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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自焚

1964年秋

我和德鲁艾拉·布莱克把已经十一岁的纳西莎·布莱克带到了国王十字站台,和她的两个姐姐贝拉特里克和安多米达来到了霍格沃茨特快前。

贝拉特里克斯是一个有礼貌且有些高傲的姑娘,我每每看到她时,都会联想到我的同僚沃尔布加·布莱克。而我与安多米达和纳西莎的交集并不多,安多米达是一个好学的孩子,而纳西莎则非常的安静与淑女。

不过这个未来的“女战士”似乎对我十分的友好。

“暑假的时候你可以来格里莫广场12号吗?”她抬高了自己的下巴,但尽管如此由于身高原因我还是可以俯视她。

我思考了片刻,“那得看我忙不忙。”

她退后了几步,这样她就终于不用仰视我了,“好吧,但愿你能够快点处理好你的那些工作。”

“然后来布莱克家教我黑魔法,副部长女士。”她过于直白的目的与惊人的话语将她那懦弱可怜的母亲吓了一跳。

“我竟然不知道我成了你的教授。”

贝拉笑了笑,然后张开手臂抱了抱我。

“暑假见,教授。”她冲我挥挥手。

不等我拒绝,她就跑向了列车。

“你答应过我的……对吧?”德鲁艾拉再一次向我确认。

“是的。”我看着贝拉的身影,“但我想布莱克夫人得明白——我能够做的并不多。”

“我也无法干涉他们自己的意愿。”我瞥了眼旁边瘦削的女人,“贝拉想要保护你们。”

德鲁艾拉动了动她那苍白干裂的双唇,我看向她,她察觉出了我话语之中的某些嘲讽,用颤抖的手把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胡乱别在了耳后,然后路过有着泪痕的脸颊,最后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卢修斯·马尔福绅士的帮纳西莎将猫头鹰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贝拉特里克斯也同她未来的同僚——那些里德尔的食死徒预备役们,走进了同一个车厢。

也许在他们毕业以后,左手手腕上就会出现让他们引以为豪的黑魔标记。

“布莱克夫人,有些事情是旁人无法改变的。”我拍拍她的肩膀,“比如人们自己的选择。”

“当然,其实生活给我们的选项并不多。我们所做的,可能也不过是从那么几个不太好的道路中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

“您觉得,摆在贝拉面前的选择又有多少?”我笑了笑,又问她,“您呢?您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又有着哪些选择呢?或者说,在那时,您有选择的权利吗?”

德鲁艾拉蠕动着嘴唇,却没有说出半句。

“也许在布莱克小姐看来,除了她现在所选的道路,其他的都无异于笼中鸟。”

就像我面前的这位夫人一样。

当然了,时间会改变许多人,在我根据里德尔的指示拜访了我曾经的同学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后,越来越多的巫师们都选择成为了里德尔的“朋友”,与此同时,伏地魔也就代替了曾经在霍格沃茨的优秀学生汤姆·里德尔了。

当我与他提起这个话题时,这个青年却显得毫不在意。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还会保留着我那肮脏麻瓜父亲的名字?”他笑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那是令人厌恶的。”他告诉我。

“厌恶?”我发出疑问,“因为他那一半麻瓜血统吗?”

我接过里德尔递给我的魔药,坐在摇椅上,膝头摊着一本如尼文字的炼金术书籍。

“有些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没有回答我,我低下头,翻了一页书页,“决定我们高度的是什么?”

“是血统吗?”我摇摇头,自问自答,“我一直认为,是我们本身。

我又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他猩红的眼睛中仿佛燃烧着一股火焰,那已经蔓延至了他那残缺不全的灵魂。

——汤姆·里德尔的灵魂在燃烧。

宛若**。

“其实在很多年前,我思考过一个问题。”

我的手指划过了书页,锋利的纸堪堪将我的手指划出一道血痕,我毫不在意的将它抹去,“我是否在那个餐桌上?”

“餐桌?”

“是的,餐桌。”我眼看着飞速愈合的伤口,双手比划出一个圆圈——我把它当做“餐桌”之上的餐盘。

——餐盘上装的则是那些被宰杀的牺牲品。

胸前系着餐巾的人们则会拿着餐刀吃着这些人的血肉,不放过他们的一丝一毫的价值。

“所以那个时候,我想逃离那个餐桌。当然,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是牺牲品。”

“可我发现我现在好像不过是换了一个餐桌。”

我把书本递给了里德尔,看到的最后一个单词是“剥削”。

“直到现在,我发现每个人都是被剥削者,当然,也可以是剥削他人的人。”

银白色的冰冷月光照在了我的一侧脸颊,几只蝇虫环绕在某个角落,我能够清晰的听见它们发出的嘈杂声音。

“在餐桌上面吃人的人也在被吞吃着。”

我伸手拉开窗,秋日的晚风拂过我的脸颊,风声覆盖了蝇虫的声音。

“剥削着你的人很有可能也在被另一个人剥削着。”

“大概……这就是某些不太合理的权利吧。”

书本被合上,我听到了里德尔的轻笑,“剥削?”他把书本放在了一旁,“你以为我也在餐桌之上吗?”

他不高兴了。

“这就是大部分人与真相错失的原因。他们很多都不愿意去面对它。”我告诉他,“我不过把那些东西摆在明面上了。”

“很多人都想脱离那张餐桌,可几乎没有人成功,它无处不在。”

“你会怎么摆脱它?”

我听着蝉鸣,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期的某个夏天,里德尔没有说话,我不乏有些失望,但我知道,不敢面对某些东西,不过是人之常情。

我理解他,于是我转移了话题,“在斯莱特林能听见蝉鸣吗?”

“需要我提醒你吗?斯莱特林在黑湖底下。”里德尔纠正了我。

“不过我更早以前就听到了那些声音。”

“是什么时候?”

“很久,久到我已经快不记得了,大概……是在伍氏孤儿院的时候。”

我想,他说的大概已经不再是蝉鸣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冈特戒指,我不知道里德尔现在知不知道这是复活石。他掺杂了红色的瞳孔被漆黑的睫毛覆盖,我们就像是两个久违的好友一般的,面对面坐着聊天。

我瞥了眼窗外,也知道了某些对里德尔来说有些棘手的东西。

“真吵,对吧?”他也一同望去。

“是有点吵。”我有些遗憾,“特别是知道无法摆脱它时。”

报道着反对伏地魔的组织凤凰社的报纸被燃烧着化为了一堆灰烬。

“你怎么知道那是无法摆脱的?”他忽然冷笑一声,然后示意着我看向那堆黑色灰烬。

可我现在还不想和邓布利多对上。

但凤凰社的其他成员却不一定认为我不是和里德尔同一阵营的。

但我不能让自己完完全全的站在某一个阵营。

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或者说,我从来不站任何一方。

——但我不可以让他们察觉。

“你听,是蝉鸣。”我面前的这个面容冷峻的黑发青年忽然笑了,他举起魔杖,窗外的嘈杂蝉声也随之消失,我知道,它们的尸体大概也同时消失,如同那个被烧烬的预言家日报一样,变为尘埃。

“反对的声音?”他宛若一个神经病一般,“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他会败在他最不屑的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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