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了一堂名为爱情的课
如果程帆猜测的没有错的话，玉佛内空间中的这道游魂，应该就是这老妇人那位死去三十年的老伴了。
此时在玉佛的内空间中，由玉佛的灵气温养着。
程帆此刻内心着实很震撼：“奶奶，你知道这个玉佛里面是什么吗？”
听到程帆这话，老妇人笑了。
点点头道，随后叹息道：“老太婆自然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说着，老妇人浑浊的双眼开始泛起一丝雾花。
“我也劝过它很多次了，让它去转世投胎。”
“可是它不愿意啊，每次托梦给我都说它去转世投胎去了，谁来陪老太婆我呀……”
说着，老妇人又看向程帆：“孩子，你跟奶奶说说，它现在在这个玉佛里面，怎么样了？”
老妇人的老伴是游魂，普通人自然无法看到，只能通过托梦来相见。
说着，老妇人又碎碎念叨着：“这两年啊，我老伴给我托梦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想，他现在也应该快到极限了吧……”
一旁的程帆将玉佛还给老妇人，并未回答她的这段话。
因为确实正如老妇人所言的那样，玉佛中的游魂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了。
而且程帆非常不解。
轮回对鬼魂来说不都是好事儿吗？为什么宁愿最终灵魂消散，也不愿意轮回？
这世上难不成真的有这样至死不渝的陪伴吗？
哪怕是死了三十年，哪怕是靠着这玉佛的灵气来维持魂体，都要陪伴在自己妻子身边么……
程帆忽然想到了将玉佛赠给老妇人的老爹。
这一刻，原本程帆心中打消的念头再一次升了起来。
自己的老爹真的是普通人么？
又为什么会选择帮这种明显会损耗阴德的事情？
程帆想不明白。
不过此刻看到这一幕，老妇人和她老伴的感情，却也同样让程帆感到深深的震撼！
现在网络上播的那些头条，搞的好像全世界都没有爱情一样。
都只是在各取所需，腻歪就分散。
甚至就连程帆曾经都一度这么认为。
但此刻看到老妇人手里怀揣着玉佛，如同枯槁一般的手掌摩挲着玉佛表面。
满是周围的老脸洋溢着怀念与幸福的笑容。
不由得让他的内心受到巨大的冲击。
就好像这一刻，自己在无形中，被眼前的老妇人给上了一道名为爱情的课。
这一刻，程帆沉默了。
内心的观念也开始稍稍有了一些松动。
一旁完全听不懂程帆和老妇人聊天内容的小囡囡，歪着个小脑袋疑惑的看着自家师父脸上的表情。
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妇人。
疑惑不解间，忽然插嘴问了一句：“婆婆，老伴是什么？婆婆有老伴，那囡囡有吗？”
听到这话，程帆的心绪这才被拉了回来，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妇人。
老妇人听到小囡囡这话，先是楞了一下。
随后呵呵笑道：“老伴啊，就是未来陪伴你一起老去的人哦。”
“哦……”
小囡囡似懂非懂，然后开心的指着程帆，得意道：“那囡囡也有，师父就一直陪着囡囡，嘻嘻嘻……”
说着又拽了拽地上趴着的大虎：“还有这只大脑斧，呵呵呵……”
大虎被这奶娃子拽了这一下毛发，被拽的有点疼，顿时一阵龇牙。
然后充满怨念的瞪了这小家伙一眼。
而这小家伙却不以为意，继续乐呵呵的笑着。
老妇人也被小囡囡这话给逗乐了。
“你师父可不是你的老伴。”
老妇人揉了揉小囡囡的头发，笑道：“等你长大啦，就知道了。”
…………
“孩子，你能看出老太婆我还能活多久吗？”
老妇人看着程帆，忽然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程帆愣了一下，微微沉默片刻。
拥有天眼的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到老妇人的寿元。
虽然现在老妇人看上去还是很健康的样子，但在阴气日积月累的侵蚀下，不处理的话。
最多半个月，老妇人体内淤积的那些阴气就会爆发。
到时候……
程帆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
淡淡说道：“如果奶奶需要的话，我可以出手帮奶奶延长一些寿命。”
然而话才刚说完，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倒是比你父亲要有人情味多了。”
“不过老太婆就不麻烦你了，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
“要是再久一点，我怕我老伴都比我先一步魂飞魄散了……”
“这三十年来，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想要跟随我老伴一起离开的。”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减，不急不慢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只是啊，每一次都会莫名其妙的就被阻止了。”
“我知道，我老伴不想我那么快死掉，在阻止我，想让我活着。”
“其实老太婆我呀，等那一刻，已经等了三十年啦……”
听到老妇人这么说，程帆也就不再多言了。
在陪伴了老妇人一会儿之后，程帆便打算离开了。
只是刚走到院落门口，程帆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老妇人。
想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如果想念曾经那些跟在奶奶身边的小孩的话，这段时间就让他们回来看一看你吧。”
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神中仿佛闪过一丝微光。
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啊，老太婆知道了。”
见到老妇人点头，程帆这才带着小囡囡和大虎离开了。
直到走远了，程帆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这个院落，内心此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大虎似乎感觉到了程帆此刻的心情，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驮着小囡囡继续往前走，同时也开始思索着。
人类的感情它不是很懂，或许在未来，自己也要学一学去理解人类的感情了……
只有小囡囡，什么都不知道，此刻坐在大虎的背上，愉快的哼着程帆教她的歌谣，看上去十分开心。
一行人很快就回了滴水观。
程帆收拾了一间空房间，留给徐欢，生活用品也都给一一摆好。
随后程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当中，开始着手准备一些其他东西。
他打算，半个月后，再下山一趟。
在老妇人离开的时候，再去见她最后一面，送一送这个和善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