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悲惨的百姓
天上的炎火不断喷泄下来,令得空气中充满了躁动,热浪顺着风旋,一**的袭卷到小镇。
黄沙像个可耻的无赖,找上了各家各户,在曾经雅致的窗户上,曾经整齐的屋檐上都有他肆意妄为的痕迹。
看起来并不牢固的木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便偷溜进去,照亮里面漆黑的场景。
房子里一片狼藉,像是被野猪拱过的菜地,杂乱不堪。破裂的瓷器碎片撒得满地都是,椅子桌子也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失去依靠的陈旧衣服趴在乱兮兮的器具上。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用畏缩的眼神看着段穹,头颅微微低下,躯体半遮在门口边。
段穹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避免自己往外释放敌对的恶意。
但遭到匪徒洗劫过的罗贺显然不怎么想,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怖,觉得自己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马匪’大人。
这位大人可比之前来的那些手下可要强多了,毕竟他后面那头魁梧的妖兽还在渗着血呢。
“大…大人,小的家里实力…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您的手…手下已经光顾过一轮了,您就放过我吧。”
罗贺枯瘦的手掌不断颤抖,弯着腰乞求着段穹,生怕他将自己撕碎了。
段穹:“……”
牙齿咬着嘴唇,段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腰间的小黄袋子传来的骚动则更令他感到不满。
“额,这个……老乡啊,你听我说。”
“我呢,不是匪徒啊,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友善的年轻人。”
罗贺脸型瘦削,细长的眉毛很低,几近碰到那双一直躲闪的眼睛。嘴唇蠕动着,他抱有质疑的说道。
“你…真的不是匪徒吗?”
段穹头大如斗,觉得太难解释了,匪徒在百姓心中留下了浓重阴影,使他们内心早已充满了恐惧与害怕。
段穹立正身子,令自己脸庞变得严肃起来,眼睛里更是透出坚定:“我真不是匪徒。”
罗贺如释重负,放下了压在心头上的一座大山,随后劝诫道:“小兄弟,你原来你不是匪徒,不知道你来我们镇所谓何事,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吧,那群匪徒随时都可能回来的。”
为了避免某些事情的发生,段穹一把将木门拉住,随后说道:“能让我先进去么?”
罗贺心惊,没想到这年轻人将他想关上木门的举措提前预料到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木门可挡不住眼前的少年,毕竟那头妖兽还躺在大路上。
“这,好吧,你进来吧。”
房子里的情况比段穹先前看到的景象还要凄惨,屋内几近没有完好的东西,断嘴的茶壶滚落在角落处,周边的茶杯则粉碎不堪,各处布满了刀砍斧劈的痕迹。
看来匪徒们哪怕看不上屋里的东西,也将其毁坏,以此作乐。想到此处,段穹眼神变得冷冽起来,觉得这群劫掠的匪徒未免太过残忍。
“此地的官府不管的么?”
段穹虽联想到一些东西,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小黄袋子传来异动,似在嘲笑段穹的发问,段穹不耐,翻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小黄袋子没有动静。
黑魔内心对着段穹一顿输出,但碍于眼前不能暴露的原因,所以只有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唉,官府不仅毫无作为,并且跟他们一起欺压我们呐。”
罗贺叹气,眼里满是失望与委屈,更有一股股浓浓的无奈。
“那群匪徒到底是什么来历?”
段穹询问最核心的东西,认为只有知道匪徒的来历与实力才能掌握主动权。
“匪徒来自于镇外十里外的大平山,他们凶狠异常,蛮横的抢夺我们镇上值钱的东西。”
“哪怕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但是他们依旧前来掠夺,将我们赖以生存的口粮掠夺干净,然后损坏各样东西,以此为乐。”
“他们到来时,还会特意将口哨吹得很响亮,驾驭着马匹在街上猛烈的奔跑,令我们慌乱躲闪起来,故意使我们提心吊胆,最终张牙舞爪的冲进屋子里抢掠。”
罗贺嘴角哽咽,几近说不出话来,述说起百姓凄惨的过往,眼睛里有些湿润。
段穹向罗贺大致了解清楚,轻声安慰几句,便转身离开,开始思付起对策起来。
看着眼前那硕大的苍冥兽,段穹意识到,想要将其售买给豪绅地主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当地早已被匪徒洗劫数次,百姓皆是穷苦。
“哎,特么的,本来还想找间客栈美美的睡一觉,现在好了,那群该死的匪徒连别人家的床都要砍一刀,故意砍断一只床腿,觉都不让人睡安稳。”
段穹火冒三丈,内心无比窝火,认为匪徒将他美好的幻想彻底粉碎。
此时小镇处的紧闭着的房门也渐渐打开了,凄惨的老人抓着小孩稚嫩而脏兮兮的小手,迟缓的走了出来。
看着小镇的各家各户都不再防备自己,从房屋里走出来,段穹知道肯定是自己跟罗贺相谈无事,百姓对此放下了一定的戒心。
“嗯,怎么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跟妇女哪去了?”
段穹疑惑,内心有了不好的猜测,最后更是气得跺脚。
“可爱的妹子又去哪了!”
“这群该死的匪徒,原本还不想那么早对你们动手,现在段穹大爷忍无可忍了,必将狠狠惩罚!”
段穹越想越气,对匪徒的怒怨加上浓厚的一笔。
从门口处出来的老人纷纷打量着段穹,方才虽然透过窥探知道罗贺无事,但他们内心对外人依旧有着浓浓的戒备。
花白眉毛的眼睛一双双的瞅着他,但也不敢太过分盯着段穹看,生怕惹怒这位打倒妖兽的少年。
段穹内心苦涩,看着惧怕自己又持有戒心的民众,想起来黑魔的话语。
“南域,血色的杀戮之地,皆是死亡与杀戮,皆是苦难与折磨。在这里,唯有强大己身,方能存活于世。”
段穹当然知道,这种残酷环境能够造就无比强大的个体,但在那血腥暴乱过后,却苦了这些平凡的百姓。
“南域……”
段穹惆怅的摇了摇头,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他们的内心早已疮痍百孔,被匪徒一遍遍的戳进去,又扯拉出来,待到伤口结痂,锋利的刀刃又滑刮而进……
从门口出来的老人虽然好奇的打量着段穹,但他们也要开始收拾一塌糊涂的场景。
稍大一点的孩童将门前缺了一口的瓷盘的和断了把柄的水壶捡了起来,而胡须杂乱的老人则将角落阴影处被踩烂的浆果与一块沾了泥沙的饼囊拾起。
段穹内心震撼,那红色的浆果早已被踩烂,汁液果肉早已溅射大半,徒剩外表的壳子……而那饼囊一看便是马匪吃剩扔掉的,上面还有刺眼的牙印,而饼身则沾染着黄色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