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你们是人是鬼
往前，把手里的酒水递给南云，桃红带着些笑意。
“你猜错了，这是桃花酿，最是清风留自在，桃花也有百花香。”
有吗？拿着酒壶一愣，南云竟也有瞬间，只觉得这天地百花，只有桃花好，看向前方，桃红在往上走。
桃林的中间，有一株巨大的桃树，霸占了好大一片地方，繁花满枝头。
他就这么跟在后面，感觉‘狐假虎威’，走进那桃树之祖，才惊觉自己如此乖顺，就像莫名成了桃红的侍从。
心他就要脱手把酒壶递还，桃红却站在树下，自顾讲起了故事。
传说里的桃花妖没有与那书生结发，两人错过了。
后世之中，有不少痴情男女来此游玩许愿，表明心迹之后，相伴到老。
古阑城的人太多了，只有少数的人能到城外看一看这十里桃林，更多的人，则是从出生到老死，都在城内；若是凡人，许多人一生不曾走出过住所的方圆十里。
城中的碌碌众生尚且无人在意其生死，这里桃林的每一处桃花，自然不会真的有人，如那书生一般欣赏。
听着她说如此种种，回想着城里那摩肩接踵的人群，南云点点头，不知道桃红说这些作甚，也不明白那些人跟桃花怎么比，就安静听着。
忽然收起伤怀的神色，桃红淡笑道：“人人以为我是，久等心上人，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是看见这十里桃林无人赏，心里抑郁啊。”
“姑娘说笑了，人与草木难共情通心，这里游人不绝，就算大多数人只是慕名而来，其中，也必定有真正的爱花之人，断不会让这芬芳，开到了空处。”
他明白她为什么说这十里桃林无人观赏，花时常在，来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抱有目的的。
年轻男女抱着心想事成的目的而来，那些结伴的好友，大多只是领略这十里风光，自然不会细看每一株桃树。
那些亲子一家，更不可能有人如书生一般，为一株桃树钟情。
看着如此绝色的女子，眼中落寞的神伤，他不明白她这是观花自比，还是，真的如百姓们传扬的那样，等待着自己的心上人。
对啊，这里怎么不见修行者？
摇摇头，桃红不认同的他的说法。
心里实在好奇得很，南云试探着问道：“我若询问姑娘一些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而此时的桃红，十分平静，好像这城里每一个人，谈到交易的时候，都是如此。
“咯咯，我见你身无长物，代价，你恐怕付不起，少年人，还是别问了吧，在城中生活久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平静之后的笑语，就像温柔之后的警告，南云一下熄灭了心中好奇，拧开塞子，仰头饮酒一口，道：“那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就和我在楼里说的一样，我们只知灵墟，不知仙界。”
南云的声音有些大，桃红忽然欺身而进，伸出食指轻轻压在他的嘴上。
“也许，你说的灵墟，就是仙界对不对？”
愕然，羞涩，南云看着她眼里的期待神色，不知如何隐瞒，又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退开一步道：“不，是蛮荒和仙界，统称灵墟！”
他说完这一句就赶紧拉开距离，这下轮到桃红有些惊愕。
不过很快，她就掩嘴轻笑起来。
“你真是有趣，别人问你，你为何不说实话？”
“我也没说假话啊，桃红姑娘，多谢你的美酒。”
两人瞬间产生一种互相拒绝的意味，南云就要离开。
“从她出城的方向看，去牡丹峰定然会经过桃林东边的桃林渡口，你不如就在那里等她。”
这么好心？
脚步一顿，南云又听见她略带羞涩地补充道：“你可以观看桃花，也能等人，我以后行船至此，也方便向你询问仙界的事，你放心，下次我多带一些礼物就是了。”
隐隐感觉，自己就算是有修为在身上，面对此女，恐怕也难免心猿意马，南云看了看桃林东端，看不见桃花尽头。
“我还是会先去找她，桃红姑娘若是有意，不如在渡口等我？”
他不能一直被人拿捏，说着这带着淡淡调戏意味的话语，大步离开。
“好啊，那桃红在此，候着公子。”
这女子忽然放大音量，不远处的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没占到便宜的少年败下阵来，还引来旁人的注意。
向东又行两个时辰，稀稀落落的桃林才渐渐消失，却不似桃花江中段那般，花团锦簇。
桃林渡口繁忙，有冒险归来的猎杀小队，把猎物装船，走水运到古阑城；也有密集的小船摇晃于水波之间，摆渡着来回要穿越江面的人。
南云已经是从桃花江，顺着人群到了桃花山一岸，路过此处，便不用再登船渡江。
那胖子三人，又看见了南云。
“嗨，外乡人！”高大少年先看见他，就对他挥着狼牙棒打招呼，似乎那粗大的狼牙棒分量很轻。
胖子和黑衣少年回头，看见南云正顺着江边码头而来，不快不慢，四人刚好在江边相遇。
“我叫胖子，你可以叫我胖爷，这是黑狗，他叫罗欢。”一跳下船，胖子就对南云介绍自己三人。
躲无可躲，他回道：“我叫南云！南边飘来的一朵云。”
“呵呵，南云兄弟，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那姑娘，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结伴冒险？”罗欢瓮声瓮气，显得十分豪迈。
罢了，四处也无熟人，小心些就是了。
南云很好奇，为什么城门才开不久，就有人收获巨大，折返回归。
而且看此时的江上，不少冒险小队的人都在往回赶，似乎外出打猎，不是很难的样子。
“两次相遇，说明我们有缘，再推辞，好像就不合适了。”既然已经无法打定主意，南云干脆一些，他这十分古阑城的语气说法，让三人一愣。
胖子笑了起来。
“哈哈，古阑城的人对你说有缘，那可能是真的有缘，你说和古阑城的人有缘，那未必是有缘，说不定是有灾祸，这种话以后少与人说。”三人以胖子为首，南云不知道此话真假，应付式地点着头。
他们一来就热情邀请他，南云试探着问道：“为何？”
“没有为何，你在古阑城呆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黑狗语气酷酷，不喜多言。
怎么和桃红一个说法？
这古阑城究竟是有什么秘密？
顺眼所见，那些修行者把猎物打点托运妥当之后，就收起一身气息，如凡俗之人一般，在船上行动。
干脆不装了，南云道：“组队猎杀可以，我要是问你们问题，不用公平交易吧？”
“能告诉你的我们都会说，不想告诉你的我们不会说，自然不需要你什么报酬？”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还以为南云要询问修行者的事情，却不料，迫不及待的南云问道：“你们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