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后的准备
“春王正月，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景珩面前放的两本典籍一本是《春秋》，还有一本是《公羊传》。
于退之一走，景珩就开始读起了。
这两本都是于退之手书，比起普通印刷版，读起来效果更好。
字里行间的注释，都有于退之对于圣道的理解。
这样的书籍读起来收获更大，景珩明显感觉到文气增长得更快了。
早在半个月前，景珩就发现了，不过考虑到于退之在侧，原本文气增长就很奇怪的稳定，他更不敢让于退之知晓。
每日维持稳定的增长，景珩就在回忆自己所知《春秋繁露》的内容。
景珩本人对于董仲舒的书，还是颇为喜爱的，从大学开始就反复读他的书。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回忆得七七八八。
本来还打算，有机会再将此书写出来，慢慢思考其中的微言大义。
但于退之这一走，景珩再无顾忌。
对照前面两本，也在心中印证着这一本书。
三本书同时研读，多有增益。
文气增长的速度，远远超乎景珩的预料。
“文气增长得太快。”
景珩都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有天赋的功劳，但似乎三本书一起读的效果也是成倍地增加。
“那就让我用最快的速度，增加文气吧。”
他目光闪动，露出精光。
“文气入道之后，我就将此书作为我的文心之书。”
回忆模拟中的沈维，他隐隐有个猜测，沈维似乎将他那本词话，作为文心之书。
“入道之后，我就去看看妖神道的覆灭。”
景珩闭上对外界的感知，全神贯注地读书了。
虽然于退之已经离开，但江南书院，还有一位文心强者坐镇，他也能安心读书。
……
就在景珩全力准备文气入道的时候，万妖山气氛空前紧张。
万妖下，景朝联合周国，二十万大军围困万妖山，将整个万妖山围得水泄不通。
万妖山主峰前面，二十门周国火炮已经准备好了，周国神机营的士卒人人手持火铳，全身着甲，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气势远超周围的景朝士兵。
九年前双方正式停战，恢复友好邦交，开始进入蜜月期。
但在之前的几年双方已经停止了大规模战斗，一些贸易便开始进行，双方心照不宣。
南方经济向来是景朝，乃至整个天下的中心，这里是天下最大的交易市场。
景朝南方和周国的贸易也是相当频繁。
可以说，景朝和周国都需要这里向他们输血。
停战、贸易。
双方都需要一个重新积蓄实力的时间。
但就在一年之后，妖神道叛乱，引起南方动荡，南方的经济都受到严重的影响。
不但景朝深恨妖神道，连周国也恨之入骨，没有南方的经济贸易，周国也是民生凋敝。
但妖神道的发展远远超出两国的预料。
一位妖神、四位绝顶大妖王、十二位妖王、三十六妖帅，数万妖众，这样的实力景朝花费了四年时间都无法剿灭，妖神道的强者反倒是越战越强。
三年前朝廷，调动了三位文宗想要一举平定妖神道，但却被妖神重伤两位文宗，景朝急了，周国急了。
天下都需要南方的财力恢复经济，这混乱的南方不符合两国的利益。
两年前，周国也加入了围剿妖神道的阵营。
在双方的努力之下，妖神道逐渐被双方的大军，挤压到妖神道老巢万妖山。
这样的对峙已经维持了三个月了，双方都在准备最后的大战。
万妖山，万妖崖上，妖神盘踞在大殿中央的精铁王座之上，目光深邃。
在他面前是他最信赖的绝顶大妖王齐武、凤仙、盘虎、昭无极。
“齐武，你可安排好了？”
妖神懒洋洋地问道。
“神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小神主所在的小镇，虽然遇到一些挫折，但都在预料之中，现在他已经进入东海道隐藏起来，二十年后，必定可以再起风云，至于属下虽炼化神主真形，但对于妖神之境始终缺了临门一脚。”
齐武开始还是神采奕奕，说到后面则是有些黯然。
“那就如此吧，本座成为妖神，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吸收了老祖精血，不然也很难成道，在这个末法时代，想要越过超凡，太过艰难，就算是文道五宗七贤，也只有尚老鬼踏入这一步，其他人等也是终生难以超越。”
妖神没有在意。
“既然安排好了，那就等待最后的大战吧，这一战定要将文道元气大伤，七位文宗至少让他们死上三五个，这样一来，二十年后我等归来，定将文道一举覆灭，妖神道主宰天下。”
“维。”×4
他的话语不多，而且还有全军覆没的意思，但四人都感到振奋，在他们眼中，这位妖神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生死都能逆转。
