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战争（五）

但是看着那个现在在透明生物头顶上的卡尔，凯莎也是相当平静的，看着这个家伙的行为。

对于卡尔的所作所为好像凯莎丝毫没有什么惊讶的，不过话也说回来，确实是在这个宇宙之中，确实没有多少事情能够让这位已经见过大风大浪的天使之王有所触动。

当然现在的卡尔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凯莎有所震惊。

自己面对的可是一位，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诸神之王。

不要说葛小伦之类的家伙，现在的这个宇宙都没有一个神能够比得上凯莎。

毕竟凯莎只有一个，像她这样能够被人称赞为神的家伙，也只有一个。

就像是卡尔之前所说的那些凡人对于凯莎的尊敬，信仰是完全合理的，但是对于他们这种神来讲，凯莎只会阻碍他们继续前进。

就像自己在不断探索虚空的时候，被当时的时空校长以及凯莎发现的时候，他们不就是对于自己所研究的学识，保持着反对的态度吗？

一个直接将自己驱逐出超神学院，另一个则是将整个超神学院在天使文明的根基全部拔除掉了。

甚至就算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凉冰都被凯莎直接送了进去，关了禁闭。

在当时卡尔可以确定未来的虚空一定会是他们所有人最终前进的方向，可是就这样直接被人否定了自己的一番心血。

卡尔又怎么可能心里不憋着一股火呢？

只不过他比较能够隐忍而已，他能够忍受超神学院最终消失，能够忍受神河文明也离奇断代，也能够忍受那位和校长一起联手驱逐自己的天使之王凯莎获得了诸神之王的称谓。

一直让他隐忍到现在，也忍到虚空了真的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作为研究的虚空那么长时间的学者，卡尔又怎么可能没有得到一星半点的自己的成果呢？

他很清楚凯莎的洞察之眼，能够看到自己的思也能够看穿自己的所有过往，他自然是明白一些，小动作是瞒不过凯莎的。

不过也幸亏在虚空那里得到了部分的科技成果。他能够在凯莎的洞察之眼之下，隐藏起来自己的部分认知了。

而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隐藏起来自己对于虚空之中生物的认知。

他知道当凯莎他们在遇见虚空生物的时候，一定会先竭尽自己所能的去了解那些东西，直到他们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确定那些东西到底都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影响别人的话，可能就会来找自己了。

和他猜想的一样，果然，凯莎最后确实是来找了他。

同样这也是他所期盼的一件事情。

之前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完全没有实体神体的幻体，不就是一直在等待虚空的降临吗？唯有将自己变成幻体，才有可能在与虚空生物之中的交流中存活下来，甚至有可能与那些虚空之中的神进行交谈，让他们接纳自己。

即便是虚空，也是拥有神与普通生物的区别的。

当他来到宇宙边界的时候，他看到那些漂浮着的量子态生物，以及那个现在正在他脚下的巨大透明生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机会到来了。

这个巨大的透明生物自然就是虚空之中的神灵，而那些量子态生物无非都是虚空中的普通生物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量子态生物，对于这位虚空神灵掉下来的物质趋之若鹜了。

那毕竟是他们的神。

万一能够吞噬来自透明生物的一部分，那么他们也就能够脱离自己这种量子态生物的形态。

只不过很明显这种事情的概率太过渺小了。

现在卡尔在那里暗自思索的时候，凯莎这个时候也

是从战争堡垒之中漂浮了出来，缓缓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怎么了？尊敬的凯莎女王，您是打算封禁这片宇宙边际吗？」卡尔这个时候也是面带笑容的对峙着这一刻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的凯莎询问道。

「如果我真的要这样做的话，你阻止得了我吗？」凯莎的话声音相当淡然。

卡尔闻言也是果断的摇了摇头，其实他脸上的那种笑容却依旧是没有消失，显然是依旧有着胸有成竹的把握。

「谁也阻止不了您，即便是我身下的这个大家伙也不行，甚至只要您想，您可以一个人推平整个虚空。」卡尔也是对着凯莎女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而他邀请的方向自然是那个现在已经被透明生物完全堵塞住的宇宙边际洞口。

凯莎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学子，没有任何的下一步动作。

「当初那个只喜欢死亡只喜欢研究虚空的家伙，现在也成长到这一地步了。」凯莎莫名的有些感慨的对着卡尔说着话。

凯莎这种感慨的语气是让一直保持平静心态的，卡尔有了些许的不以为然。

毕竟当初可是凯莎与校长一同同意将自己驱逐出超神学院的，现在这种好像感慨的语气又是从何而来的？

「怎么现在您这位已知宇宙诸神之王，总算是承认了虚空，不，您说的是次生物宇宙。」卡尔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也是一变再变，只不过始终都是一种较小的变化，还是有着那种处变不惊的态度。

「您不是也是在暗中做着您所谓的次生物引擎吗？」看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讥讽的意味，很明显他对于凯莎这种行为相当的反感。

凯莎这个时候也是果断承认了自己曾经对于研究次生物引擎的做法：「是啊，我确实做了，我带着天使们研究了次生物引擎。」

「所以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卡尔张开双手对着凯莎说道。

「至少没有想过让虚空直接吞并整个宇宙文明。」凯莎此刻也是直接搬运过来一把王座来到了自己的身下。

坐在王座之上，凯莎也是翘起了二郎腿，一脸傲然的看着，现在在透明生物头顶上的卡尔。

看着现在如此姿态的凯莎，卡尔也是重新想到了那个之前直接降临在自己死歌书院上面的那个傲慢的诸神之王。那个时候的凯莎不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自己的吗？

