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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乱象之兆

“你干嘛.....”

柳羲和初睁双眸,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角度瞧见了秦姣,当即尖声大叫。

还不等柳羲和叫唤完,秦姣便伸出那纤纤玉手死死地摁住了柳羲和的嘴巴。

“呜哇!”

柳羲和被这一捂嘴憋得两腮通红,叽叽呜呜叫不清个字来。

两人就此峙持了好一阵子,柳羲和这才放弃挣扎,瘫在坐囊上不作动弹。

许久后,秦姣这才松开手来,柳羲和大喘着气,脖颈探了探,缩到一旁小声道。

“呼,你是想杀人灭口是吧。”

“你不光是馋我符文,你还馋我身子啊。”

“是你先靠到我身上的,我没揍你就算不错了。”秦姣切了一声,朝着柳羲和挥了挥拳道。

柳羲和微缩下颚,不置可否,只是别过头去,瞥了一眼窗外那重复的山景。

眼下才走了半天,才行了总路程的一成不到。

“唉,还有半个月,真煎熬啊。”

他仰首看着车厢顶的沉色榆木叹气出声,思索着是否有可以用来消磨时间的事物。

老是睡觉也不是个办法。

道旁那厚实的树叶直戳戳地映入柳羲和眼帘。这种厚叶子的树满路尽是,柳羲和先前也并未多加留意。

可时下闲暇,柳羲和倒是以此联想到了一件可供遣闲的事情.....

......

此时,于苗疆以南一隅。

祭坛一样的木石阶台中央,五毒教的人蛊部主阁临水而立。

几只老哇鸟蹲在阁边的阵旗尖上咵咵叫唤着,催得阁内几人心烦意乱。坛旁生起水雾,弥漫缭绕,肆无忌惮地簇着主阁。

“清水村之事,有无着落?”

阁内阶上,身披银饰紫绸的男子沉声问道。

“清水村的村民已悉数同意。”旁侧的其中一人语气毕恭毕敬地回道。

那名男子再不作声,只是静静立于窗边。周围的手下也识趣的拱手退下,留得那人孤零零地处在阁中。

此人身上半裹着苗绣,外露的边肩上别着似是蛇鳞般的银饰,分明一幅贵族模样。

他便是五毒教人蛊部的长老:熬峻。

熬峻嘶了一口凉气,眉上片额霎的挤出几道深沟。

人蛊部虽与其他三部并列为“毒宗四部”,可实则形同虚设。与同类型的尸蛊部不同的是,人蛊部一般需要活人自愿献祭才能炼蛊,而尸蛊部则是有源源不断的蛊体供用。

一般人又怎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献祭呢?

献祭躯体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宗门内也有规定:未经他人同意而擅自献祭他人者,会被宗内护法炼成活蛊。

所以人蛊部的人也没法轻易将活人直接炼蛊。

经各种因素的约束,人蛊部愈加衰落,可谓是名存实亡,部内也只有寥寥数几百十名弟子。

熬峻作为人蛊部长老,对此当然不愿坐视不理。

他要干一番大事业,不仅是要重振人蛊部,甚至还要重振五毒教。

方才所言的清水村一事,便是他踏向那“康庄大道”的始出一步。

.....

在通往人蛊部的辖区边境的驿道上,熬峻的手下正快马加鞭赶往清水村。

骏马鞍前系着几只鼓囊囊的包裹。

在那囊中,便是人蛊部为清水村精心准备好的蛊毒。

这件事乃是人蛊部长老亲自批许的,倘若是宗门问起责来,

那也是先落在熬峻身上,执行的弟子并没有后顾之忧。况且人蛊部内的弟子大都很少有能够试炼蛊术的机会,所以赴行的几名对此事自然是当仁不让。

“这次真的能成吗?我们都还未有过经验呢,不会出差漏吧。”马上一名弟子开口问道。

“哪知道呢?”另一名弟子碎声回道。

一轮小规模的讨论会即将拉开帷幕。

“重事在即,还有闲心在这里扰乱军心?小心我回去禀告大长老。”

驾马于群马之首的一人呵斥出声,霎时唬住了几人要谈天的势头。

一溜尘烟起,几些人很快便要抵达他们口口声声所道的清水村。

时下的清水村,人们正满怀期待地处在田中。

不久前,他们的村长与那人蛊部的长老签订了一纸协议,说是能助得清水村走向青云大道。

他们听闻人蛊部并不需要他们付出任何事物,只需他们在申时之初离了房子便可。

这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之事,质朴单纯的村民们哪知有诈?

其实申时离屋,也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人蛊部的弟子炼蛊罢了。毕竟房屋会在一定程度上遮蔽蛊气,这会大大影响弟子炼蛊的效率和质量。

就在清水村一里以外,为首者叫停了其他弟子。他们将马匹拴在了路旁的树桩上,携着蛊毒药瓶徒步前往清水村。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村民零零散散分布在陌上阡中。

“明哥,你说那人蛊部偏要我们卡点在这个时辰出门,到底是为啥啊?”

