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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书到的那一天，牟一菲连去楼下开快递柜的时间都没有，连上厕所都是在会议间隙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还倒霉地碰到大姨妈到访，真的是祸不单行。

等她想到了去拿快递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不是她因为的纸盒，而是EMS文件壳。她愣了几秒，立即拆开。

真的吔！真的考上了！她站在那里，克制住半夜尖叫的冲动，然后果断给骆教授发去感谢的信息，还拍了张照片发在小组群里，并且单聊部门总监苏清卿，告知自己九月开始可能在周末上课，平时有请假。

苏清卿其实挺高兴的，直截了当地说八月开始会减少些项目，因此可能会影响收入。功利些地说研究院本身的商业比牟一菲的要高些，她一点不介意自己属下转去不存在竞争关系的研究院——比牟一菲几年后跳槽去竞争对手公司强一百倍。

牟一菲当然不会介意这一点，稳定的收入比什么都重要，少一点问题不大，但零收入的空窗期是绝对不难承受的。

可无论如何，她的经济压力会比之前更大些是真的，花起钱也必须更“小气”，不然会没钱还贷款。公积金贷款虽然利息略低、且不走现金账，可另一半仍然是商业贷款、每月准时扣缴的，甚至如果一不小心多还了花呗、会直接导致银行信用风险。

饮料和外卖得禁了……牟一菲叹息着在网上买了脱水蔬菜和冷冻水饺，顺便买另一家便宜不少、品质也差一截的铁观音网商，顺便将挂耳咖啡的店家信息屏蔽掉、眼不见为净——以后还是喝速溶提神吧。最后，把购物车里的服饰和百元以上的保养品化妆品全部加入收藏夹，再买两瓶合并打折的综合营养片。

这就是消费降级现场啊！

躺下时，她在宠物组里发了最后一条个人观点：数据增长，但中档消费降级，高端和低端才有市场，DIY和网购比例会进一步提高。。

然后，自觉退出。除非总监正式将她调过去，否则她是不会出现在宠物产业的各种报告里了。

唉，又到了交房租的时间了。

她简直想把未交房的房子原价转手掉！

天气热了几天，突然下雨降温，打得大家措手不及。牟一菲提前加了衣服带了伞，一点没有着凉。

组里同事都知道她考上了，纷纷祝贺了两句，又转头做自己的事。说实话，以牟一菲现在的职业、年龄、专业和经济状况去考博，简直只能用“执念”来形容了。

倒是人事那边来了邮件，问她要不要续签三年劳动合同，条件是报销学费。

“您自己决定好了。”人事小姑娘电话里的语气还是挺客气的。

“啊……我现在的劳动合同什么时候到期啊？”

“明年6月底。”

“哦，好，我签。”一年得几万呢，虽然这笔钱已经挪出来了，但对现在的她来说，能省则省啊！何况她本来就想继续工作直至拿到学位的。

***

橘子一直不算胖。主要原因是酆晟瑶每天只给一把猫粮，多一颗都没有，还时间不确定！所以橘子有时候隔天才晃过来，看见两把的份量，乐滋滋地一粒不剩吃完，然后趴那里睡一会、院子里走一圈。如果运气不好被酆晟瑶逮到，就会被摁进有半边盖子的洗脚盆里强制洗澡驱虫。猫身上的各种虫可以让人崩溃，所以她每次都是全副武装抓猫洗猫。

有意思的是，橘子反抗得不算厉害，这可能与猫的脾气性格有关。

隔壁两室一厅的一楼房子待出售，可想而知伴随的是烦人的装修声音，酆晟瑶只恨自己没那么多积蓄，但要她卖掉自己的复式来买隔壁的房子也是不可能的，这样会引起家族内部不必要的争执：她的婶婶们和表妹们会在亲戚间拼命抹黑攀咬她，并且经常在祖父、父亲和弟弟们面前挑拨生事，要显露也得等结婚后。

嗯，还有莫名其妙的外婆，居然难得给她打电话说了一通封建余孽，似乎这位完全忘记自己的反封建女斗士形象！她当时想不好是拉黑这位老人家还是花钱找人去调查外婆那些继子女和据说“很贤惠”的继孙女的黑历史，所以直截了当地对老人说，自己毕竟是外孙女、也已经买了房子，那镇上老房子还是留给的继曾孙吧，但没有特意强调是夫妻共同财产。

就她所知，如果老人补出面抹平所有手续、继承之类的问题，她想一个人只付出税收就继承那栋古镇上可以用来出租当民宿的老楼，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不知道想什么的老人不挖坑埋了她已经很和气了，毕竟老爸根本不得丈母娘的欢心，他们姐弟三个也就见过外婆几次罢了，感情基本没有。

对方气呼呼挂掉后，酆晟瑶反应快，立刻给老妈打了电话，对外婆“样样优秀”的继孙女嫁了个莫名其妙的“老实”老男人，继孙娶了个据说挺有背景的老婆打算办一百桌的事情表达了隐晦的不满，然后直接通知老妈，她拒绝“继承”那个老房子，因为分割财产是非常麻烦的，除非外婆的兄弟所有后代、丈夫及所有后代都放弃，她一个人别想“独吞”。

“什么？每个人都要签字？！”

“是的，外婆不是有五位兄弟，其中三位过世了，那么那三位的子女也是要签字放弃的。另外就是那位表兄的老婆，肯定不会高兴，有的好折腾。所以，妈，我们不贪那一口……到时候我们放弃房子，象征性要个十万块补偿就行。但不能不要，这个您得明白，不然搞不好那边来一句没有血缘关系，叫我们出钱出力办后事，然后把外婆的所有财产都吞了，这种事是很有可能的。”

“不至于像你最后说的那么恶心，但我们也得防着。”

“是的。”

“我明白了。我会说我们家老爷子不喜欢外孙女继承姥姥家财产这种事。”

“……”

“……”

将自己从坑里捞出来后，酆晟瑶看了眼自制猫砂。

橘子这次没在她的院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