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洪水猛兽
婉儿接过李满天手中衣物，莲儿去一旁取来清水金盆，楚笑烦便在二人的服侍下，原地梳洗更衣。抛开主顾之谈，四人本就是亲密好友，自然无需有什么忌讳。
玉手掠过耳畔，理好四散的长发，在美人的精心梳理下，楚笑烦散乱的头发被重新束起。
“沉夜明光”着身，透过玉镜观望，只见镜中之人，眉目温润、俊美不凡，气质如海潮浮浪、自然缥缈。
楚笑烦不得不承认，天工阁的手笔确实非凡，苏姑娘也无愧其首席之位。
“楚爷真俊。”莲儿俏脸微红，直接扑到了楚笑烦怀中。
楚笑烦下意识地挽住了莲儿的腰肢，软玉在怀，随性调笑道：“看把你激动的，看来苏姑娘的手艺确实非凡，无愧其‘千两酬金’之名。”
“和苏姑娘关系不大。”婉儿也上前挽住了楚笑烦的手臂，“不过这‘沉夜明光’确实能衬托出楚爷的几分俊俏。”
“哦？”楚笑烦哑然失笑，缓了片刻后，说道：“这么说，我还是深藏不露了？”
环着楚笑烦的手臂紧了紧，婉儿脸色红涨地说道：“那是自然，楚爷的俊俏只有婉儿知晓。”
“不对！不对！”莲儿垫着脚，也争抢着说道：“莲儿也知道。”
“顾家当年被人灭门，楚爷不过一过路之人，却舍命救下我们姐妹二人，带着我们逃了三天三夜。”
“还将我们姐妹安置在‘琼林’，自此不再怕被害，这份英姿，江湖之中，又有几人能知晓。”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当年之事。
“好啦，伤心之事少提。”楚笑烦神情无奈道：“你们放心，我会把当年之事查清的。”
“楚爷莫要以身涉嫌，我们姐妹也仅剩楚爷一个亲人了。”顾婉儿与顾莲儿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放心。”
当年顾家惨案，也是楚笑烦步入江湖以来，唯一一次遇到性命之危，动手共十人，个个都是一流高手，蒙着面，所使用的也都是奇门兵器，看不出路数。
“唉？当年固然凶险，楚爷却也是游刃有余，可比不得今日这般‘丢盔卸甲’。“看出气氛有些凝重，李满天走到桌旁，满饮一杯后，饶有兴致地问道：“也不知是何人，将楚爷追得如此狼狈，披头散发，连衣服都不穿就逃到我这里，能不能和兄弟说说？”
宝衣售出，李满天心情舒畅，甭管是卖与何人，哪怕是生死仇敌，有钱进账，就能消忧解愁，此乃生意人的通病。
楚笑烦坐回椅中，重新依靠在两位美人怀里，用慵懒的语气说道：“别提了，两个洪水猛兽。”
“看来定是两位女侠，也不知与楚爷怀里的两位相比，如何？”李满天眼中精光闪烁，一口笃定楚笑烦口中的两个洪水猛兽，是女侠无疑。
“哦？何以见得？”楚笑烦一边询问，一边安抚怀中美人即将升起的小情绪。
“楚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男人扰不乱你的脚步。”李满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缓缓分析道：“你从不拒绝女人的请求，尤其是漂亮女人，可你又怕惹麻烦，所以只能离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远远的。
你的轻功卓绝，能将你追成这副狼狈模样的，定然武功不差，说是洪水猛兽恰当，说是女侠又何尝不对？”
“好啦，知道你最了解我了。”楚笑烦有些苦恼地拍了拍额头，呻吟着说道：“刚从空禅寺出来，就遇到红缨铁马会的骆红尘，看她那气汹汹的架势，明显是要跟我动手，‘枪绝’的弟子可不好惹，而且我也不想和女人动手，只能赶在她开口前跑了。
哪成想她胯下那匹照夜狮子日行千里，和马赛跑，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僵持一天一夜后，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于是寻了处陡峭的大山，才堪堪将骆红尘甩开。”
“倒是有趣，难得听到你吃瘪。嗯，仔细想想，似乎只需稍稍润色一番，便是一对痴男怨女的绝佳故事，下个月登在名侠录，应该能多卖不少的银子。”李满天笑的有些缺德。
那些待字闺中的名门秀女，亦或是还未出山的清纯女侠，最喜欢听的，就是似楚笑烦这种英俊侠客的风流逸事，每每登在名侠榜上，都能掀起一番销售狂潮。
楚笑烦瞥了一眼好友，也不生气，而是语气幽幽的提醒道：“赚钱是好的，可也别写的太过分，若是惹怒了‘枪绝’，说不准哪天就成了莫明山上的透明窟窿，那可是钉死谪仙人留下的。”
“放心吧，这点分寸都把握不了，‘琼林’也不必开了。”李满天对于把握‘枪绝’这一点，显得自信满满。
“老规矩？”
“分你一成！”
楚笑烦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也不知有多少“江湖八卦”因二人而起，又有多少女侠惨遭“毒手”。
美人斟酒美人喂，楚笑烦开始享受起难得的悠闲时光，若是他所料不错，麻烦马上就要上门了。
看着楚笑烦享受，一旁的李满天却有些抓耳挠腮，几番等候，却始终不见下文，忍不住开口问道：“楚爷！然后呢？跟兄弟说完啊！”
“然后？什么然后？”陷在温柔乡里的楚笑烦，明显不想搭理一副八卦模样的李满天。
“两个洪水猛兽！”李满天伸出两根手指，冲着楚笑烦用力晃了晃，“两个！这才说了一个！另一个洪水猛兽呢？”
“哦，另一个啊。”楚笑烦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摆脱骆红尘后，我寻了一处上好的客栈，想好好休息一番。未曾想刚睡了一个时辰，就被人敲响了房门。大半夜，蛮吓人的，我连衣服都没穿，就翻窗连夜跑到你这了。”
“就这？”李满天有些难以置信，大声喊道：“连面都没见到，堂堂楚大侠就被拍门声吓跑了？楚爷，你在怕什么？猛鬼拍门吗？是不是有些丢人啊！”
婉儿和莲儿听出李满天有些破防，嗤嗤笑了起来。