田垄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健硕年青人躺坐在泥石台上,侧目问道。

“我哪知道。”

旁边那名被叫做明哥的男子摊手道:“反正有好处拿,管他那么多嘞。”

话还未毕,只听得不远处发出了几阵器皿碎裂的声响,淫绿色的药雾顷刻间爬满了整个清水村。村边一隅时不时发出桀桀的异响。明明是光天化日,村内却四处弥漫着阴森之气。

人蛊部的弟子蔽在角落,破开盛装蛊药的瓶罐,调动内力运转炼蛊之法,尚未落地的蛊药登时化作雾气,就如三岁娃娃一样嗤嗤拉拉地四处乱窜。方圆数里,蛊雾交织着水汽在空中悠哉漫游,不时地钻进村民的躯体之中。

鲜血与蛊雾相配成毒,不断地撕扯着村民们的意志。

村民们发现端倪,刚欲返回屋中,却是为时已晚。

蛊毒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他们惊愕地发现,自己不仅是躯体在发生异变,就连精神都正以极其迅敏的速度开始扭曲。原先正常的四肢无规则地肿胀,亦或是凹陷。

恐惧、后怕、愕然的情绪更使得他们在与蛊毒的对抗中溃不成军。

“等等.....”其中一名人蛊部弟子忽然浑然一凛,慌张道。

“我们散的蛊毒好像调得浓了。”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蛊雾。这些蛊雾与当时他实验时所调制的色调相差甚远,完全黯淡了数倍。

为首的弟子顿时扯紧了嗓子,尽可能地压着心中的怒意道:“这都能调错?”

逼人的气场在为首者身上喷薄欲出,好似随时就要陡然爆发一般。

要知道,活炼人蛊这一事,倘若把控不好浓度,轻者尸蛊报废,重则尸蛊暴动。

而此次行动,长老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差错,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为首弟子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难以接受。毕竟如此重要之事,若是有错失,他这个小组长多半也是非死即残。

见为首者一幅蓄势欲出的模样,另一名弟子赶忙出来打圆场。

“都是初次实战,有失误无可厚非呐。”

“第一次就可以不做到万无一失吗?”

“你知道这次行动有多重要吗?”

为首者怒意未减,厉声道。

其他几名弟子见此,也都笑呵呵地上来拉架。

“消消气吧,现在也不是搞内讧的时候。”

“对啊,先去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蛊雾完全散出,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为首者瞅向村内,受蛊的村民皮肤龟裂,两眼空洞无神,一瘸一拐且又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垄中。

为首者掏出蛊笛,娓娓笛声依着蛊雾流转到了村民耳畔。刹那间,所有犹若丧尸的村民都怔在原地,旋即又缓缓移胯,朝着众弟子这旁走来。

“能操控吗?”

先前那名错了事的弟子伸过头来,对着为首者小心询问道。

为首者扭头瞪了那弟子一眼,不作言语,继续呼出悠悠笛声。

“出了尸蛊的蛊躯有些异常,其他方面应该并无大碍。”另一名弟子挪步上前,拍了拍错事弟子的左肩,淡声道。

少顷,受蛊村民大都已聚拢到了弟子身侧。

“新红,文则,你们去村里面检查一下,不要留有活口。”

为首者止住笛声,回过身来,抬手抛出两只匕首。被吩咐的两名弟子轻松接过刀罢,应了一声后便闪身前往村中。

“其他人,一人五个蛊尸,回人蛊部!”

话毕,为首者一扬手,所有弟子都拿出了蛊笛,各异的音色自不同的蛊笛中传出,村民们也都井然有序地跟着弟子的脚步蹒跚向前。

驿道上,人蛊相间排成长龙一样的队伍浩荡前进。

.....

村边后一隅田间,两道人影在一座小土屋内若隐若现。

“喂,大概要等到啥时候啊。”

细看那作声之人,正是先前躺坐田垄上的健硕小子。而蹲在他身侧的,则是被称作“明哥”的人。

明哥颤悠悠探出头来,恰巧瞧见远处搜查房屋的两弟子。

“快,快躲进地道。”明哥强忍慌张之意,竭力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地拉着小子跳进了地道。

这座小土屋是他俩为避暑所建,而屋中的地道则是他们闲来无事时随手凿的。在此危急时刻,刚好派上了用场。

明哥身入地道后,谨慎地扯出几块苔垫遮蔽在开口处,这才闭合了开口。

“这么紧张干什么?”小子将嘴凑到明哥耳边,细声问道。

显然,他并不清楚方才的情况。

在蛊雾初起之势时,明哥便匆匆将他拉进土屋,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嘘,是.....是人蛊部的人,先前那些蛊雾估计也是他们放的,父老乡亲全给那些家伙害了。”明哥越说越激动,可他一想到外头有人蛊部弟子,又将怨意憋了回去。

虽然他习武到了一定水平,但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解决掉外头的两名弟子,况且他们身处在如此密闭的土屋中,倘若弟子洒下蛊毒就跑,他们也难免会中招,落得与其他村民相同的下场。

报仇与报信,明哥还是选择了后者。

倘若他俩没法制服巡查的弟子,那么人蛊部肇事的消息就没法传到五毒教高层处,随之而来的便将会是更多村寨的人们遭殃。

“人蛊部?”小子有些惊诧道。

“先别说话,具体情况后面再讲。”明哥目光死死抓着地道开口,耳朵竖起,咽了一口口水。

开口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鞋履哆嗒哆嗒地摩擦着苔垫。

地道中的两人默然不敢作声,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出,空荡荡的区间中近乎听得见心脏撞击胸膛的回响。

脚步声很快便隐入静默,只留得地道中一片死寂。

小子似是接上了气来,起身便要钻出那地道,却被明哥一把手按了回去。

明哥在胸口比了一道安静的手势,示意小子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明哥这才清了清嗓子。

“今晚住这,不要出去了。”

“住这?”小子诧异出声,旋即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么久了,他们肯定走了啊。”

“保险起见。”明哥半蹲起身,翻弄着地道中储存的干粮。

“你哪敢保证人家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咧?”

小子讪讪一笑,老实地坐在尘泥地上。

而此时屋外的村内,巡查的人蛊部弟子正躺坐在一道屋檐上守株待兔,静候是否有漏网之鱼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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