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嘴炮败给实践
这一晚，李承九啥也没干，画了半宿图纸。
群不停的闪他也没时间去看，一直熬到后半夜，最终实在困得不行了这才上了床。
第二天赶了个晚集。
小竹与李顺两人早早就跟着贾有才去了成中街的店铺。
贾有才这阵子跟着李承九也学聪明了，将手上的活一一教给林顺与自家的管家，很快就进入了摆烂状态。
良心说这家伙也没谁了，自从收到林顺送来的棉被和三保暖整整臭屁了一晚上。
这不，连个缅裆裤都没穿，直接穿着一身三保暖就上了街。
这就是没让李承九看到，否则非得把自己的眼见靓瞎。
狠狠伸了个拦腰，起床下地刷牙洗脸。
“明得让李顺往府上招些人才行，家里老没人算个什么事？”
心中嘀咕，不紧不慢的将行头穿好，这才抱起一大卷图纸出了王府。
纸，笔，橡皮，尺子都是娜姐给的，这真比毛笔好用太多了。
本想叫上陈武，可却忘了问他家的地址，索性便自己一人出了城。
反正USP就在羽绒服的内兜里装着呢，绝对安全。
溜溜达达一路来到自家的庄子。
搭眼一扫，好嘛，一个人都没有。
“庄里人不对都到虎头山挖煤去了吧？”
嘴中喃喃，感觉事情可不能这么办，煤得挖，这地也得种啊，要不自己哪整麦芽去？
加快脚步直奔老郭头的土坯院子。
家里没人，估计应该是在山下监工。
当李承九来到虎头山下时，果不其然，恨不得所有庄户全跑这里来了。
老郭头正拿着个本子低头记录。
等记录完便让人将煤矿拉到虎头山东侧的一处空场去。
这里是庄上后清理出来的地方，不过一天时间，树也砍了，草也拔了，看上去足足几千平的空地，足以堆放不少的煤矿。
况且这里又在虎头山边上，运输十分方便。
李承九偷偷监察了一番，老郭头还挺听话，真的一个童工都没有。
只是人群中多了不少妇女，都在帮着自家的老爷们拉着煤矿。
这是个好现象，也同样证明庄上实在太穷了。
古时男权至上，但且不是因为家里真的吃不上饭了，也没有一个老爷们愿意让家中女眷抛头露面，出门营生，丢不起那人。
当然，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拉平这种男女关系，李承九想都不会想。
连千年后都拉不平，他多余操那心。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小瘪子率先发现了他。
横竖跨了几大步很快就来到了李承九面前。
“王爷，您来了？”
这小子穷苦出身，家里自然也没教什么礼数，所以他只是上前喊了句话并没有下跪。
李承九很喜欢，“你小子成年了吗就来这里干活？”
小瘪子嘿嘿一笑：“嘿嘿，小子没在挖煤，只是在帮老郭叔记账。”
“就你小子会说，你爹呢？”
“喏，就在那边呢。”小瘪子转身指了指。
一眼望去，只见老瘪子扛着个满是煤矿的大竹篓正满脸堆笑的往回走。
“行了，你去喊你爹一声，等下本王要找他说点事。”
“好嘞。”
小瘪子应了声便直奔他爹的方向而去。
李承九笑笑，而此时，大多庄户也都看到了他，忙上前就要下跪行礼。
摆了摆手让大家该干啥干啥，不用管他。
随即这才来到了老郭头身后。
这老小子正拿着一把算筹在地上摆来摆去，不时还在账本上做个标记，由于太过认真，并未发现身后的王爷。
偷偷瞄了眼。
不得不说，本子上歪歪扭扭记录着各种符号，估计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看得懂写的是个啥。
行，看来得跟群里讨本算数入门了，阿拉伯数字必须从他这里流传出去。
“老郭头，挺认真呢。”
李承九笑着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倒也把这老头吓了一跳。
老郭头转身见王爷来了忙要下跪，可却被王爷一把给拖了起来。
“以后都站着说话，再跪就回去抽你的旱烟吧。”
故作生气的说了一句，老头这才直起了身。
“王爷，您来怎么不说一声？老奴好去庄口接您啊。”
“怎么说？全庄上下全跑这来挖煤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老郭头闻听尴尬的挠了挠头。
毕竟王爷给的工钱太高了，庄上人谁会误了这份差事？
忙将手中的账本交给身边一人，叮嘱他好好记录，随即便带着王爷出了矿圈，这边没那么大煤灰，可不能污了王爷的衣服。
李承九到不在意，但还是接了老头的好。
“怎么样？煤矿挖的还算顺利吧？”
一直等到两人站住脚，李承九这才问道。
老郭头皱了皱眉，似在组织语言，好半晌这才回道：
“王爷，这几天庄上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干，但根本就没有人能一日挖够一千五百斤啊。”
“啊？我说多了？”
李承九哑然，当时的自己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嘴炮败给了实践。
在不实地了解的情况下，异想天开确实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而转念一想，在这工具简陋匮乏的年代，靠人工开采煤矿，连过千斤可能都很难实现。
这倒也无碍，反正他也从未想要压榨过这些庄户。
“没事，跟大伙说不用定量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按每10斤3文钱的价格来进行结算，能者多劳，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郭头点了点头。
随即李承九继续说道：“等我规划一套方案出来，到时候这项工作也要进入到正规的流程当中，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煤矿开采，回头我会跟你细说的。”
老郭头皱了皱眉，“王爷，现在大伙都在兴头上，如果消减人员，老奴唯恐会有人心中不甘啊。”
“这是本王的错，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每个人都闲着的。”
毕竟挖完的煤矿还要进行泡水碾碎，清理杂质，最终压成蜂窝煤。
这些可都是需要人来做的。
再加上明年开春还要试耕种土豆玉米这些农作物，人，必然少不了。
余光中瞥到老瘪子爷俩早已候在了一旁，这才与老郭头又简单唠了两句才转向两人。
没有废话，也免了老头一套繁琐的礼节，直奔两人家中。
家中上次被打砸的地方都已被整理修缮。
老瘪子忙找来一把木凳让王爷坐下。
没办法，家里实在太穷了，他也生怕误了王爷的身份。
李承九毫不在意，只是随意搭了两句话便从一堆图纸中抽出一张递到了老头面前说道：
“你看看，这玩意能打吗？”
老瘪子接过图纸仔细的看了看，“这是？”
李承九笑笑，“煤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