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启程

次日天还未拂晓，往日这时还与府上侍妾大被同眠的郡守大人，却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早早带领着江郡大大小小的官员跪在了江郡北门处。

刺破夜幕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郡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想起那日差点斩下自己头颅的一剑。就是在还略显薄寒的清晨，郡守那肥大的脑袋上也布满了冷汗。

久久，听到那整齐的马蹄声，看到高悬着的萧字，郡守连忙低下了头，哆哆嗦嗦地喊：“世子殿下慢行。”

马车上的萧逸正在闭目养神，听见这一声送别声，不由得咧嘴一笑。

身旁的赵老开口道：“我未曾想到你小子那日就只斩了他一臂，我以为你会斩了他。”

听到赵老这一句调侃，萧逸无奈地回答道：“凭他一个江郡太守又怎敢拦蜀王世子的路？他不过是朝堂中看不惯老头子的那些勋贵们的一枚棋子而已。杀了他除了会给那些所谓的朝廷柱石留下把柄，给老头子惹下一身骚以外，再别无用处了。我是不学无术了一些，但还不至于连这也看不出来。”

赵老听见这一回答，满意一笑，不再回答，闭目调养内息去了。

倒是一旁的阿钰趴在马车的窗上，好奇地望着黔地完全不同于蜀地的风景，嘴里一直叽叽喳喳地问着萧逸一些毫无营养的问题。直到萧逸忍无可忍，给小丫头狠狠赏了一个暴栗后。阿钰才捂着额头，知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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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蜀军中军大营内，身批铠甲的萧峻在战图旁看着蜀诏两军鏖战的局势。大军交织半月有余，双方相持不下。虽然蜀地将士们骁勇，但在南诏主力严防死守的梧州城外仍然讨不到一丝便宜。在重创敌军同时，蜀军伤亡亦是颇大。

在萧峻看着战图之时，副将牛阎良捧着一纸文书而来：“将军，朝廷送来的文书。”

萧峻头都未抬，只是吩咐道：“退回去。”

“将军，不是兵部军令，是旨意。”

萧峻接过，打开一看，偌大的圣旨上就绣了“退兵”二字。

萧峻收起圣旨，来到了账外，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道。远处的梧州城外，萧字旗在南诏的猎猎寒风中作响，萧家儿郎们冲着那高大的城墙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梧州的护城河早已被鲜血染红，城外的土地插满了残兵断刃。十万儿郎昼夜不分猛攻的梧州城看起来就在咫尺之间。

许久，萧峻才道：“鸣金收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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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午时，一阵奇怪的声响吸引了本来闭目养神的萧逸，萧逸睁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却只看见阿钰满脸通红地低着头。

萧逸忍不住调侃一番：“这是什么声音啊？”

说着凑近阿钰的肚子，继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每天虐待你呢”说着又揉了揉阿钰略显圆润的脸蛋，笑道：“每天吃的比我都多。”

萧逸转而向马车外的亲卫吩咐：“造饭吧。”

随行北上的亲卫虽然没有迈进武道一途，个个也是好汉，骑射本领在萧家数十万铁骑中也是个中好手。

低矮的灌木林很快就被踩出一片空地，黔地林深木茂，猎两只野物对于久经沙场的精锐军士而言并非难事。

不多时，洗剥好的野兔野雉就架到了篝火之上。随行的大厨仅仅用些粗糙调料就能将野味的鲜美最大程度激发出来。

萧逸喝着从蜀地带来的美酒，

只和随行的将士们一道用了一些随身而带的干粮。那两只野味都进了赵老与阿钰肚中。

看着小丫头毫无女子形象的坐在地上，啃着一只大鸡腿。萧逸无奈的敲了阿钰一下。

“好歹也是个姑娘，淑雅些。”

小丫头嘴中还含着鸡腿，不知道含含糊糊回答了些什么。

阿钰以前觉得远行大概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既要背着行囊，又要在陌生地界行走，实在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可自从出蜀地而来，自己也是吃饱了就在马车中倒头就睡，睡醒了就差不多到了饭点了，野外的饭食虽然不及王府的精致。可在大厨手上，在平常的吃食也能变得让人食指大开。

在一路上还有许多自己从未曾见过的东西。除了黔地的几分颠簸让人略感不适外，阿钰一路上非但没有瘦了，脸还圆了几分。

萧逸不再理会毫无形象的小丫头，将星落横在膝头，从旁边的矮木上摘下一片新叶，含于嘴中。山间清风之下，凄幽的蜀声从树叶之中传出。

萧逸虽不学无术一些，从小却通于音律，尤善蜀声。

一曲作罢，当萧逸要进入马车之际，一道另人胆寒的剑气冲着萧逸凌空而来。

似是早有预备，在剑气破空而来的一瞬间，赵老便打出一道金色罡气。剑气劈在罡气之上，四散而来，发出铮铮剑鸣声。

就算罡气冲散了剑气，余波还是让萧逸后退三步。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不敢漏出真面目？”赵老微眯眼眸，看向树林的茂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