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玫瑰与枪
最后一次站在舞台上，或许是被大家所感染，一直绷着的谈初微也隐隐有些绷不住了。
“你说机械做的心会梦到电子蝴蝶吗——”
“桃花仙似幻影系铃铛悬在你屋檐下。”
“是风动是情动真真假假懒得分辨哪。”
“一念起一念灭参不破的过眼云烟啊。”
灯光暗下，谈初微低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啪嗒啪嗒打在地上。
无论我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个舞台，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曾爱上过这个舞台，以及在舞台下为我挥臂呐喊的粉丝。
调整好状态，所有人都回到舞台等待公布结果。
几天没见的傅斯韫也出现了，毕竟作为导师＋主持人，傅斯韫穿着第一天出场时穿的西装。
明明是同一套衣服，谈初微看着前方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里毫无波澜，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投票已经截止，结果就在傅斯韫的手上，今天的主持人是傅斯韫和冯安静导师。两个人站在最前面，相比冯安静激动的热泪盈眶，傅斯韫显得十分淡定。
拿到结果的那一刻，他随意地瞟了眼内容，表情丝毫未变，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今天是全民偶像的出道夜，选手们……”照例是洋洋洒洒一大段话，不知怎么的，谈初下意识在台下众多工作人员中寻找一个身影。
因为这次是线上演唱会，台下并没有观众，有的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和摄像机。
良久，她收回目光。这个时候，傅斯韫刚好也开始公布排名。
排名的公布是20人从后往前。
出道位只有九个，加上不计入出道的谈初微，只有前十能成功出道。
二十分之十，听着是不是概率很大？可她们这二十人都是层层选拔一路走上来的，没一个硬茬儿。
况且就算是进入了出道位，排名也直接决定了她们后期的流量与曝光。
“第十四名：沈玥。1585685票。”明明大家早就猜到了，当结果真正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禁有些失望。
……
“第十一名：祝苑。1755359票。”谈初微忽然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这不是之前和自己一组，盛皇的小姐姐吗？卡11了怎么？
祝苑也是没想到，前十出道，自己卡十一？她都快哭了，没办法，在大屏幕面前强撑着笑发布感言。
祝苑：“感谢粉丝，感谢……”
心里：我艹艹艹艹艹！
等十一名出来的时候就代表其他人都稳了，接着无非就是排名先后的事儿。
“第十名：梧兮。国风担当，戏腔一绝。”
“第九名：欧娅。国际担当，辣妹本辣。”
……
“第五名：冯安楠。优雅担当，古典公主。”
“噗嗤。”当主持人宣布到这里，不知道谁没忍住笑了出来，大家不敢有大动作，都是好奇的用余光去扫量。
优雅担当？直接说啥也不想算了，就她？这钱是真的给的不少。
“第四名，许慎，主唱担当，高音封神。”
这个谈初微有印象，是之前烧烤比高音那个很惊艳的小姐姐。
“第三名，吴心怡，3526535票。创作担当，创作无限。”
……
“第二名，封影4056835票，rap担当，男友力max。”
……
接下来的第一名，大家早就猜到了，可临近公布还是很期待好奇这个票数。
“《全民偶像》网络票选得票第一名，初微，总票数11568535票，断层第一！”
话音未落，礼花礼炮齐齐炸响。
在这一刻，在这个舞台上，谈初微就是唯一的女王，以一千一百五十六万八千五百三十五票断层第一。
她就是这一刻最亮的星。
“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喜欢，也确实很意外自己能有这个得票数。同时我也很内疚，对不起，选择放弃出道辜负了大家的喜欢。
无论我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个舞台，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曾在过程中爱上过这个舞台，以及在舞台下为我挥臂呐喊的你们。
……”说完获奖感言，谈初微悄然退下，接下来是其他九个出道姐妹的舞台。
谈初微捧着傅斯韫代表节目组递过来花退到后台。
“啊啊啊啊啊，初初子你好牛啊。”一到后台，一群小姐姐就围了上来，最前面最激动的是老熟人宋嘉嘉小姐姐。
“呜呜呜呜，崽崽，以后就要看不见你了，你要经常发v博知道吗，不然我们天天去你主页催更。”
“嗯好。”谈初微眼里泛着泪花，一手抱着花束，另一只手从花束里抽出来几只给小姐姐们一人分了一只，挨个拥抱签名合影。
提前走出摄影棚，谈初微抱着花慢慢走回宿舍，在出摄影棚没两分钟的时候，她就接到了老谈的电话，先是祝贺她，告诉她自己的卡什么的已经全部恢复了，并且已经派了人来接她。
