隐患。
曾经无依无靠，或可冒险一博。
如今有了系统，绝不以身犯险！
江尘思忖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第三结局，尘封这段与柳师姐的孽缘。
“选择第二结局。”
【第二结局即将覆盖现实，你将被转移至十二时辰后第二结局所在地！】
江尘心想，参与剧情的起始位置可以空降，结局的位置却与模拟同步。
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逃至安全地带，否则还不如不参与。
这样想着，他眼前一黑。
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子夜。
按照第二结局，江尘帮柳如烟提前定位阵眼，获得龙血炼气丹，并借此炼气，之后连夜离开青岚宗，在不远处的荒山里藏身。
眼下，他就在这荒山上，盘膝坐在一处隐蔽的巨石边。
群星璀璨，夜凉如水。
炼气后拥有神识的他，仿佛打开了第六感，直面全新的世界。
稍一凝神，打开了系统面板。
【姓名】：江尘。
【修为】：炼气一层。
【金钱】：下品灵石×3。
【物品】：
多用途砍刀×1（凡品）；
【技能】：
八步狂刀：小有所成；
【日常模拟】：已完成主线剧情“放火烧山”的模拟，可随时回看本剧情三次模拟影像。
【蝴蝶效应】：有一条未查看影像。
“随时回看模拟剧情……这不成小电影了吗？”
江尘忽然有些小兴奋。
可仔细一想，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种事看多了，也徒增愁绪。
若将来与柳如烟成为生死敌人，自己念及平行世界线里的恩情，会影响他的判断和抉择，留下隐患。
思虑良久，江尘也没有再回看与柳如烟的平行回忆。
“就当是一场梦境罢！”
江尘继续往下看。
发现最后一栏【蝴蝶效应】中有一条未查看的影像。
影像还有个名字：柳如烟的真实身份。
柳如烟还有别的身份？
江尘意念一动，立即打开影像。
显示是一个半时辰前发生的事。
地点位于内门清心峰。
柳如烟洞府。
“为何蝴蝶效应，会发生在柳如烟的洞府里，莫非……”
蝴蝶效应，指在一个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该不会未选择的第三结局，也影响到现实世界了吧？
江尘有点慌。
洞府中弥漫着清淡奇诡的药香。
影像中央，柳如烟盘膝坐在螺形阵法的中央，手捧一杯白叶茶，身披青白纱袍，半透不透的裹着曼妙的身段。
她的面前，有一座靛青色、花房形的小型丹炉，外壁刻着一圈圈朱红色的阴阳法印，法印上的红芒徐徐转动。
这时，丹炉顶上飘出一缕青烟。
青烟上升，摇曳，旋即被法阵束缚，变成了一个拥有四臂的魔女悬影。
身形高大巍峨，身段丰腴妖烧，衣着极其爆露……经典的女魔头气场。
飘渺的黑影中，江尘依稀能看出一张大气磅礴，黑暗妖艳的绝美容颜。
无论是深重的魔性，巍峨的气场，还是身材，美貌，完全碾压柳如烟。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轩然大波，不看那里挑战失败。
江尘的内心毫无波动。
“女魔头还能有丑的？”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柳如烟只是单纯的与领导接头，与第三结局无关。
影像里展现的，是自己第二模拟结局对现实带来的连锁反应，很可能会影响魔族的计划。
而影像里的女魔头，如果没猜错的话，正是天魔宗当代尊主——
天冥夜！
“这么久才联系本座，你最好是找出了阵眼位置。”
女魔头冷冷的说，音色低沉，兼具冰川之巍峨，烈焰之狂傲。
最典型的邪恶又性感！
柳如烟放下茶盏，平静的说：
“回尊主，阵眼在兰陵山底。”
“你确定么？”
“确定。”
“如何确定？”
“今日是炎脉活动高峰期，与灵脉重合度高，弟子点燃炎脉，掩盖魔气定位，找出了阵眼。”
“你做的很好，本座即刻集结天魔众，三日后强攻青岚宗，你与其余人做好内应，一举端掉青岚宗的阵眼。”
“不过，弟子也在调查中发现，青岚宗内卧虎藏龙，很可能有超过元婴级的力量，攻山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青岚宗若是还存有超越元婴级的力量，眼下也不会被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话虽如此，攻山并非儿戏，还请再给弟子一个月时间深入调查，确认门内没有强者再行动。”
女魔头气色一冷，如立深渊。
“你怎么回事？”
柳如烟倒是不卑不亢。
“弟子只是觉得，青岚宗门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定有我不知晓的事。”
“你太自信了。”
“都说妖族掠山，魔族攻城……弟子好奇，为何天魔宗不去攻打西阳城，非要对一个落寞的青岚宗下手呢？”
看到这里，江尘稍松了口气。
柳如烟始终没有提及他的事。
至于为何天魔宗要打青岚宗，江尘也如柳如烟一般好奇过。
妖族大多性情凶蛮，以灵兽与灵植为食，吸收灵养效率高，偶尔也吃人，但大多埋伏落单的修真者，很少对没有营养的凡人下手。
魔族乃是身心入魔、丹田异化的人类，无法正常吸收灵气、或灵植与灵兽资源，只能以人类为资源修行，常袭击并占领人类城池，挑选其中的天才转化成魔族，把修士抓起来吞噬、炼化，把凡人圈养起来无限繁殖，以充日常魔粮。
这就是为何江尘不愿轻易入魔，入了魔便是与全人类为敌。
女魔头没有回答柳如烟。
“这是你该问的吗？”
“弟子不敢。”
“不止我天魔宗，某妖族一脉最近也盯上了对青岚宗，本座收到密报，有人在西阳城看到千面狐的身影，这女人擅弄人心，千变万化，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身，随时可能突然出现，窃取我天魔宗成果，你有时间调查青岚宗强者，不如留意千面狐这女人。”
“是。”
“给你十日时间，十日后本座定亲至青岚宗。”
“是。”
黑影消散，青烟下沉。
魔龛里魔气散尽，袅袅青烟充斥了整个洞府。
飘渺雾中，柳如烟抬手伸入耳后鬓发，徐徐撕开娇美的容颜……
江尘都准备关视频了，突然被这一幕惊呆了。
穿过飘渺的青烟，他竟看到了一张足以惊艳众生的仙姿绝颜！
丹炉上的法印红芒徐徐转动，照在那一袭宛如流瀑的银发上，于洞府内壁投射出狐耳与九尾的倒影。
千面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