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这个日式怪谈不太冷
与此同时。
大山深处，昔日的矿山小镇外。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鬼头鬼脑的男子从树林里探出头来，隔着两米高的灰色围墙朝着镇子中心养牛厂的方向张望。
“嘿，冬木君。”一名体型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同伴。
坐惯了办公室他突然翻山越岭，整个人都陷入了脱力状态。
“我们真的要翻进去吗？”他可怜巴巴的说，“我以我的人品和我在农政所的二十年工作经验保证，里头不会有你想要的大新闻的。如果咱们非法闯入的事被发现了，你在农林水产省的前途也……”
“我冬木晋三在此发誓，这间养牛厂一定藏有猫腻。”冬木晋三义正辞严的说，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养牛厂的人不知道，今天到访的不仅有本地农政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还有来自一位东京，农林水产省的调查人员。不过此人显然不愿意走什么寻常路，带着本地农政所的老同学，选择了翻墙这种原始而朴素的入侵形式。
“我仔细的计算过，这间养牛厂的进货数量和最终的出栏数量根本对不上号。多出去的那些牛犊，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之前的调查人员对此视而不见，一定是被养牛厂的人收买了。”冬木晋三信誓旦旦的说。
“就算这样，也称不上什么严重的罪行啊。”跟班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这间群山之间的养牛厂是本地的缴税大户，只有神经病……吃饱了撑着的人才会找他们的麻烦！
“黑田君。大量的牛凭空蒸发，这意味着什么吗？养牛厂这么多年一直在亏损！”冬木晋三激动的说，“但他们的经营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尽管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这间养牛厂绝对在暗中从事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
“我们可以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去。”跟班黑田尽着最后的努力。
“如果我们从大门拜访，他们一定会提前把一切都证据藏好的，”冬木晋三毫不动摇的说，“因此我们只能冒险。一旦真相大白于天下，我们一定会成为整个东瀛的功臣。到时候我荣升农林水产大臣，也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不，就算你有和大臣一样的名字，也不意味着你一定能当大臣啊。”黑田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直说了，黑田君，我们从高中以来就一直是好朋友吧。你们是跟我，还是不跟我？”
“开玩笑。我要走了！”黑田转身离去。他一路上就盼着朋友回心转意，哪知冬木晋三根本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头铁娃。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非法入侵”的罪名什么的，根本就担当不起。
冬木晋三耸耸肩。
“看来你的气量也不过是如此而已了，”冬木晋三大声说，“你知道吗？独自一人走这里的山道是很危险的。”
黑田的脚步僵住了。
冬木晋三露出满意的表情：他这个朋友一直就很胆小。
“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过这个故事，这是大概二十年之前的事了，当时手机还没有普及，”冬木晋三说，“有两名登山的男青年在山里失去了踪迹。警方的搜救队在山里找了一整天，最后一架直升机在附近的林间地面上发现了用木柴摆下的三个巨大字母‘SOS’。”
黑田没有转身。作为土生土长的北海道人，他当然听过这个故事，汗水涔涔而下。
“搜救队在附近搜索，最终在一处山崖上把那两名登山客救了出来。然而，蹊跷的是，那两名登山客都表示，他们并没有搭建过什么巨大的‘SOS’标记。随后的调查也显示，以这两人受困的时间判断，他们根本来不及搭建这么明显的标记。”
黑田如坠冰窖。
“勘察显示，‘SOS’标记是十年之前搭建的，”冬木晋三说道，“后来当局对整座山进行了彻底搜索，终于在一座树丛里找到了一具十年前的尸骨。”
“那只是一位普通的登山遇难者！”黑田大声道。
“不，他不是，”冬木晋三的声音阴冷，“虽然事后警方顺利在当地的失踪者名单上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蹊跷的是在这里……”
冬木晋三顿了顿：“……那搭建巨大的‘SOS’所需的白桦树，最近的也要从数百米之外砍伐。你知道修建那巨大的求救符号需要多少白桦树吗？整整二十九棵！根据法医的鉴定，死者在还存活的时候就已经严重受伤了……”
“不，冬木君，别说了。”黑田哀求道。
“如果死者的体力足以充沛到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砍伐二十九棵白桦树，他何不直接下山，或是前往正在兴建之中的养牛厂求助呢？”冬木晋三轻声道，“从死者遇难的地方到这座养牛厂，也只有几千米的距离而已啊？还是说，他在大山里遇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导致他宁可浪费体力绝望的修建SOS符号，也不愿意徒步离开？亦或者，求救标记根本不是他建造的？”
“冬木君，我……”
“我记得警方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卷磁带，录下了死者最后的声音。现场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但他却表现的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一样。他说……”
“够了，冬木君！我和你一起去！”黑田绝望的喊道。冬木晋三的言语勾起了他孩提时期的记忆。母亲再三警告过他，要对北海道阴影潜伏的群山心存敬畏。
比起被众人们传为“有不好的东西出没”的大山，黑田觉得，还是由人类经营的养牛厂更安全一点。
养牛厂里面最多也只是人类的罪恶，黑田心想，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怪物。只要发挥自己的专长，调查清楚养牛厂经营的猫腻就好了。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报告有关部门就好了。
“果然你也是愿意来的！”冬木晋三露出狂喜的表情，“来，让我们翻进去吧。你的肩膀借我踩一踩，黑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