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红酒烩鸡
霍夫跟随姨妈学习作糕点,虽说浪费很多材料,但终于在太阳下山的时候,烤制出第一个成品的纸杯蛋糕。
他将纸杯蛋糕用黑巧克力写上十八的字样,开着破烂的农用拖拉机连夜往妹妹家赶去。
妹妹一个人住,陪伴她的只有三只黑猫和一只苏格兰犬,因为体重的关系,妹妹终日不出门,来躲避外人嫌弃的目光。
也正因为如此,她住的很远,但好在妹妹除了肥胖,没有任何其他的疾病,所以也不用担心半夜睡死过去。
他将纸杯蛋糕小心翼翼装好,乘在蓝色的盒子中,路过商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些垫子和牛奶。
这些东西妹妹都用得上,且都是消耗品。
临近圣诞节,却完全没有过节的氛围,一望无际的公路蜿蜒曲折,犹如黑蛇爬向深渊之中,整个天地之间只有他的拖拉机闪烁微弱的光芒。
正是这一道黄色的光亮,打开了霍夫之后的人生。
国道走到一半,他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以往这个时候,两边的路灯应该是开着的,但今日无风无雨,甚至没有下雪的情况下,年久失修的路灯一个都没打开。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狼哮,他不止一次叮嘱妹妹可以多养几只狗,防止半夜院子厉进入灰熊或者狩猎的狼。
他不免有些担心,妹妹已经三天没有和他通讯,电话也打不通。
在黑夜的裹挟下,他的心跳的厉害。
为了抄近路,他下了国道,驶入丛林之中。
丛林的小路虽说不平摊,但能直接穿过这两座山,只要到达隧道的入口,就能看见另一个山坡之下妹妹的木屋。
两边的松树林将他包裹,越往前走视野月窄,拖拉机的轰鸣声很大,将树叶震动的抖落灰尘。
霍夫的手被冻得通红,他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便将拖拉机停下,下车的同时将烟点燃。
他将手放在腋下取暖,不断跺着脚,以此来获得一点点热量。
他庆幸没有下雪,以往这个时候,在圣诞节前夜,大雪已经封山,他需要徒步前往妹妹的住所,但上天眷顾,他希望在十二点之前赶到妹妹的房子,然后将蛋糕送到她的手上。
自从父母离开他们,二人便相互照顾,他想到妹妹和那个渣男谈恋爱之前,还是一个能够生活自理的美女。
他不免有些怨恨,渣男带走了妹妹继续生活的勇气,她开始肆无忌惮的吃,不与人打交道。
霍夫将烟头踩灭,开着拖拉机继续往前走。
这片树林走不到尽头,他开了很久,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
与此同时,山头的雾气开始下降,逐渐将他包裹,伸手不见五指。
他有些惊慌,如果自己不遇上那些饥饿的动物,自己也会被冻死。
他需要找个避风的地方,山里的温度在夜里将近零下二十度,自己不能在此处久留。
他将蓝色盒子揣在怀中,大衣裹住,拔下拖拉机的钥匙,依靠着直觉向前走。
鹿皮靴很快就被露水浸湿,脚底的寒冷融入血液,直冲天灵盖,他将帽子捂严实自己的脸,胡须已经开始结冰。
“奶奶的,这鬼地方是要吃人吗?冻死老子的。”
他发着牢骚,脚步不停。
他需要让自己的心脏维持一定温度,防止自己昏睡过去。
他摇摇头,扶着松树喘气。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狗叫声,他心中一喜,朝着前方喊道:“是伊万吗?”
伊万是妹妹养的那条苏格兰犬。
狗叫声越来越近,他看见前方似乎有火光。
他大声喊叫,拨开浓雾的瞬间,傻愣在原地。
眼前是一群士兵,他们围坐在篝火前,几条狼狗拽在一旁。
怀中的纸杯蛋糕落地,他被一群士兵围住,他们说着霍夫完全听不懂的话语,然后被抢指着,不得不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头上被枪托击中,昏倒再低,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被绳索拴住,跟随者这群士兵前往海岸线。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中途都被抓了回来,那些士兵为了防止他再次作妖,便将他的双腿用铁链拴住,和押送的劳烦放在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甚至不止一次的祈求,他的妹妹需要照顾,他只想回家。
可当他被赶上船的时候,回往远处的山峰,越来越远,然后陆地消失不见。
他被囚禁在这座礁岛,已经七年多,再过半年时间,圣诞节来临的时候,就是八年整。
他没有妹妹的任何信息,所以在英格马找到他的时候,他才下定决心,他要从这座监狱走出去。
成为英格马的同伙,大概是他作的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当他回到后厨,阿尔米还在搅弄着锅里的红酒烩鸡,酒香味伴随着热乎乎的蒸汽将整个餐厅充满。
鸡肉特有的味道使得他不由得咽口水。
他看向墙上的钟表。
“十一点五十二分,还差八分钟。”
他在案板上寻找着红酒的木塞,一一的将木塞塞回红酒瓶。
阿尔米看着师父奇怪的举动,放下手中的汤勺。
“师父,味道不错。”
霍夫将胸口的汤匙抽出来,敲了阿尔米的脑袋。
“废话,你师父的红酒烩鸡,可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
他用汤匙沾了点汤水,放在嘴中回味。
“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阿米尔疑惑,往常这道料理,师父是不会放多余的东西的。
霍夫将药粉进入倒入汤锅中,当着阿尔米的面。
“师父,这是什么?”
阿尔米很是疑惑,白色的药粉倒入汤锅中,无色无味。
霍夫笑了一下,手却微微颤抖,将白纸点燃,然后用余烬点烟。
“一种调味料罢了,我想试试,新的口味。”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转动,伴随着心跳。
这时,后厨的门被打开,狱警开始催促。
“十二点前,大餐上桌。”
霍夫低声下气的点头迎合,然后催促阿尔米将肌肉从汤锅里捞出来。
“记住,没人的分量不得多,也不能少于三口,不然不够的。”
他在围裙上擦手,依靠着台面,整个人似乎都老了好几岁。
但他的眼中,却闪着光华。
阿米尔推着餐车再次打开门,穿梭在劳犯们中间,瘦小的身体在这群劳烦之中格外显眼。
他将红酒烩鸡一一送到劳犯们面前,听着他们唱起歌谣,似乎被这份温暖融化。
霍夫的烟抽完了,紧接着,他将燃气的阀门拧开,没有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