“孙权呢？”这里离宿舍有挺长一段距离，走路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听到让别人来接自己，再加上昨天以后她再也没看到孙权，她有些苦涩，但还是不禁开口问道。
谈嗣玟被她问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没和你说吗？早上盛皇出来点事儿，他赶回去处理了。”
是啊，她都快忘了，他是盛皇的总裁，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老谈，可以和我讲讲孙权以前的事儿吗？”
“问什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感觉他很不简单。”谈初微含糊其辞道。
“他啊，我第一次见他是多少年前来着，那个时候他可能二十左右，你柳叔说带我去看个好玩的，去了以后才知道是个打黑拳的地方。”
打黑拳就是参加含有赌博性质的非法拳击比赛。它基本是没有规则的。而且打黑拳的过程会存在大量残忍的方式，所以定义为黑拳。
“那个时候他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却是打拳最狠的。
第二次见他是过了没多久，还是你柳叔，我们又去了那个地方，他已经成了全场胜率最高的，可那场比赛他放水了，也就是所谓的打假拳。
对方没想放过他，把他打得挺惨的。他也不能还手，就挨了一场的打。
结束以后我在后台看到了拿着钱一瘸一拐的他，后来才知道，他家庭比较复杂，私生子出身，和母亲住在小胡同里，母子俩没有稳定收入，他想要用这个钱给自己交学费。
我说我可以资助他，他拒绝了，但我还是留了张名片给他。当时的我还挺欣赏他的。
再后来，他母亲出事了，这事儿你应该也知道。刚开始还好，他休学以后白天去工地搬沙晚上打拳勉强够医药费，后来病情忽然开始恶化，想要最好医院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他只能来找我。
我也顺势签下了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把自己卖给了我。我送他去继续完成学业，毕业以后在盛皇从基层做起，短短几年，有声有色。
再后来，就前两年，那个时候他母亲生命垂危，国内没人敢做这个手术，他请了假自己就求到你导师那里去了。
那小老头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就凭他，求到死都不一定关于，我就猜可能是你帮了忙。
这个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水来便化龙，我就是那个让他化龙的人。果不其然，偌大的盛皇，交给他我很放心。”
“那他的名字。”
“孙权孙权，很好理解，随母孙姓，向往权利。这还是他自己取的，他说以前那个名字太文绉绉了，压不住那群老狐狸。”电话那头的人滔滔不绝，电话这头的人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在路上。
“我有些累了，等我回来再聊吧。”捧着的花被她一只手抓着包装固定的带子，花苞朝下垂着。
……
等电话挂断，谈初微朝后看去，在她走过来的路上，零零散散掉落了几片花瓣。
那句，“你还不够了解我。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不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微微，你是谈总掌心的玫瑰，而我，是谈总手里的枪。”现在的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她也知道，老谈肯定隐瞒了一些没和自己说，比如他是怎么迅速在盛皇站住脚跟，怎么在这几年把盛皇发展到现在的龙头老大。这些看似轻飘飘的话，不比之前的打拳简单半分。
谈初微很想看看他曾经的生活。如果这话不是老谈说出来，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文尔雅矜贵公子一般的孙权的过往。
私生子，打黑拳，打假拳，搬沙，甚至这可能只是他所经历的一部分，等她浑浑噩噩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那束花已经不成样子，她看了一眼，抽出还算完好的几只，把剩下的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
这是节目的最后一晚，等到沈玥封影回来的时候，谈初微这个冠军正“悠闲”地躺在床上，桌子上是几只红玫瑰。
“微微？”封影先是轻轻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是不是睡着了？”她降低声音。
这时候沈玥走上来，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床上的人脸红扑扑的，看着有些病态的样子，她用手背摸了摸，“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