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阳山

世间的灵涌地很多，但在此前，灵脉就只有一处。

也就是孙禾定居的牛角岛。

然而孙禾在四百多岁游历到牛角岛并选择将那里作为定居点时，那儿也仅仅是中域多个灵涌地中的一个而已。

当时也没有“灵涌地”这一词，孙禾把所有灵气浓郁的区域都叫“灵脉”。

直到在岛上渡过第七次天劫，牛角岛的灵气质量和浓度远超所有“灵脉”，“灵涌地”一词才随之诞生，用以区分两者。

只不过那时候的孙禾没能力潜到地底千里以下，只能将牛角岛的变化记录下来后搁置到一边。

第八次天劫后发现了地骨的存在，以及与牛角岛这片灵脉勾连在一起的脉络。

就有了对天劫、地骨与灵脉之间的猜想。

由于第八次天劫也在牛角岛上渡过，灵脉质量拔高了两三倍，所以孙禾在那时就将下一次渡劫地点定在了牛角岛以外的灵涌地。

因为北荒灵涌地·三与正下方的地骨最近，所以她感觉到自己即将能引来天劫后，便把这儿选做了巡游的终点。

现在，世间有了第二处灵脉，甚至勾连地骨的脉路要比牛角岛那儿的要粗壮个两三倍。

孙禾将天下方图和北荒地图取了出来，将【北荒灵涌地·三】，改写成了【灵脉·二】。

想了想，在下方补了个【阳山】。

为啥要把这么一个风雪如刮骨刀的地方叫阳山呢？

因为孙禾要将这里圈起来，成为她的另一处“地产”。

既然是灵脉，必须用来种植灵参，不可能让其闲置。

即便是特别耐寒的灵参，北荒这种冰天雪地也不利于它的生长，所以改造是势在必行的。

确认了灵脉最远只有三百里，孙禾从两颗乾坤珠里取出9灰4透黄共13块方锭。

灰的是朔金，是由玉石、宝石和白银融合而得的超凡材料。

灵力的存储与通导性能极好，还是目前孙禾制作出来的最坚固的材料。

黄色半透明的是朔玉，是由西荒晶尘和黄金融合而得的珍贵材料。

灵力存储能力是朔金的万倍，对灵力的利用效率接近完美。内部的灵力通导性能也是极高，是朔金的十倍不止。

但向外传导性为负，必须铭刻专属铭文才能使用。

放任不管还会一直汲取周围的灵气或吸收接触物的灵力（包括生灵的），直至饱和。

存放朔玉必须用特制的乾坤珠，否则会有一定概率会发生异变，将乾坤珠变成类似黑洞的存在。

巨大的吸力对实体没有作用，但会疯狂掠夺周围的灵力，并且只进不出，没法利用。

牛角居有一栋特殊的房子，放了一颗这样的乾坤珠，孙禾想看看这玩意什么时候能饱和。

别看方圆三百里挺大，制作布阵道具所需的材料这些就足够了，连引劫台消耗的零头都不到。

阵法不需要重新设计，只要把布置在牛角岛的那个搬过来改一下就能用，半天时间孙禾就制作完成。

然后她又取出二百多块朔金，将这套布阵道具全方位加固。

朝天一撒，这套布阵道具就被孙禾用神念拽去了各自的位置，像二十多枚精准制导的飞弹同时散射出去。

同时她散发威压和神念，驱赶和转移范围内的动植物。

等待之时，孙禾取出《百记·天劫》，将渡劫的事记录下来：

【一千七百八十六岁第九次天劫，

成功。】

【始于仓天纪一三五三年八月六日寅时，结束于同年八月十五日丑时。】

【前七日天雷八千六百三十七道，后两日落下九道劫雷。劫终。】

【雷云千里，劫云九百里。雷尽云散。】

【灵醉为云散三息后，总时长】

孙禾写到这感应了一下腰间那块新的朔玉佩。

得知现在是仓天纪一四一三年七月十五日，算出年差，往册子上补充【六十年。有梦，另叙于《梦集》。】，转至下一行。

【渡劫地北荒灵涌地·三，已蜕变成灵脉，猜想印证。赋名“阳山”。】

孙禾看着周身那些一股股或一缕缕玄之又玄的牵引，粗略观察后，给这个新能力起了个最贴切的名称——因果。

接着她隔了一行：

【渡劫收获：灵力涨幅一百八十倍，寿元增至八千九百万年，神识神念等能力全方位暴增。】

【新能力、感官：因果。】

写到这，孙禾没继续写，收了册子，把注意力放到了新能力上。

“因果”有明确的强弱，但没有粗细的概念。

或是说，这取决于孙禾是否需要它们用这种形式表现出来。

比如孙禾现在的眼中，它们就是一根根丝线。-强的粗一些，弱的细一些。

还可以配合神念，表现出被拉扯、挑选和打结捆扎等这类操作。

它们只是因果根据孙禾所想的具现表达，而不是因果本身，故而将其称之为因果线。

“没想到以前老提在嘴边的因果，竟是一语成谶。”

她自嘲一笑，挑出了最粗那根读取信息。

“天地？”

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在关于因果的新能力能像神识那样用，查看其它生灵的因果轻而易举。

方圆千里的生灵扫一遍，最粗的因果线牵连的都是天地。

哦，那没事儿了。

孙禾在心中说了这么一句，便把牵引天地的因果线散成了月光般的存在。

这样视觉上就相当于“不存在”了。

剩余粗的因果线都是她熟悉的，顺着投射神识逐一查看，均无恙，她便不管了。

不得不说，光是能帮助精准定位目标，就令孙禾爱不释手了。

更何况以因果线做桥来探查，不仅无视距离，还比纯粹用神识的消耗更小。

看完粗的看细的，细的什么都有。

比如最弱那几根，有引水得生的树，也有帮忙翻面的龟，还有仅仅在人群中看到孙禾背影而念念不忘的人。

甚至还有一根成因只有“天地”，读不出相关记忆的因果线。

顺着因果线投放神识，是牧北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年。

根据他的因果线把血亲都查了个遍，都与自己无关。

这就搞得孙禾很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