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番外18 皇帝的患得患失
问到这个份上,秦韵竹缓了缓神色,不知要如何回答。
宫人没有着急,都在静静等待她。梁经岫也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带着探究。
「我这样的身份,怕是在宫里出嫁不好。」秦韵竹话落,宫侍们笑言:「怎么会,您是皇后娘娘的亲人,您这样的身份,才该在宫中出嫁。」
秦韵竹低头想了想。
「好,那就照嫡母说的办吧。」
秦韵竹同那些侍者行礼:「劳烦各位回宫同嫡母说一声。」
「好。」
宫侍们领命走了。
梁经岫望着她侧颜看了很久,勾起唇角:「所以这是,真的要嫁我了?」
秦韵竹瞪了他一眼,没吭声走了。
都说喜庆是能被传染,因秦韵竹的婚事,这几日的长安天气日日都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宫中,霍凝一下朝便往长春宫来,也未让宫人通传,悄声走进去。
梁菀只穿薄衣,侧身躺在床上睡觉。
霍凝掀了纱帐一边,站着看了半晌,如今日日穿龙袍的他形容俊美,浑身散发的气息日渐成熟。
霍凝低头看了看,抬手碰了碰她。
梁菀***的肩膀有了男子的掌热,她回身,看清来人轻言轻语道:「皇上下朝了?」
霍凝掀开袍角,格外着急地往她床沿一坐:「朕听说你那个在北漠的师父要来?」
梁菀嗯了声。
霍凝沉吟片刻:「可是他那双腿你和权相找到方法治了?」
梁菀狐疑看了他。
因为照霍凝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对顾郁感兴趣,可是今日不仅下朝就来问她,还问的如此关心。
她侧首看向他,没有回答。
霍凝笑了一瞬。
长臂一揽,将她收入怀中:「你在担心什么?朕只是关心你,所以才会关心他。」
「菀菀不要多想。」
梁菀头枕在他臂弯,对他的话不相信。
霍凝见瞒不住,继续笑:「好,告诉你了,朕是在想,他来长安要住哪里,菀菀你要将他安排在宫里?」
梁菀琢磨出味来。
她顿了顿道:「你莫不是吃醋了?」
霍凝嘴硬:「怎么会,我怎么可能——」
「阿凝,你越是掩饰越能暴露。」
梁菀低头看自己小腹:「师父同我的关系你早就清楚了,还在多想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求师父带我走吗?」
自然不会。
霍凝拧了拧眉。
说到顾郁,要想让他完全放下,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霍凝努了努嘴,「好,朕不计较便是。」
「阿凝,这次时机难得,权相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治师父的方法,如果师父能来,让我心里也放下一个心事,日后他就算待在北漠,我也不会太担心。」
「好,都听你的。」
从长春宫离开,霍凝负手站在宫殿之中,望了望天际,忽然很感慨说一声:「近日到是好事频生。」
.....
秦韵竹成婚那日,顾郁和绿珠正巧来到长安。
街巷有议论此事的人,顾郁腿脚不便,一路坐轮椅前来,沉静地看外面。
绿珠道:「今日是秦家那位小姐的婚事,您是先住客栈还是现在去宫里?」
顾郁沉默片刻:「客栈吧。」
马车停在一间客栈门口,有牵马的小厮过来,将马车停在客栈后面空地。绿珠推了轮椅,等顾郁下来。
他单手拄拐,一点点挪下车,绿珠将一个薄毯放在他腿上,推着他往里走。
「老板,要两间上房。」
绿珠静静说,哪知那老板看了看道:「两位客官,小店客房不足,只余一间上房,请问两位您能否?」
话落,看向两人。
顾郁面容冷淡,没什么反应。绿珠也大方,笑了笑:「好,一间也行。」
因为在绿珠心里,等秦韵竹婚事完,许是梁菀就会将两人接到宫里,凑合挤一挤,没有这么多讲究。
老板递给她一个号牌。
伙计领两人上楼,绿珠询问了一些细节,伙计对答如流。
外面很热闹。
从窗户向外看,好像迎亲的队伍从宫里出来,正往梁府走。绿珠站在新客房里,真心为秦韵竹感到高兴。
她与顾郁分享心情:「真是想不到,之前在北漠瞧韵竹小姐同那位梁公子总是斗嘴,两人几乎说不到一起去,哪里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还能在一起,顾师父,您说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顾郁没回答她。
绿珠都习惯了,她与顾郁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里,他的话少之又少,经常她说十句他能回一句就不错了。
绿珠想,怕是只有他面对梁菀才会说更多的话吧。
绿珠怕他受寒,看了一会便关上窗户,转身问:「您饿了渴了吗,我给您弄些吃的。」
「也好,去街上买些吧。」
顾郁缓缓答。
绿珠笑着答应,任他一人在房中待着。她身上带了些银子,上街后便朝卖吃食的铺子走去。
哪知没走一半,被人认出。
是之前教坊司的相识,那女子同另几个女子一并上街买胭脂水粉,老远见她背影,越看越熟悉。
那女子便大声喊了。
绿珠回头,那几个女子一瞧,还真的是她,纷纷围住她问东问西。
问的最多的便是她现在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
绿珠一一回答。
教坊司的女子们都是精明的,几人眼光流转看到她如今装束,穿的是异域的衣裳,瞧着布艺粗糙,不像是有钱人家。
几人对看一眼,便在心中认定绿珠如今过的并不怎么好。
「姐姐,您长相貌美又知情懂礼,即回来长安何不继续回来同我们一并赚钱?虽说教坊司不是什么高贵地方,但也好过青楼楚馆,如你这般才识,想用不了多久又可稳坐教坊司花魁的位置。」
绿珠笑:「可是我早已脱籍,如今是自由身。」
「这怕什么,脱籍也可入籍,你如今这样更好,身份清白,再回来也不用受教坊司条规管教,大好的机会,姐姐你怎么不知抓住?」
那几个女子顿了顿,打量她:「难不成姐姐是有了心爱之人,甘心同他吃苦受罪?」
几人话落,绿珠神色微怔。
随后她似承认那般,面露向往:「说起来,也不算心爱之人,只是打心底尊敬甘心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