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苍茫大地

庆典结束之后，在第二天的朝阳尚未降临于大地之时，罗曼便已经在教廷安排下秘密开启了征程。没有和克莱斯特及瑟莲娜额外的告别，但带着他们昨日便打包好的行李，罗曼心中便有着似与他们同行的暖意，贯彻周身，消弭了对于未来的恐惧与担忧。

教廷安排的出行道具是一艘特制的速梭，不像普通的魔法道具那样必须魔石充能和时刻的方向盘操控，它只需要使用者在内部的魔导石晶体中提前注好魔力，便能以神思链接，飞快的驱驰驶向目的地。罗曼对这个“坐骑”极为满意，还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趋光者号”，并亲自镀了层帅气逼人的魔法银，但被瑟莲娜和克莱斯特共同吐槽说简直像是阴暗潮湿的鼠妇。

想到此处，罗曼心里不由感慨到这世上具有着高端艺术鉴赏能力的人才的稀少，顺带鄙视了下教廷的艺术水平教育，并把自己高品味的独特审美归功于没有受到它的毒害（来源于每天的逃课）。

速梭里罗曼还专门选上了神恩城中最好的毛皮铺定制的靠垫，就是为了能满足他可以在里面偷懒的小心思，甚至在魔导石旁添加了一个小型的火纹法阵当加热垫，可以用来热杯饮料或者牛奶。如此惬意的生活，简直让罗曼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就像是公费度假一样，笑简直从嘴上咧到了心里，快乐开了花。

趋光者号离开神恩城，以最快速度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魔力引擎的轰鸣在罗曼耳边炸响，旭日升起，万物宁静归一，在动与静、快与慢，无数景色的变换之间，罗曼感觉到胸腔中压抑的阴霾一扫而空，此刻，他便想对天空奔腾的云大喊，和光竞速，与风对吼高歌，然后尽情笑着，把爽朗的笑声抛洒在行走过的路上。

当然，就在这样快乐的同时，罗曼并没有忘记自己每日的修炼，哪怕在教廷的生活中，逃离烦躁无味的课程成了日常，他也清楚的知道，魔力（或者教廷称为的圣力）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源，是一切一切的立身之本。诚然，人类这个种族拥有着聪颖的头脑，但对于那些亘古造物和神秘存在来说，孱弱的和可以被随意踩死的虫子没有什么区别。而魔力，却能做到改造并翻转这天生力量的两极，或可用来强化武者的**，使其成为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亦或是与元素相融起舞，操持呼风唤雨、山崩地裂的法术，乃至催动各类繁多的魔导机器，产生毁天灭地的威能！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独属于魔力的奇迹！

躺在速梭柔软的靠垫上，罗曼闭目吐纳着空气流动中的丝丝魔力，光元素在身边起舞，点点流光如同轻纱盖在了他身上，金色长发无风自扬，圣洁如天使下凡，望去便使人心生敬畏。

随着最后一口光雾的吐出，罗曼睁眼，一双金眸愈发闪亮，灿灿如燃烧的星辰，而随之再度开始的，是魔力之后对于神思的捶打凝炼。

“神思”，教廷对于精神力一种特有的叫法，由曾经的教皇，伟大的圣?安德烈一世开创并推广到神恩大陆，是一种凝炼精神力，并可以其用来驱使魔力和道具甚至交流信息的技术，教廷相信人的精神便是与神相互连接的纽带，无论有罪或无罪，无论善恶，所有人必回归于神的麾下，精神力的实质化使用，便是天神赋予祂爱子行于尘世的恩荣之一。

罗曼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虽然表面上并不反对，但他更喜欢大陆上有些人信奉的天然精神说，只是说出来的话，怕不是就要接受莲娜姐或克莱斯特的轮番批评教育了，

而且，罗曼也不得不承认，教廷对神思使用及锻炼方法的认知遥遥领先所有他所知的其它渠道。

随手将神思实质化成几根晶莹的长线，罗曼接着用它玩起来了翻花绳，没错，这就是罗曼的锻炼手法，他自称为能用此有效练习神思的柔韧性和控制性还有延展性种种种种，更令他身边的人啧啧称奇的是，似乎还真有效果，罗曼在神思的测试中，总是有着优异至令人讶异的成绩。

趋光者号始终保持着高速的前进，在结束训练后，罗曼拿起了一份克莱斯特为他准备的一份珍宝，神恩大陆的详细地图。

“走过这片平原，前面就是安德雷亚了吗？”看着地图，罗曼喃喃自语道。

不自觉的，罗曼感到兴奋了起来，二十年来，他第一次离开了神之国度，来到了广袤的神恩大陆上，哪怕前路不知面临的是如何的凶险和考验，罗曼心中却知道，在这苍茫大地上，他，罗曼，将要见证数不胜数的无数奇迹与传说！而他一定会将这数千年来的宿命完结，不会再有任何人的牺牲。

马上就要到达神之国度的边境，罗曼并没有着急地直接驶出，而是控制趋光者号在附近地势最高的山坡上停了下来，打开舱门，罗曼深吸了一口他生长的土地的空气，环顾四周，无垠的平原，只有太阳还在徐徐的爬升，发出温暖且灿烂的光芒漫洒大地。罗曼坐下，看着无边的风景，将地图上的标识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他冥冥中更有种感觉，他将要到达的每一个地方，每片土地都将会和他倾诉在这漫长岁月中的无尽苦痛，所有的沧桑亦会和光一同披挂于他的身上，结伴而行，而在这隐隐的悲伤间罗曼竟几欲垂泪，是一霎间与神灵相连感知？悲悯世人？还是不知的什么原因，罗曼不知道。

捧起脚下的一抹黄土，装进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瓶，放入了法戒之内，这将是他此行中会携带的无上珍贵的宝物。接着，罗曼最后眷恋地看了眼眼前的景色，随后踏上趋光者号，向安德雷亚飞速疾驰而去，真正迈向了那通往“伟大征程”的道路，但他没有注意到，胸前那来自瑟莲娜的石头项链，突然悄悄闪烁了一种深邃的蓝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