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九日归宁庆国公府
自凌琅玉嫁入贝勒府,又因为养病的缘故,琅玕院便一直保持着一日多餐的饮食习惯,所以宇文昌泰陪凌琅玉用过了早膳这才动身启程前往庆国公府。
没了司仪官的随侍,凌琅玉归宁的礼数也不用如之前那般的繁琐规矩,亦是不需要什么大肆的阵仗。除去挑担礼物的小厮,管家韦九便只差派了两个侍卫八个护卫随身护卫着,一顶蓝色小轿并一辆紫红色马车,先后齐驱朝着庆国公府而去。
数日前,凌则山接到州扬公文便提前返回了州扬府,因此到了庆国公府门外,带头等候的却是工部员外郎庆叡。
自昨晚得了六贝勒要亲临的消息,庆母便吩咐万芊芊盯好宴席食材,也通知到了庆叡、庆叙诸人,今日一大早,众人便换上隆重的衣服在家中早早等候,静候着六贝勒和玉福晋到来。
才一下轿,宇文昌泰便看到乌泱泱的众人,淡淡撇了一眼,转身却走到身后的马车前,亲自将盛装打扮的凌琅玉搀扶了下来。
众人这才一道行礼,“给六贝勒,侧福晋请安。”
“免礼。”
上前将庆叡搀扶起身,宇文昌泰亲厚笑道,“之前总是听三哥抱怨工部事忙,近来更是在忙着太庙修缮的事情,说是时间上有些紧,我还想着今日定是见不到二舅舅了呢。”
庆叡颇为触动,忙道,“劳六贝勒费心惦记了,太庙的事情自有侍郎吴大人管理,下官却是难得清闲自在。”
“这样啊。”
宇文昌泰恍然笑道,“太庙工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不过若是二舅舅有心,那便等我他日见了吴侍郎,再与他好好说道说道。反正太庙工程事急,想来吴侍郎身边也缺个能帮忙主事的人,像二舅舅这般大才之人,闲居家里岂不是浪费了。”
“哈哈哈...”
闻言,庆叡大喜,拱手拜道,“多谢六贝勒提携。”
见二人聊得甚欢,庆叙上前一步走了出来,对庆叡道,“二弟,咱们还是先请六贝勒进厅堂再话家常吧,站在这里倒显得咱们庆国公府怠慢了贵客,不知礼数。”
“哦,倒是我忘了礼数。”
经庆叙这般提醒,庆叡这才想起大门外不是说话的地方,方惭愧的看向宇文昌泰,施礼请道,“六贝勒,还请移步厅堂说话。”
宇文昌泰对庆叙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庆叡点了点头。
“客气了,两位舅舅同请。”
“六贝勒先请。”
当下,宇文昌泰也不承让,先一步往厅堂里走。才进大门,便见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站在院内,为首的便是杨老太君,庆母。
凌琅玉先一步上前,跪地叩拜,“给外祖母请安。”
宇文昌泰身为贝勒,自是不需要跪地叩拜,可是礼数上却也不能少,便只是躬身作揖拜道,“请外祖母安。”
“好好好,起来吧,起来吧。”
丫鬟紫烟上前将凌琅玉扶起,便随着庆母去了后堂,宇文昌泰由庆叡,庆叙诸人作陪去往厅堂闲话聊天。
“不知大舅舅在哪个衙门当差?”
“说来惭愧,下官素来不喜官场之事,便只是袭了个一等将军的封号而已。”
见庆叙面有愧色,宇文昌泰豁然一笑,夸赞道,“大舅舅倒是淡泊名利,不似那些个追名逐利之徒,嘴里成日念叨着之乎者也,心里却暗地里整天算计着高官厚禄。”
“这点上,我倒是与大舅舅看法一致,人活一世,若是不活的潇洒痛快,岂不是可惜了来世上这一遭。”
本以为会被六贝勒瞧不上,却不料六贝勒竟和他是同样心思,庆叙当即有些得意,随声附和道,“六贝勒说的极是,下官就是以为这个理,这才无心仕途之上的。”
“我听玉儿说,之前住在府里的时候,令郎对她极是照顾,算下来我还要唤他一声表哥,不知这位表哥现下何在?”
“今日有幸,不知能否请表哥出来,让我见上一面,也好当面相谢。”
闻言庆叙心中大喜,激动回道,“想来玉福晋说的该是犬子庆璐。”
“来人,去把璐大爷唤进厅来。”
接到吩咐,小厮便急匆匆往外跑,去通传庆璐。
厅堂内,右侧首位的庆叙满面红光,挺胸抬头,很是得意洋洋。相对而较的却是他正对面的庆叡,自听六贝勒与庆叙闲聊官宦仕途,一直正色抚须,直到听六贝勒主动问起庆璐,脸色不由得变得黯淡。
往日里,家里来了客人,大多都是主动问起自己的小儿庆琲玉,却不想这六贝勒倒是个另类,竟对那不求上进的庆璐起了心思,如此看来,却是如他方才所说的一般,全无争高爬上的想法。
之前宫里差人命自己进宫面圣,庆叡还战战兢兢的不明圣意,后来听汪公公说是赐婚的喜事,庆叡这才宽了心。只是他随即便开始猜度是府里的哪位姑娘,男方又是什么人家。知道是凌琅玉后,庆叡还颇有些失望,确认是六贝勒时,这种失落感就更强烈了。
回到府上,庆叡便将详情与庆母说了明白,二人私下谈论着庆国公府的未来。庆母认为,虽说六贝勒与皇位无望,但好歹也是皇室子弟,以后定然少不了被封为郡王、亲王的。凌琅玉嫁过去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庆国公府有了这曾关系,也算是稳如泰山。想起这些,庆叡便收起了那丝嫉妒之心,坦然自若的喝茶陪客。
说话间,庆璐从外间走了进来,撩起下袍跪在地上,“臣庆璐叩见六贝勒。”
看了脸,见来人的确是庆璐,宇文昌泰笑着走上前,亲热的将他搀扶起来,喜眉笑脸问道,“璐表哥,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庆璐自是不敢立马应声,佯装着才想起的模样,稍作思考喜道,“你,你是刘...”
示意庆璐不要说出来,宇文昌泰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道,“璐大爷,欠我的酒我可是还记得呢,等一会儿,你可不能少喝哦。”
庆璐低着头,苦声回道,“只要六贝勒不怪责下官之前的冒犯之罪,这酒,六贝勒让下官喝多少,那下官便饮多少。”
“回禀老爷,宴席已齐备,还请六贝勒和老爷移步宴席。”
不等宇文昌泰再出言打趣几句,便有小厮上来传报,宇文昌泰只得作罢,与众人一同前往席间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