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开那个女生
这应该是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了。陈启明心想。
这时嘉有钱那里又聚了一大帮去看他的人脑仿生机器人的同学。
几个同学凑在他的课桌面前对着摩托车头盔不断的翻动数理化生习题集，看上去就像前几年“亮瞎人眼”的“量子波动速读”。
“这比我以前学的HSP——高等感官认知能力厉害多了！”姜浩凼说。
“你还学过那个？”鞠邑舟说，“我听广告上说HSP培训机构可以帮人开发出超越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感之外的特异能力，包括透视能力、遥视能力、非视觉触知能力、心灵感应能力和预知能力等等……”
嘉有钱桌上的人脑仿生机器人突然说话了：“‘量子波动速读’，起源于日本的‘右脑教育之父’——七田真。他认为，右脑潜能开发的黄金期为6岁以下，0到3岁最佳。在当时的‘填鸭式教育’的大环境下，这种‘速读速记’、‘超高速大量记忆’的方法自然成为许多人眼中的未来之光，日本的幼幼稚园中也出现了400多家以‘七田真右脑开发’为模式的新型教育。而奇怪的是，当时确实有些日本孩子学会了一种类似玄术的‘波动速读法’，甚至这些学生上了高中以后还对这段学习经历念念不忘，对当年学会的‘量子波动速读’深信不疑……”
姜浩凼起初被说话的摩托车头盔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笑着问：“这么愚昧的学生，能考上高中？”
摩托车头盔继续回答：“这些学生是经过某些学者进行过专门的追踪的，其目的就是进一步评价所谓的‘七田真右脑开发教育’的远期效果，结果无一例外：所有这些学生的速读能力都在高中阶段不同程度的下降了。对此，学生们自己认为是自己的‘无意识’学习状态受到太多干扰被打破了——也就是正统的义务教育破坏了他们原有的‘本能’学习模式。”
“这听起来就是胡扯。”鞠邑舟说。
“不是胡扯！我就是这样。”摩托车头盔说。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人脑仿生机器人的摩托车头盔屏幕。
“I’mjoking！”摩托车头盔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搞得它面前的几个人哭笑不得。
后面的两节自习课陈启明已经忘了是怎么度过的了。
据他后来回忆，那个时间段的记忆就好像彻底丢失了。
而他终于记起来表哥陆九霄曾经告诉过他一件事：
慢性鼻窦炎是有可能引起青少年智力减退的。
10年前表哥的这句话，没想到在这一刻影响了他。
陈启明知道自己得过鼻窦炎，至于当时吃了多少药、吃药之后多久能好、会不会复发这些问题他一概不知。
不过既然记起了这档子事，他自然而然的就坚信这一定是自己进入高中后成绩下降的最深层次原因。
因为他对表哥陆九霄一直有着百分以一百五的超常信赖。
在陈启明的印象中，表哥不光是自己学习上的榜样，更是自己在现实世界里可以近距离接触，能够企及望其项背的偶像。
陈启明想依靠自律和努力，努力接近表哥那种“天才”的神奇。
表哥的神奇在于——
他是那种传说中从来不认真听课、不刷题却总能考出高分的“学妖”式人物。
与正统的“学霸”、“学帝”、“学仙”、“学神”、“学圣”、“学魔”式人物不同，陈启明坚信陆九霄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道法之外的另类神通。
小时候陈启明第一次发现他的“妖术”是某次一次完成数学作业的时候。那时陆九霄读高二，陈启明读初一。
而现在表哥大学毕业，已经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创业时代。
大概在陈启明读初二的下半学年，表哥一家搬到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城市。自此两人虽一直保持联系，但见面的机会却少之又少了。
他听说表哥经常没日没夜的敲代码，是以上了高中后从来没去打扰过他。
不过就在他中考结束的那个假期，表哥曾回来过。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
那次相聚虽然只有五天，但一切的情景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记得陆九霄他说过的话以及他们讨论过的天马行空的构想。
离别之际，陆九霄甚至在他的笔记本扉页留下了让他回味无穷的留言——
“观自在普朗克，行深至量子物理时，照见薛定谔之猫。一切测不准，声光电磁，无为二象。粒不异波，波不异粒，粒即是波，波即是粒，不灭不存，亦复如是。”
此刻笔记本就在陈启明面前的书堆里。
他看了一眼它，有些悲从中来。
明明两个月前的自己还踌躇满志的跟表哥讨论将来的事，而自己也暗暗发誓一心想要做表哥那样的人。
怎么两个月后自己已然是这种处境？！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等到了放学时刻。
奇怪的念头虽然此起彼伏，奇怪的声音却再也没出现。
等他浑浑噩噩的准备离开的教室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他随手将两本书塞进书包，出来骑上车往家走。
刚出校门，就撞见了一起回家的顾烨然和罗古萱。
两人并排骑车走在前面，而陈启明此刻如同一个尾随者。
他没有想到顾烨然与自己同路。
顺路的好处是即使他被两人发现，看起来也不太像一个BT的跟踪狂。
在一个路口处，顾烨然与罗古萱分开了，这让陈启明觉得开心，但同时又让他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再过一个路口也到家了。
就在这时，陈启明的“恍惚”又出现了！
鬼使神差的力量促使他抬头看了下天空。
空中恰巧有两个平行的流星划过！
“这……”
陈启明感觉冥冥之中的“鬼神之力”，强行改变了他大脑中的思维，也改变了自己看到的周围的一切。
因为他脑中有一刹那，清晰的看到顾烨然是突然将车停在路旁冲他打招呼的！
但是现在——
他远远的看见有三个身影拦住了正准备拐弯的顾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