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杀机
竹海延绵数十里,绿幽幽的竹叶被微风一吹,沙沙的响声不绝于耳。
一条碎石子小道,一直从竹海外笔直穿入,一直到竹林正中央的一片空地。此地方园约莫二里,被人为开垦出来。
前端栽种着许多水稻,在这盛夏时节,它们被金黄色沉甸甸的稻谷压的直弯了腰。稻田被刚刚的那条小道分为了左右两个部分,小道旁有两条水渠连接着稻田。
顺着小道继续往前,是两片菜园,种着各类夏季的时蔬,在这水渠的助力下,在这烈日里长势倒还颇为喜人。
水渠的末端通着一大亩正开着荷花的池塘,看其源源不断的从渠口出水,里面的水深却不减分毫,看来应是活水,只是不知源头在哪。
从池塘在往里,则是一间木屋,只有一层,占据了大约一亩地。木屋的前院被人栽种了些许不知名的花,有些正在开放,只是花的颜色并不艳丽,显的很是淡雅,跟它们主家一样。
木屋靠左的厢房,厉飞雨安静的躺在床上,不知何时身体发出了淡青色的微光,随着心脏的跳动,胸前一起一伏,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就是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床不远处,有一张木椅,木椅上坐着一人,他正对着床的方向,手掌撑着腮帮子,手肘靠在桌子上,闭着双目,竟就以这种姿势睡了过去。
“啪...啪啪”
门被敲个不停,好一会秦小林才被唤醒,他半睁着眼,先是看了眼床,见到了那奇异的青光。
“咦...”秦小林目露惊奇。
昨天回来时,还没有这光的,厉大哥看来机缘不小啊。昨天我诓骗辛师姐说,厉大哥其实没死,只是气息很弱,她们离得远,所以才没有发现。
现在这般异像可不能被其他人瞧见,虽说辛师姐这半年来一直表现的淡泊名利,可财帛动人心。不行,我不能冒险用厉大哥的命去考验他人。
想到此处,秦小林一下子就清醒了,丢了个阵法盘在床边,又掐弄法决,一道红光顺着阵法盘射去,才起身迎了上去。
阵法盘一接触到红光,其就出现了阵阵涟漪,没一会,一道白色光幕从中而出,就竖在床边,随后隐去。
这时,再看厉飞雨,已然像个常人躺在那,身上的青光消失不见。
“秦公子,小姐问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坊市。”小梅见秦小林半掩着门出来,又把门带拢,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
“我...去的,走吧。”秦小林摸了摸鼻子,本打算拒绝,后转念一想上个月袭击竹林的那批邪修,心里不放心主仆二人的安危,又改了口。
小梅领着秦小林,直接往门口走去。
辛如音站在院前的那亩池塘,正出神的望着里面多多盛开的荷花。
阳光下,光影把她的身形勾勒的格外优美,与荷花一起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卷。
“小姐,秦公子来了。”小梅出言让画中人从花里走了出来。
“秦师弟,厉道友如何了?”辛如音转过身,语气温婉。
秦小林低着头,思索一翻,开口道:“厉大哥已无大事,应该是与修士争斗时,用了秘法又不幸落水,这才一直没有醒转。”
“昨日,却是我们看走了眼,差点把厉大哥活埋。”秦小林又补充了一句,好似有些后怕。
“幸好,秦师弟你细心。”辛如音想起了那身被水泡烂的衣裳,心里疑惑,却也没有把这事说出口,只是转过身时,神色莫名:“那我们就走吧。”
出了竹林,就是一片临江的浅滩地。
浅滩往南数百米被一座山崖阻隔,山崖上怪石林立,高约百丈。
往北数百米,沙地渐渐变成肥沃的土地,那块土地上树木丛生,衍生出一大片密林,这也是去往最近一个坊市的必经之路。
除却这山崖和密林外,浅滩这四周空无一物,视野开阔。
一行三人,走的不慢,没一会就来到了密林中。
“秦师弟,你和厉道友是怎么结识的。”辛如音走在前面,用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提到了耳朵后。
秦小林落在后面,暗中叫苦不迭,这一路辛如音问了太多关于他和厉飞雨的事情,难免让他觉得是否被这位师姐发现了什么。
“当日...”
秦小林把他从太南坊遇到厉飞雨的大概情况,讲了出来。
“秦公子,你说厉公子,风度翩翩,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小梅想起那张丑陋、衰老的脸,似乎对此不敢苟同,出于对于秦小林因为救治厉飞雨而耽误小姐未去成坊市的不满,就又想继续开口。
秦小林听了,不知道厉飞雨后来遭受了怎样的苦难,也想起了厉飞雨此时依旧昏迷未醒,神色一黯。
“小梅。”辛如音明眸扫了眼秦小林的神色,又转向侍女,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接着安慰道:“厉道友,吉人自有天相,秦师弟不必忧心。”
“我知道的,辛师姐。”秦小林神色好看了些。
这密林因土质肥沃,又临近江河,不缺水源,在一棵棵大树下,又长了许多人高的灌木。
“我们还是快点赶路,也能早些回来。”辛如音扫了眼道路两旁那些丛生的灌木,缓缓开口。
三人速度加快,没一会就走远了,身影消失在密林。
又过了一会,路左边的灌木,哗啦啦一阵响动,从里面走出一灰衣中年男子。
这人身材高大,一道拇指粗的伤疤从左额头斜着穿过鼻梁,顺着右脸颊,一直到耳朵下方,面目狰狞,正神色冰冷的盯着辛如音等人离开的方向。
“终于出来了。”灰衣人咧着嘴,无声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炼气七层,两个三层,且再让你们多活一会。”
想着上个月探路的几个同伙,在竹林死的凄惨模样,他没有仗着自己的修为,托大的追上去,而是“噌”的一声,朝另一个方向驰去,显然是报信去了。
观其显露的气息,正是昨日盯梢的三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