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京都站邂逅的剧情是否无厘头
从心理活动部的教室离开。
‘一个充满自由度随心而动的社团未来注定美满，只要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一条哉在路上不停这样鼓励自己。
明日高校正常离校时间在三点三十，周五提前三十分钟。
每个社团活动的时间大体上不同。
归家部最少也要半小时。
“学姐应该还在绘画部。”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早点去多拿点工资也是好的。
和往常在国中时一样一条哉会去图书馆借阅书籍，登记的前田前辈居然能说出他的名字。
第一天就备受瞩目，将来的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
后来才知道登记信息能看见学生具体的名字。
思考小林老师在午休时和自己说的话，站在拐角口略微回想，顺便在路边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瓶饮料。
“如果一条同学可以的话老师建议去五楼的新社团碰碰运气。”
“毕竟是新社团，既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也适合锻炼自己。”
“当然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社团的人数不够，而且一条同学又符合条件……只是怕因为性格方面会出现嗯。。摩擦？所以只是建议哦。”
校园里代表四整点的钟声响起，除了早早离开的归家部等废物社团。
其它社团还依旧在场地里训练，由学姐带领歌唱校歌。
“黎明的残月被乌云遮盖，在六七月的梅雨季散开。”
“鸭川水波光粼粼，风越过了沙土操场，亲吻校舍前叮叮作响的藤蔓。”
“当危险唤来机遇……奈良线环抱的明日高校，明天会依旧美好。”
那校歌可真难听，一条哉试着吼了两嗓子，自己这样五音俱全的歌喉都驾驭不了它们。
他发誓不会再唱第二次。
在柏油马路的分叉口一条哉继续前进。
中途意外遇见了头上扎着编发的佐藤绪花。
还没有离开的播音社成员，继续播放着音乐，在校园外牵着手的真正情侣，一起骑着单车，吹着晚风。
像平日暑假里一条哉会坐电车来到京都站旁边的车站门口发传单或者举广告牌，有时也要去酒井家的居酒屋当服务员。
在家里待到无聊的时候，他就喜欢出门去吹晚风。
有时会心血来潮为了体验不一样的海风他就花几个小时乘坐电车来到滋贺县的海岸。
海水冲上岸的声音他很喜欢。
当地的居民热心的照顾你，询问你的爱好和感情经历，问你来滋贺县对海景是否满意。
然后熟络过就给你推荐旅店、民宿和水口町一日游。
不过总而言之你愿意花钱就是朋友，不愿意那就变得爱搭不理。
旅游热门地区变成重灾区。
相比于东京都里出名的天空树和东京塔，京都说得出名字的景点，值得推荐的就是清水寺和伏见稻荷大社。
和一条哉这样离开学校后去街道上工作的学生，有在左京区的京都大学学生。
依旧迟到的JR列车进站，一条哉站在英文字母“kyoto”下面，递出一张一张传单，面带笑容并尽量卑微。
“看一看吧，多谢了。”
“美丽的小姐，有空阅读一下吗？”
“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前提是办张会员卡。”
“长相帅气的京都帅哥，不妨花三分钟了解一下本产品，据说使用过后能成为高材生。
”
被夸奖的年轻男人握着传单，看着少年，工作一整天后觉得是在被羞辱相貌和智商，当场气愤得原地旋转了一周将传单撕成两半，然后折成纸飞机，到头来飞不出两米远还要他回收——被发现会被误会。
“学姐？你这是在干嘛？”
一条哉来得早，看着好不容易快发完的蓝色传单。
突然就被学姐新添了一大堆，他的表情略显生气。
“绘画部今天的事情有些多。”
“学姐有些累，麻烦一条君你今天帮帮忙。”
“下次有空请你到旁边的料理店吃怀石料理。”
“学姐这样不如给我折成现金，不说今天，以后都可以这样使唤我。”
“那我不白干了！”
学姐生气地捏他的脸。
尽管面对比自己小的男生，但总是无法做到平和的对视。
长相违规，过分温柔。
有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学姐先回家了，Line上联系。”
一条哉并非从小生活在京都，但和奈良一样，每个地方那些喜欢画饼的家伙嘴脸都一样。
无视学姐送来的飞吻，只要不是变本加厉的推卸只好默默承受了，在递传单时不忘在人海里继续寻找系统认定的目标。
