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酆晟瑶在隔壁的房子装修开始后才见到新邻居。
认识！那位咬牙自费打算给流浪猫结扎的好心小姐姐。
“你好！”
“你好！”
“这是你买的房子吗？”
“啊，不是，是我朋友买的。她现在我老家、住的是我的房子，而我现在住她的老房子，她把老房子卖了，买下这套。”
挺复杂的。
酆晟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好巧啊！那你以后会住这里吧？”
“简单装修一下就住过来。那边的老房子已经卖掉了，我是回租的。”
“不错不错。你运气好的话橘子可能会跑你的院子里玩。”
“啊，哈哈哈。”
“……”
“……”
两个人再次交换了下真实姓名，并且真心实意地承诺必要的时候一定帮助对方——对流浪猫怀有善意的女子总不至于太坏，还是值得帮一把的。嗯，对方叫池昕蕊，想回老家却找不到对口工作、只能继续住四五城老房子的可怜蛋。
不过酆晟瑶对那个阳光房很感兴趣，问过装修队可以改为转弯造型阳光亭廊，价格一样、还方便橘子到处跑。
“啊，那我这里也用这类的，可以养猫。”
装修队伍挺高兴，多一个生意当然好。而且这两家的造型正好是对称图案，从楼上看下去可以治愈强迫症。
酆晟瑶暗想什么时候自己发笔财就把隔壁楼上的房子买下——价格比自己楼上的便宜四成。但现在，嗯，虽然冬天了，橘子还是必须清洗的。她趁着俩小子回来“度假”，带着壮劳力一个抓猫一个清洗一个吹干。
酆晟平和酆晟安天生对造房子感兴趣，研究了足足一个周末的阳光亭廊，提了一大堆没有建设性的意见，被姐姐一掌拍回去也没有任何不高兴。
周一俩闹神去学校。他们这周期末考试，考完回老家。听说老家居然有人想给他俩介绍对象、说是谈两年正好结婚，被爷爷毫不客气地推掉了——不推掉也会被老妈骂掉。
“县城一套房不是嫁妆，是婚前财产。比如我现在这套房，即使结婚了，如果还是我还房贷，那么离婚的时候男方敢朝我的房子伸指头，我就把那指头剁了。”酆晟瑶淡淡道，“而且，你们两个也别太自以为是，你们的条件，在这城里什么都不是。没有本地户口，没有城里房产，你们学校毕业的硕士博士博士后，在四五城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更不要说本科生，光国家和市级机关就有你们好几千个校友吧。如果没有年薪二十万，连最不起眼的女孩子都不一定看得上。”
“……姐，我这专业毕业后能有多少年薪？”
“要看情况。估计税前十万，税后和社保公积金之后六七万。这已经算还可以的。”
“……和外卖员差不多？”
“你们要练技术才能达到这个收入，而且可能没有四金。”
“四金很有必要吗？”他们不少学长学姐们也没有。
“病了公司会找各种法子请你们回家，到时候没有收入只有支出；老了积蓄贬值、投资可能亏本，要花钱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还有就是公积金，我现在一部分房贷是公积金，虽然花的也是自己的钱，但是每个月的利息少花大概七百块，够你俩吃一个月的鸡鸭鱼肉……我们有些兼职员工，我们也帮他们办自谋职业者的社保，还送他们体检筛查。其中有一个不到四十岁就筛查出来得了癌症，幸好治疗得早，现在靠医保续命，身体好几天就来挣几天的钱。”不过酆晟瑶没说对方反而责怪公司多做癌症筛查，直接让他晚期早点死也挺好——对此说法，公司其他所有员工都不予苟同，同时本来有员工想离职的、也因此留了下来，哪怕工资略低也不肯离开一家有人情味的公司！
看来四金很重要！
两个小男生开始重视了。主要是大姐让重视，那就必须做到，不然，嘿嘿……
***
池昕蕊买了四十个收纳周转箱，除了循环搬自己的东西，还帮王齐许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打包，然后一次性让搬家公司一个个运上货车、搬到新房间。
王齐许趁休息日回来了一趟，看着空荡荡的昔日家园伫立许久。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院子里直接铺水泥，而是用会长草的镂空砖吗？”
池昕蕊没有搭话，只看着房东兼房客。
“很久以前，我打算把自己的骨灰埋在这。不过现在就不会这么幼稚了，因为没人会帮我做这种事。”
“……”这是恐怖故事吧？是的吧！到时候别成了四五城鬼宅。
“对了，如果有自称我亲戚的人出现，全部是骗子或者流氓。你直接一句是房客、再骚扰就报警，打发掉。”
“好的。”池昕蕊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们两个都不是没有八卦会死掉的长舌妇。“对了，你不再在T市的户籍地买房子吗？”
“那个户籍地已经拆迁了。何况你不是知道我手头有多少现金。”
“……”那你干嘛买新房啊？还要跟我一个小区！池昕蕊吐槽归吐槽，一个字不说。
“你要看下房间吗？”
“不了，明天开始连上四个夜班。所以我今天连行李都没带，现在就得走了，火车上吃晚饭。”
“好，注意身体。”
“嗯嗯，放心，我上次落枕去了附近那家中医院，两针扎下去就好多了。”
“……针灸？”
“当然是针灸！”
行吧。这方面肯定是中医擅长。
王齐许当晚就回去了。
大门还是池昕蕊锁的。
白猫有十天没出现了。也许它忘记了这个地方有吃有喝，也许它病了躲在某个地方休息，也许它死了。
想着另一只橘猫，现在还时不时“临幸”隔壁院子，池昕蕊又觉得自己当时的“好心”没有白费。搞不好自己到时候还能撸到这只据说身材保持挺好的橘猫。
最后再看一眼这个老旧院落，池昕蕊觉得自己对这房子的感情兴许比前任房主还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