不论未来能不能复活，他们都会全力以赴。
“不过在这之前，本座也不会让文道好过，你们四人各自带两位妖王，去四大书院，将这些书院留守的读书人种子全部杀死，他们都是五宗七贤的候选者，本座要文道青黄不接，失去一代人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半个月后，本座气血彻底恢复，便会引动万妖崖的血魔大阵，你们便趁着那个机会从密道出去。”
凤仙是一个美貌女子，她风姿绰约，眉眼盈盈，光彩艳丽，“神主，那些文宗会不会提前发动攻击？”
“不会，他们还要等尚老鬼准备好，才会攻击，没有把握镇压本座，他们是不会出手的。尚老鬼虽强，但同为超凡，他想镇压本座，哪有那么简单，必须要拿到那个东西。”
妖神战意十足，闪动着疯狂。
“本座定要将尚老鬼的寿元损耗五十年。”
……
而万妖山下，五宗七贤也来了七位。
于退之、周南山、萧太岳、申四行、李无伤、唐夫之、沈坤。
众人汇聚一堂，这些人都是文宗，都做过文道魁首，代表着天下文脉，平日或者镇守书院，或者坐镇朝堂，或者坐镇文院，虽然都是好友，但这么多人在一起，这是极为难得。
言笑晏晏，场上气氛十分融洽。
他们的弟子之间虽有矛盾，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都难以引起他们的关注。
在主将罗承宗的安排下，一场聚会之后，众人才围在一起商量事情。
七位文宗的到来，让罗承宗的底气大定。
“有周国的火炮以及神机营，还有京师的天象军，这万妖山的数万妖众以及一众妖将、妖帅，本将都可剿灭，只是那妖神、绝顶大妖王本将实在没有把握。”
“还请诸位文宗示下，本将该如何安排。”
罗成宗在诸多文宗面前请教。
“罗帅，皇上的旨意你也看了，你只要负责这些就够了，剩余的交给我等，目前我等还需要等待一人，不然没有把握镇压妖神，还请继续等待，时机一到定将妖神道平定。”
唐夫之思量一下说道，他是朝廷四宰之一，全权代表道丰帝。
“既然如此，本将定将万妖山围住，等诸位的命令。”
他也不多言，自知这些顶级强者还有事情要说，便直接退出去了。
“好你个于老鬼，还有你这般收弟子的？江南道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直接使用手段逼着我家小子拜师，你可真行。”
周南山看向于退之，讥笑道。
“这收弟子各凭本事，我凭本事收的弟子，怎么了？再说了，我收你义子做弟子，是看得起你。”
这几个文宗之间的对话就简单多了，没有什么文绉绉的对白，就是乡间俚语。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已经是返璞归真了。
一番对话之后，周南山才默认了这个事实。
“叶老鬼算过，他是应劫而生，该有十六年劫数，你这提前收徒，不知道对他的未来有没有影响，是好是坏。”
旁边的几人听着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我也不知，我之前也推算过，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而且，我看他可能最近几个月就会入道，我不收他做弟子，也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并无那等劫数，不过入道之后劫难似乎更多了。”
于退之的话，顿时让周南山眉头紧锁。
“算了，先应付妖神吧，左右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行就请尚师推算一番。”
“对了，尚师还需要多久才能到来？”
周南山思索着，问起了唐夫之。
“二十天左右。”
……
时间一晃而过，十八天的时间转瞬就已经过去。
这大半个月的学习，景珩的文气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这是公羊学派读书人特有的气质。
“襄公复九世之仇。”大复仇、尊王攘夷、大一统都是极其强硬铁血的理论。
它是儒家之中攻击性最强、最为激进的学派。
景珩面前放着三本书，第三本就是《春秋繁露》，不过才刚刚写了几篇。
这几篇是他结合这个世界的观念，将董仲舒以及大儒何休的理论结合起来的文章。
这几篇文章增加的文气超乎景珩的想象。
到了今天，他心有感应。
他的文气在入道之前已经圆满，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文气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