结果现在虚空已经降临了，她竟然依旧以这种态度来面对自己。

卡尔承认自己打不过凯莎，但是这不代表虚空没有办法侵蚀这片宇宙。

「其实我很好奇一点，为什么虚空对我有所关注呢？」凯莎依靠着王座椅背撑着脸，对着现在这个很明显已经将自己彻底放在虚空阵营的卡尔说道。

「您不知道吗？哦，对您应该是不知道的。」卡尔对于凯莎的称谓，依旧使用的是您这种相当尊敬的称呼。

但是这种称谓依旧掩饰不了，现在卡尔已经将自己放在虚空阵营上的事情。

在卡尔站在虚空的阵营之后，就已经代表着这家伙是现在所有文明的对立面。

凯莎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卡尔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解释。

「说句实话，最开始我只以为终极恐惧，只不过是一场对于最顶级文明的灾难而已，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那并非是自然出现的。」

「当我们探索完已知宇宙之后，将已知宇宙的所有资源利用到了极致，那么我们自然就要去探索那些我们未曾探索过的地方。」Z.br>

「也就是这种原因，让我们彻底找到了一处足以毁灭我们自己的灾难。」

「虚空，或者说终极恐惧也就这样到来了。」

「不管是神河文明，以前还是神河文明，都是在探索到虚空之后才慢慢的被侵蚀腐化掉。」

听着卡尔的讲述，凯莎也大概是了解了虚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来不断毁灭曾经的那些文明的。

到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开始出现瓶颈之后，就开始不断思索破局的方法，思考如何解决，现在文明无法继续前进的弊端。

当他们发现自己所认知的一切都全然被运用了，甚至即便以排列组合的方式不断尝试，也没有权限的东西出现之后，自然就会将自己的手伸向自己未知的方向。

而虚空也恰恰是这个时候被那些文明所找到了。

或者说是虚空，主动让这些文明找到自己的。

「虚空也是宇宙，虚空也需要继续开拓自己的世界，开拓自己的认知，而我们这些人口中的已知宇宙，您口中的主生物宇宙，自然就是他们第一时间要开拓的地方。」

「他们接触了虚空，自然也会被虚空那完全是不讲道理的，凭空造物所吸引，毕竟当文明发展到那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资源。」

「完全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够得到的资源，怎么能够不吸引人呢？」

凯莎这个时候也是打断了卡尔的解释：「我可以理解为虚空先是使用他们的知识或者技术来入侵主升宇宙的文明，让他们开始不断使用虚空的知识。」

「通过知识来不断加强那些文明对于虚空的向往，这个时候应该说开始不断侵蚀那些文明的学者。」

「当一整个文明的学者都被虚空所侵蚀之后，这个文明最终的走向自然也是开始不断向着虚空的方向前进着。」

卡尔这个时候面露笑容的对着凯莎点了点头：「不愧是您啊，凯莎女王。」

「所以你又是什么时候被虚空所侵蚀的呢？」一双淡金色的眸子此刻也是牢牢的钉在了这位学者的身上。

「我没有被虚空所侵蚀，说直白一点是我主动去接触的虚空。」此时卡尔脚底下的那个透明生物已经可以说是变得更加巨大了，显然那原本还在虚空中的部份身体，应该也是快要全过来了。

「我在老师的知识库之中看到了诸多的文明突然间消失，或者说断绝了传承。」卡尔此刻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面带笑意，「你应该知道我是向往着死亡，喜爱着死亡的一位。你既然要明白那些文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知道灭绝。」

「自然这个时候终极恐惧或者虚空，也就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凭空造物，不消耗资源，还有那些数不尽数的离奇技术。我是一个学者呀，凯莎女王，我怎么可能对于这些东西无动于衷呢。」

凯莎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渐渐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卡尔不断诉说着虚空的存在。同样也是在向自己解释虚空到底是如何摧毁这个宇宙之中，曾经的那些文明。

「我发现所有灭绝文明的学者都像我一样，最终发现了虚空的存在，发现了虚空之中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技术。」

「如此便利，如此美好的技术，为什么不能利用呢？我想当时其他的学者也是这样想的吧。」

自然就像之前凯莎所想的那样一样，卡尔在虚空中确实是探查到了那些文明灭绝的原因，也自然是因为那些学者，对于虚空技术的向往，而导致整个文明不断被虚空的技术所侵蚀。

看着虚空之中那些了不断漂浮着的量子态生物，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学者会被虚空的技术彻底腐蚀了。

如此混乱的宇宙，如此混乱的生物，即便是能够在他们身上得到所谓的技术，但是同样也会被他们的那混乱的思想干扰到。

看着凯莎的眼

神，此刻已经移到了那些量子态生物身上，卡尔也是坦然的说道：「没错，这些量子态生物如此的混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吸收了太多文明，摧毁了太多的文明，知道得太多文明之中的思想与技术。」

「或许曾经的虚空确实是一个老老实实如同我们一样的宇宙，但是后来他们的路走偏了。」

「凭空造物又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呢？」

「好吧，那我是大概知道，但是你并没有说明他们为什么对于我有着那样的觊觎之心？」凯莎这个时候也是重新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毕竟这些话题提出来也没有办法，说明为什么虚空对于自己的渴望。

「我说了呀，凭空造物又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呢？」

「但是您现在的凭空造物不就是没有代价的存在吗？」卡尔说这话，确实是让凯莎有些明了了。

那些虚空所渴望的，是自己身上的宝石技术。至于为什么，他们对于其他天使身上的宝石技术没有对于凯莎的这种渴望，想来也是因为凯莎才是那个第一个解析出来全宝石的天使吧。

凯莎此刻也是慢慢，坐直了自己的身子。

「行了，我的疑问解决了，接下来我就要处理你了。」说话之间凯莎的王座之后，也是出现了四对银翼。

清楚了一切，自然就要解决终极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