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交易，交换联系方式给她们想要的微笑。
直到手里只剩最后两张，系统也一如既往刁难他。
一条哉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准备先休息十分钟。
“这位……先生？”
很不礼貌，声音再好听一条哉也要把这最后一分钟让她等着。
三十秒后他开口回答。
“小姐，我看上去很年轻哦，还穿着明日高校的校服。”
先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长裙，镂空花边裙角及到膝盖，双腿被白色丝袜包裹。
一条哉给出好评。
直长发和额前的刘海，它们就像他之前说过的滋贺县岸边的海浪，他照常望着少女的面部缓缓露出微笑。
是一个相貌足以媲美清水千代的美少女，他从两张叠起来的传单上拿出下面崭新、没有折痕的一张递给她。
尽管接二连三地遇见，但少年不会暗喜。
反而觉得有蹊跷，值得夸奖的是胸部稍微有些明显。
少女双手接过传单，带着青涩的笑容向他表示惊扰到的歉意，用手抚平裙摆然后在旁边与他隔着二十厘米坐下。
“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您，不过从衣服上知道您是明日高校的学生所以有些冒昧地打扰了。”少女说话带着很浓的敬意。
“这种和美少女在京都塔旁邂逅的事情仿佛让我身处轻小说，只有高兴。”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不是无偿的示好，看见的第一眼就使用了金钱摸索术。
这是鉴定少女是否具有价值的技巧，还在等待系统的结果。
【洞察术使用成功，卡牌指定要求……和少女交换穿着的衣服，体验那种让人上瘾的行为】
所以说是直接被pass了吧，对于玩家不单纯已经是刁难了。
想要自己去京都管理治安最好的警察署里反思写检讨？
不过他还是礼貌性地和她继续交谈，偶尔奉献微笑温暖别人。
死前不会被仇人写在****，死后还会有人诚心纪念。
少女看着他伸出留在中间的手，面色犹豫过后还是和他握在一起。
温热的手心，滑腻的触感，遥不可及的十万。
略微看了眼，精致的样貌和穿着，看来也不是普通的女生。
“刚刚才从东京来到京都，对于这里还有些陌生。”
向往东京的少年立马询问少女两者之间的差别。
少女仰着头思考了一下回答：“人没那么多，空气质量也比东京好很多。”
“和东京相比京都毕竟是个乡村，优点也就这么多。”
“来京都旅游吗？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附近的景点，清水寺最佳。”
清水寺他没去过，但来京都游玩的外地人总会第一个去那里。
一条哉下意识认为少女是来旅游，毕竟和女孩子第一次见面聊天不是谈美食就是旅游，还有什么可以引出话题？
自己没有改变态度拍屁股走人，不是因为和少女多相处一会儿他不反感，单纯为了水时间，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他做事情完全独立自主不受系统控制。
“其实是来京都学习的，已经打算是明日高校了，所以遇见您会觉得很高兴。”
“这样啊……转校生，身边的同学都抓紧一切可以去东京生活的机会，生孩子也一定要在东京落地，买房倒是喜欢在千叶县和埼玉县的偏僻村子里。”
一条哉一时有些不能理解。
想去东京念书多多少少受到一点这种影响。
“可能就是这种想法，东京倒是成为了人口最多的城市，不过我来这里上学是因为一个人。”
“也是学校里的学生？”
“嗯，不过现在还互相不认识。”
这句话少女是叹着气说的。
一条哉没追问下去，他感觉有点像网恋奔现……
“能给我介绍一下学校里的环境吗？比如社团之类……早一点熟悉好尽快适应。”
“学校靠着御香宫神社，校内除了绿化方面做得不是很到位，其它都算令人满意，可以坐电车到桃山御陵前站也可以坐京阪本线到伏见桃山站，按照指示的路标穿过桥再走五百米大概就能看见学校的钟楼。”
“另外社团……文学部，一群爱看书、写文章的书呆子，和他们友好没什么才艺的文艺社，互相诋毁的拳击社和格斗社，没有进过甲子园的棒球部……”
少女打断一条哉，“你呢？加入了什么社团？”
“心理活动部，听名字就很奇怪吧，连部长也是如此。”一条哉无所谓地说着。
少女却笑得很好看，一时有些让人移不开目光。
“感觉你说话很幽默，不过能仔细说明白吗？”
少女眨着眼睛低下前身，双手往前支住身体。
一条哉好好解释了一番，尤其是少女想要给每个人打上标签的下定义论。
“很古怪的社团。”
“可能只是感觉给人下定义这种事情本质上就是不可取的，但没办法一个人总会被几个修饰词包围然后反复重现。”
“凭借第一眼认为别人轻浮，交流一番觉得学识不够，想处久了会认为无聊，还是第一天加入社团可能理解不了，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目标。”
没有打算始终对人保持神秘，于是直接脱口而出：
“想不被定义、不被评头论足，不管别人保持怎样的看法，都想努力朝反方向前进。”
“反方向前进……是退步的意思吗？”少女低头重复着，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方向代表不了什么，我做任何事都是在进步的。”
“足够优秀去遮遮掩掩、待人和善而不懂拒绝、喜欢腿部极力克服掉都算不上反方向。”
“内心里想要活成主角，而自始至终都保持神秘，言语刻薄。”
“优秀会去表现，并非不懂得拒绝；喜欢就努力满足自身，袒露优缺点；言语轻浮一点，那行为举止也要迎合；但注意好分寸，随机应变的反方向大抵我描述如此。”
路边亮起的街灯，偷偷投来视线的路人，在耳朵上居然可以摇晃的耳钉，以及熟悉的列车进站的声音……
“这样啊，感觉会很累，不过也非常有趣。”
少女的笑声让他觉得受到了轻视，但不影响他坚定的信念，“这是一种历练，视为成功必经之路。”
看着少女缓缓站起身，“打扰您了，期待下次的见面。”
少年站在长椅旁十字街口的斑马线前等待，当出现第一个迈出步伐跨出的行人，她又回过头向他挥手告别，最后和人群一样穿梭着消失在视线里。
当作插曲，像在街角听过好听的钢琴演奏，吸引人而短暂。
一条哉在竹屋町居酒屋旁的便利店买了晚饭的食材，在京都站买票。
路过岛丸线与东西线汇合的乌丸御池，沿途一条哉幻想自己能从车窗外看见相邻的平安神宫和冈崎公园。
但到头来只有地下铁黑乎乎的隧道。
在御陵站下车，一个人在黑夜里步行回到单人公寓，房间很小，不比学校里的教室大多少，客厅的灯还亮着，疑似早上走得匆忙……
在短暂地解决完晚餐问题，一条哉按时离开公寓。
公寓的主人是三十岁就退休靠着租金生活的女性，像往常一样坐在露天的阳台上吹风。
在黑岩公园，一条哉开始奔跑。
跑步的路线不固定，这次他选择三条御陵便利店作为终点。
便利店外，他看见电车喘着气继续工作。
京阪京津线，从山科区御陵站到滋贺县大津市的琵琶湖滨大津站。
这辆电车同时担当地铁、山地铁路、有轨电车的职责。
旁边头顶还有湖西线和东海道本线的轨道。
在民巷小路飞驰的摩托车，跟着一名维持治安的警员。
每次看见他都羡慕到不行。
山科区，就是自由……
夜晚，京都站和东京闹市区一样拥挤，走在街道上不抬起头看路每走一步都会撞到人，低头族倒是会依旧不停看手机然后不停道歉。
少女望着手里整洁的传单，慢慢走到路灯下的垃圾桶旁丢掉。
随后望着刚刚走来、而现在早已是陌生行人坐着的长椅。
在她身后和夜色融合的身影直着身体站在一边，面部向前一动不动。
接着把刚刚接到手的白纸展开借着灯光浏览一遍，-少女思考过后又很快把纸折叠回原样。
一辆轿车打着转向灯停在两人面前。
“时间已经很晚了。”
“虽然在转学前时间还宽裕，但那边我要和老师联系一下。”
“我来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少女摇着头说：“这不合礼仪。”
手里的白纸忽然出现了第一个深色的原点，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京都的小雨，从来都没有征兆。
女人接过驾驶座伸出来的雨伞给她打上。
“宫家那里已经有人开始调查了，被发现估计不会束手旁观……”
“她们会怎么做？”
“宫家就像觊觎已久的饿狼，可能会通过小姐你来威胁夫人，这也是为什么来京都并不声张的原因。”
“话说附近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地方吗？我好久没去玩一玩了。”
“小姐……”
少女面带着微笑把发丝捋到耳后，以一种非常调皮的姿态回过身对她说：
“濑户，有吗？”
女人无可奈何地拍打着额前，雨水把那几撮头发死死地纠缠着。
“正好去逛一逛，濑户你的头发也该打理打理了，这不合家族的礼仪哦～”
“虽然我在京都生活了很久，想推荐清水寺但还是太危险了。”
“小姐可以去京都御所和鸭川公园，我也好安排人手。”
“就去清水寺吧，都说是首选呢。”
夜晚京都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下半夜，霓虹灯还未熄灭，小雨早已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